论抑郁情绪在养老护理员社会支持与离职 意愿关系中的中介作用

陈杨 徐依 熊思成 张斌 张银华

〔摘要〕 目的 研究抑郁情緒在养老护理员社会支持与离职意愿关系中的中介作用。方法 采用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SRS）、抑郁倾向自评量表（SDS）以及离职意愿量表对长沙市330名养老护理员进行调查。结果 （1）养老护理员社会支持与抑郁情绪呈负相关（r=-0.241，P<0.01），其中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对支持的利用度与抑郁情绪呈负相关（r=-0.152，r=-0.166，r=-0.277;P<0.01）;社会支持与离职意愿呈负相关（r=-0.158，P<0.01），其中主观支持与离职意愿呈负相关（r=-0.148，P<0.01）;抑郁与离职意愿呈正相关（r=0.138，P<0.05）。（2）养老护理员社会支持显著负向预测抑郁情绪（t=-4.054，P<0.001）;社会支持显著负向预测离职意愿（t=-2.895，P<0.01）;抑郁情绪正向预测离职意愿（t=2.523，P<0.05）;（3）抑郁情绪在社会支持影响离职意愿的过程中具有中介效应（95%CI为[-0.025 6，-0.000 8]）。结论 社会支持能够直接对离职意愿产生影响，且能通过抑郁情绪对离职意愿产生影响，即抑郁情绪在社会支持与离职意愿中具有部分中介效应。

〔关键词〕 养老护理员;抑郁情绪;离职意愿;社会支持;中介效应

〔中图分类号〕R24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doi：10.3969/j.issn.1674-070X.2019.03.030

Mediating Effect of Depression Between Social Support and Turnover

Intention in Nursing Assistants for the Elderly

CHEN Yang1， XU Yi2， XIONG Sicheng3， ZHANG Bin3， ZHANG Yinhua1*

（1. School of Nursing， 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Changsha， Hunan 410208， China; 2. Hunan Children's Hospital， Changsha， Hunan 410007， China; 3. School of Humanities & Management， 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Changsha， Hunan 410208，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depression between social support and turnover intention in nursing assistants in nursing institutions for the aged. Methods 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 （SSRS）， 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 （SDS）， and Turnover Intention Scale were used to perform an investigation of 330 nursing assistants in Changsha， China. Results  In these nursing assistants， social support was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depression （r=-0.241， P<0.01）， and objective support， subjective support， and utilization degree of support were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depression （r=-0.152， -0.166， and -0.277， P<0.01）. Social support was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turnover intention （r=-0.158， P<0.01）; subjective support was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turnover intention （r=-0.148， P<0.01）， and depression wa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urnover intention （r=0.138， P<0.05）. Social support could negatively predict depression （t=-4.054， P<0.001） and turnover intention （t=-2.895， P<0.001）， and depression could positively predict turnover intention （t=2.523， P<0.05）. Depression played a mediating role between social support and turnover intention （95% confidence interval： -0.0256 to -0.000 8）. Conclusion Social support can influence turnover intention directly and affect turnover intention through depression， suggesting that depression plays a mediating role between social support and turnover intention.

〔Keywords〕 nursing assistant; depression; turnover intention; social support; mediating effect

人口老龄化加剧，养老服务产业化发展，养老护理员作为养老机构服务的主要提供者，供不应求，有学者[1]指出主要原因在于较高的离职率。离职意愿是指员工想要离开现有工作岗位的心理倾向，对实际的离职行为有很好的预测力，它能导致离职行为的发生。世界卫生组织估计目前全球大约有3.4亿人患有抑郁，并呈逐年上涨趋势。养老护理员作为一种特殊群体，由于工作压力大、服务对象特殊、社会地位低下以及薪酬过低等因素，极大程度地增加了其心理疾病患病率。若养老护理员长期受这种负性情绪的影响，继而会影响其自身的认知功能、躯体伤害以及服务对象的生活质量。社会支持是指个人受到家庭、社会团体等在物质上、心理上的支持与鼓励。人际关系理论模型（interpersonal model）提出，面对压力生活事件时，社会支持水平较低的个体易出现抑郁。社会支持作为个体应对应激性生活事件的一种重要社会特征资源，在抑郁的发生中起重要作用，良好的社会支持是一个很好的缓冲系统，能够缓解应激性生活事件对抑郁症的影响[2]。因此，社会支持影响着负性情绪的产生，负性情绪的产生影响着离职意愿，满足考察中介变量的条件。本研究目的在于考察抑郁情绪在养老护理员社会支持与离职意愿关系中是否存在中介作用，为提高养老护理员的社会支持水平，降低其离职意愿，制定养老护理员的情绪干预措施提供一定的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方便抽样方法抽取长沙市六区的7家养老机构的养老护理员330名。

