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
摘要:法国著名人类学家、文学批评家勒内·吉拉尔从对迫害文本的研究入手,结合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的研究成果,构建出替罪羊理论体系:社会出现危机、发生混乱时,欲望趋向未分化状态,此时团体在集体屠杀中启动牺牲机制,牺牲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以调和团体的矛盾进而挽救整个社会。本文試以替罪羊机制解读印度著名作家R.K.纳拉扬的《男向导的奇遇》,将该小说视作一部现代的迫害文本,从迫害文本的四类范式入手,分析主人公拉朱的“替罪羊”身份,并剖析作品中呈现的集体暴力所蕴蓄的深刻内涵。
关键词:迫害文本;替罪羊;拉朱;集体暴力
中图分类号:I71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177(2019)05-0001-04
勒内·吉拉尔是法国当代哲学家,文学评论家和人类学家,“三角欲望”是其理论体系的基石,在《浪漫的谎言与小说的真实》中,吉拉尔阐释了他重要思想:摹仿的欲望,即主体并非自身欲望的创造者,欲望实则产生于对他者欲望的摹仿,欲望的对象永远是他者的欲望。因而他者作为主体与欲望客体之间的介体,与主体互相摹仿又相互竞争。为揭示了摹仿欲望的表征及导向,吉拉尔进一步提出了“危机说”:一个社会团体中一旦摹仿被激起,在互相性的摹仿与竞争中差异消逝,所有的欲望趋向未分化同一状态,人们为了追求同一欲望而互相冲突,导致社会危机频发,威胁到团体和社会的团结。为了缓和、解决危机,最终团体的成员要放弃他们的共同欲望,必须找出一只“替罪羊”来承担这场冲突的责任,消除集体的矛盾纷争。“替罪羊”源自于基督教的《圣经·旧约》,上帝为了考验亚伯拉罕的忠诚,令他把独生子以撒献祭。正当亚伯拉罕准备献祭其爱子时,天使出现并称上帝己知其敬畏之心,己备好一羊,以易其子。随着人类历史的发展,这种献祭形式也流传了下来,同时这种“替罪羊”的观念也在人类社会长期存在。勒内·吉拉尔通过对《圣经》、古希腊神话以及诸多文本的重新解读,发现替罪羊现象屡见不鲜。吉拉尔认为,自原始社会以来,就存在反映此种集体暴力的“迫害文本”。迫害行为是每个社会秩序创始的和结构的原则,集体暴力是原始社会的创始原则,也是一切宗教的创世原则。从诸多文学作品中,吉拉尔梳理出迫害文本的四类范式──第一类范式,即一种社会和文化危机的描写,一种普遍的混乱;第二类范式,即“混乱者”的罪行;第三类范式,即这些被指控犯罪的嫌疑者是否有被选定的特殊标记;第四类范式,即暴力本身。①
笔者认为,这四类范式在印度著名作家R.K.纳拉扬的《男向导的奇遇》中均有体现,侧面勾画出了小说主人公拉朱的“替罪羊”身份,故《男向导的奇遇》构成了一部现代的迫害文本。《男向导的奇遇》是纳拉扬最负盛名的作品之一,小说采用主人公拉朱自述经历与第三人称直叙两种叙事方式,将拉朱的过去与现在有机结合起来,展示了拉朱由“导游”到“圣徒”的身份转换过程以及其充满戏剧性的人生境遇。拉朱在一个火车站上长大,自幼便在父亲的店里做买卖,后来他还为游客提供当地的游览信息。八面玲珑的拉朱不久后便成为了知名的导游,被人称为“火车站上的拉朱”。一天,考古学家马可偕妻子罗西叶来到这里,拉朱成了他们的导游,在此过程中拉朱为罗西叶婀娜的舞姿所倾倒,罗西叶也对拉朱颇有好感。随后罗西叶被丈夫抛弃,拉朱便不顾伦理的束缚和家人的反对和罗西叶走到了一起。拉朱倾尽全力使罗西叶成为了职业舞蹈家,但罗西叶在事业成功之后又思念起马可来,而马可也有意和解,拉朱竭力阻止,甚至不惜伪造了签字,为此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落进了马可设计的圈套而锒铛入狱。释放以后,无处可去的拉朱寄居在河边的破庙里,阴差阳错被村民误认为是圣徒,优礼供奉。拉朱便索性将计就计,扮演起这一神圣的角色。不久村子遭遇大旱,一片混乱中拉朱被村民们说成在斋戒祈雨,他无法自辩又无路可逃,只得硬着头皮禁食十余天,小说最终在拉朱奄奄一息时戛然而止。下文就《男向导的奇遇》中呈现的四类迫害文本范式展开论述,剖析拉朱的“替罪羊”身份以及文本作为一部现代迫害文本所揭示的集体暴力蕴蓄的深刻内涵。