1.2  研究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 SSRS）：采用肖水源[3]编制的社会支持评定量表，该量表共有10个条目，包括客观支持（条目2、6、7）、主观支持（条目1、3、4、5）与支持利用度（条目8、9、10）3个维度，总分66分，总分越高，社会支持越多。社会支持的评价标准共分为3级：低水平≤22分;中等水平为23～44分，高水平为45～66分。本次测量的Cronbach's Alpha信度系数为0.744。

（2）抑郁倾向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采用Zung的抑郁倾向自评量表[4]，该量表由20个条目构成，采用1～4分的4级评分法，SDS标准分为SDS累积粗分×1.25，总分越高，抑郁倾向越明显。本次测量的Cronbach's Alpha信度系数为0.763。

（3）离职意愿量表（Turnover Intention Questionnaire，TIQ）：该量表由Michael和Spector编制，经李栋荣等翻译并修订后广泛用于中国员工[5]，修订后的量表具有可靠的信度（Cronbach's α信度系数为0.77）和效度（内容效度为0.677）。量表分为3个维度共6个条目，采用Likert4级计分法，总分为6～24分，得分越高，表明离职意愿越强烈。本次测量的Cronbach's Alpha信度系数为0.642。

（4）一般资料调查问卷包括养老护理员的年龄、性别、学历、婚姻状况、养老护理员持有情况、薪酬水平、工作年限、照顾老人数、培训情况等。

1.2.2  调查方法  由统一培训的研究人员进入养老机构实施调查，在取得知情同意后，使用统一指导语，问卷当场填写并回收。共发放问卷338份，回收有效问卷330份，回收率97.6%。

1.3  数据处理方法

数据录入SPSS 20.0数据库，计量资料采用“x±s”表示，变量间的关系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中介效应采用多元线性回归进行统计分析，偏差校正的百分位Bootstrap法等。中介作用检验标准为：自变量须与因变量和中介变量同时相关;当控制中介变量后，自变量与因变量的相关显著下降，但两者间仍然具有相关性，此为部分中介作用，如果两者间无相关性，则为无中介作用[6]。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情况

330名养老护理员中，其中女性289名，占比87.6%;男性41名，占比12.4%。年龄（48.19±7.84）岁。学历层次：小学学历95人，占比28.8%;初中学历者居多为182人，占比55.2%;高中、中专学历35人，占比10.6%;大专学历11人，占比3.3%;本科及以上学历仅7人，占比2.1%。婚姻状况：未婚者16人，占比4.8%;已婚者302人，占比91.5%;此外，有12人处于离异或者丧偶的婚姻状态。

无养老护理员证的护理员有75人，占比22.7%;养老护理员（初级）187人，占比56.7%;养老护理员（中级）50人，占比15.2%;养老护理员（高级）仅8人，占比2.4%;护士5人，护师5人，无获得护师以上职称人员。

养老护理员照顾老人数量在1～32人之间，照顾老人数为（7.65±4.19）人。培训次数：一年内培训次数为1次到24次不等，培训次数为（3.69±3.63）次。薪酬：调查对象的薪酬在1 200元至5 000元之间，月薪酬为（2 087.59±530.23）元。工作年限：1个月至20年不等，工作年限（4.34±3.61）年。

2.2  社会支持、抑郁情绪和离职意愿得分情况

养老护理员社会支持、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对支持的利用度得分分别是（42.34±7.59）分、（9.22±3.36）分、（25.57±4.90）分、（7.54±1.84）分;抑郁情绪得分为（51.50±8.60）分;离职意愿得分為（13.16±3.12）分。

2.3  社会支持、抑郁、离职意愿之间的相关分析

对社会支持、抑郁、离职意愿得分进行相关分析，抑郁与离职意愿、社会支持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138（P<0.05）、-0.241（P<0.01）;离职意愿与社会支持的相关系数为-0.158（P<0.01）;离职意愿与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对支持的利用度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095（P>0.05）、-0.148（P<0.01）、-0.082（P>0.05）;抑郁与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对支持的利用度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152（P<0.01）、-0.166（P<0.01）、-0.277（P<0.01）。从各变量的相关矩阵可以看出，社会支持、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对支持的利用度与抑郁之间呈负相关;社会支持、主观支持与离职意愿之间负相关;客观支持、对支持的利用度對离职意愿相关不显著;抑郁与离职意愿之间呈正相关，见表1。