1 危机的发生与嫌疑者的指控
迫害文本的第一类范式是社会和文化危机。历史上许多集体暴力大屠杀,有时是外部原因诱发的:如瘟疫,或者干旱水灾,引起大饥荒局面。有时是内部原因触发的:如政治动乱或宗教冲突。这些社会大危机的共同特点是社会处于未分化的状态,即社会的等级和功能的差别消失。大混乱彻底破坏了正常的文化差别和秩序,社会到处呈现一片昼夜未分的混沌模糊的局面,人没有等级之别、人的行为没有功能之分、人的身份趋向同一化。在大混乱时期,传统文化的正面的交换变成“负面”交换,即是“敌意”交换——咒骂、打架、报复等相互性恶意的交换,致使人与人之间对立,也使人的行为也趋向同一化——主要是冲杀和唯我第一。
在《男向导的奇遇》中,社会危机的出现始于旱灾的降临,旱灾使人们面临最直接的生存危机:土地龟裂,牲口死亡,新粮食颗粒无收。随着粮食的减少,人们开始焦躁不安,“显而易见,他们都已经开始惊慌失措了,仿佛进入了梦魇的状态”。②商店的老板趁机索要高价,导致村民们火冒三丈,成为双方发生冲突的导火索,后来冲突甚至发展成了一场械斗,有不少人在这场械斗中受伤。即便如此,斗争没有丝毫暂停的迹象。社会危机的到来势不可挡,致使所有的知识、判断标准归于无效,社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此时人群总是趋向迫害,献祭牺牲、替罪羊仪式就在这种情况下生成。
灾难发生后,为了克服危机人们会开始寻找灾难的原因,但他们往往忽视自然原因,热衷于寻找社会原因,特别是用道德原因来解释危机的发生。这种思维模式其实是西方中世纪的巫术思维模式,人们不是自责,而是谴责他者,他们可以信口雌黄,嫁祸他人。人们总是认为团体中一小部分人,甚至个人应当承担全部的责任。这即是第二类范式:对嫌疑者的指控。
《男向导的奇遇》中,拉朱被指控是因为其圣徒身份,这一身份并非主人公与生俱来的,而是马尔古蒂众人推动的结果。出狱后的拉朱因为无处可去,便暂居在一个被人遗弃百年的破庙里,在这里他遇到了维兰,维兰最先为拉朱加冕了一顶“神圣”之冠,而当时拉朱无处可去,也不会营生的手艺,想要继续生存下去,“他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只能继续扮演维兰塞给他的角色。”③随后在“信徒”维兰的宣传下,拉朱的名声一传十、十传百,使得这个小村庄的人们都极其虔诚地认为拉朱就是一位圣徒,可以给自己带来神的庇佑。所以当发生旱灾时,他们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拉朱,无比真诚地希望拉朱可以化解危机,并且坚信拉朱有责任和能力通过绝食的神圣任务换来降雨,以至于最后连媒体都介入与关注这样一项伟大的神圣事业。也就是说,无论是在特立尼达还是马尔古蒂,社会发生危机混乱后,这种强大的集体取向将会占据着人们的思想,信徒们会团结一致把目光集中到一个可能的嫌疑者身上,并试图使这一位嫌疑者承担危机全部的责任。拉朱被村名们赋予了解决社会矛盾的能力,这是一种众望所归的力量,也是一种作为宗教的强制力量,它捆绑着拉朱按照信徒们所希望的路线走下去,把拉朱引向了的祭台,献祭牺牲的仪式拉开帷幕。
2 拉朱:神圣化的替罪羊