2.4  抑郁情绪在社会支持影响离职意愿中的中介效应检验

根据相关分析结果，社会支持、抑郁情绪与离职意愿之间两两相关，为进一步探讨社会支持、抑郁、离职意愿之间的关系提供了依据。采用方杰等[7]提出的中介效应检验程序——偏差校正的百分位Bootstrap法进行中介效应检验（95%置信区间）。

中介效应结果显示，养老护理员社会支持能够负向预测抑郁情绪以及离职意愿，抑郁情绪对离职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见表2）。由抑郁情绪产生的间接效应的Bootstrap（95%置信区间）不包含0（LLCI=-0.025 6，ULCI=-0.000 8），表明抑郁情绪在社会支持对离职意愿的中介效应显著（见表3）。在控制中介因素（抑郁情绪）后，社会支持所产生的直接效应的Bootstrap（95%置信区间）不包含0（LLCI=-0.099 7，ULCI=-0.009 1），表明社会支持对离职意愿的直接作用显著（见表4）。即说明社会支持既能够对养老护理员离职意愿产生直接作用，又能通过抑郁情绪产生部分中介作用。

3 讨论

社会支持与离职意愿呈显著负相关，即社会支持水平高的养老护理员，离职意愿越低，说明养老护理员获得的社会支持是影响离职的重要原因之一[8]。心理健康是影响工作效率和工作能力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探讨养老护理员离职意愿与其抑郁情绪的关系，对于稳定养老护理员队伍和提供优质护理员服务具有重要的意义。卢瑾等[9]的研究中指出理论上护士抑郁焦虑情绪是产生离职意愿的重要原因之一，抑郁焦虑情绪与离职意愿具有相关性，本次调查结果显示，养老护理员离职意愿与抑郁情绪呈正相关。目前关于养老护理员抑郁情绪对离职意愿的影响研究较少，在其他领域已提出抑郁情绪会导致职业功能（工作效率、工作能力、离职行为等）的损害。此外，工作时长、薪酬待遇、工作压力大也可能是导致养老护理员产生抑郁情绪，最终产生离职意愿。有研究[10]指出，抑郁情绪与离职意愿通过某种媒介产生关联，如职业紧张程度[11]、职业倦怠感[12]。

本研究探讨了社会支持、离职意愿与抑郁情绪之间的关系以及抑郁情绪在社会支持与离职意愿之间的中介效应，结果显示社会支持、离职意愿与抑郁情绪之间均具有显著性相关，且离职意愿、抑郁情绪与社会支持中的“主观支持”维度之间相关显著。社会支持对离职意愿具有直接影响，且通过抑郁情绪间接的影响着离职意愿。研究发现养老护理员的社会支持对离职意愿具有负向预测作用，即护理员个人获得的社会支持越多，其离职意愿越低，这与以往的研究结果类似[1，8]。

研究通过引入抑郁情绪来考察社会支持在离职意愿之间的中介效应，结果显示抑郁情绪在社会支持对离职意愿的影响中具有部分中介作用，即养老护理员社会支持水平的高低可以直接预测离职意愿，也可以通过预测抑郁情绪，进而预测其离职意愿。养老护理员个人所获得的社会支持水平越高，抑郁情绪水平越低，其离职意愿就越低。主观支持是指来自情感方面的支持，包括在社会上、工作中被支持、被理解的一种情感体验和满意程度[13]，因此应该注重养老护理员情感方面的支持，配偶、家人、同事、邻居以及社会团体的工作人员应多提供情感支持，主动与养老护理员沟通，及时了解情感动态，鼓励她们主动倾诉、宣泄情绪，保持良好的心态，在工作、生活中维持最好的状态。这一结论也符合社会支持的主效应模型，主效应模型中社会支持具有增益效果，良好的社会支持能够缓解个人心理负面情绪，比如抑郁、孤独感等[14]。在王婧婷等[15]和Wade等[16]的研究中，社会支持量表得分越高，养老护理员就越不易产生抑郁情绪，即社会支持与抑郁情绪呈负向相关。同理，养老机构加强对具有抑郁情绪的养老护理员进行心理干预，改善心理情绪，降低养老护理员的离职意愿，保证老年人服务质量。

本研究结果表明，社会支持与离职意愿及抑郁情绪呈显著负相关，抑郁情绪与离职意愿呈显著正相关;抑郁情绪在养老护理员的社会支持与离职意愿之间的关系中起着部分中介作用。因此，养老机构以及护理员家属、朋友应及时发现护理员存在的心理问题，给予养老护理员更多的支持和关心，联合建立长期有效的社会支持系统，以期降低养老护理员的抑郁情绪，有助于降低养老护理员的离职意愿。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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