“替罪羊”作为一种仪式自古有之。法国的古希腊研究学者让皮埃尔·威尔南曾指出在古代雅典及古希腊的其他城邦,历史上曾存在着“每年一度的仪式,旨在定期驱除在过去的一年里累积而成的污染……为了驱除由罪恶招致的‘瘟疫’,人们制定了这个习俗,借‘替罪羊’进行经常性的净罪。”④在古代许多民族和地区,这种“替罪羊”的仪式都是存在的,例如古欧洲、古埃及等地。“替罪羊”的形象在文学作品中也多有表现,索福克勒斯笔下的俄狄浦斯王便是一例。勒内·吉拉尔正是在考察古代社会“替罪羊”仪式和总结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发现人类文明至今仍存在着“替罪羊”这一机制,这种充满蒙昧与野蛮气息的仪式至今仍然延续在人类社会之中,并影响着人的社群生活。
在《男向导的奇遇》中,拉朱便充当了“替罪羊”的角色。拉朱的身上体现出了迫害文本的第三类范式:受害者往往具有身体的异常特征。在这些被指控者身上具有特殊的标记,作为选择受害者的普遍的标准,即可替罪性。小说开篇,拉朱刚从监狱中获释,农民维兰正好路过拉朱落脚的破庙,看到拉朱时,就被拉朱那飘浮在胸前的胡子和披散到背部的头发深深吸引住了。这就暗示了拉朱身上具有着替罪羊的异常特征。而后,在拉朱圣徒的身份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同后,文本中又多次提到拉朱的这些独特特征,比如:“现在他已是长鬓抚胸,长发覆背了。”⑤
此外,神圣性与“替罪羊”密不可分,因为原本被团体认定的“嫌疑者”同时也是重建社会秩序的重要角色。替罪羊有这样一种魔力:它既承担灾难的责任,也能够解除灾难并最终带来和平。这便成就了替罪羊的双重属性——罪恶性和神圣性,罪恶性解释为对迫害者造成的不幸,神圣性被解释为净化集体的能力。福柯曾说“在任何一个社会里,人体都受到极其严厉的权力控制。那些权力强加给它各种压力、限制或义务”⑥,拉朱被群体暴力施加给他的“压力、限制或义务”所控制,坐实了圣徒的身份,终于被迫向这种力量失衡的众人“权力”屈服,最终承担起禁食祈雨的任务,变成了众人的“替罪羊”。最初是农民维兰,他第一次见拉朱便失神而敬畏地凝视着拉朱,维兰一系列行为都表明他一开始就把拉朱推上了一个神圣的位置。当维兰向拉朱征询自己生活中遇到的问题时,其实拉朱并没有给出解决问题的具体方案,而只是说了些看似高深莫测实则不痛不痒的话,但维兰不仅没有因为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对拉朱的“神圣性”产生怀疑,反而更坚定地相信拉朱是一个圣徒。而拉朱的话,日后在维兰看来又是绝对地应验了,于是拉朱是个圣徒的说法很快就在村中传遍,来膜拜拉朱的人络绎不绝。后来当拉朱把他的过去一五一十地讲述给维兰听,想要使维兰摆脱对他的幻觉时,维兰却只是失神地听着,并且事后依旧尊称拉朱为“斯瓦米”,说明维兰有意不愿让拉朱走下神坛。最终,拉朱自己也产生了错觉,分不清自己身上的“神圣性”是真是假,他在禁食过程中甚至产生了错觉,认为自己是命中注定要成为圣徒,真的具有某种神奇的拯救集体的力量,“假若我口不沾食而能使树木开花,青草发芽,我何不将此举一行到底呢?”⑦
而实际上,从始至终拉朱都是一个被动者,他的一生只不过是一系列偶然事件或即兴表演的串联,他的角色不是他有意选定的,而是客观环境和他人影响促成的,拉朱的“神圣”特质自始至终都是他人赋予的。人的性格不但受他人的影响,还由他人的愿望构成。人的可塑性潜伏于自我之中,源发于自我心理的发展趋势,而自我心理的发展又取决于他人的愿望,只有适应了他人的愿望,自我才能得以发展。个人都是他人愿望的产物,个人实际上经由他人所塑造而成。从现实与生活的角度看,拉朱从一个凡夫俗子变成一位圣徒,不过是一系列偶合事件造成的,其间充满了无尽的荒诞性,因为“替罪羊”从一开始就是随意指定的,只不过受害者和迫害者都无法察觉指定对象的任意性。人生如同一幕戏剧,拉朱扮演的角色是他人赋予的,他恰好有能力扮演好这种角色。同时神圣角色的赋予是任意的,即使没有拉朱,危机发生时,也会出现另一位神圣的“替罪羊”。
3 集体包围与祭祀仪式
迫害文本的第四类范式,即是暴力本身。集体迫害的主体是人群的联盟,在吉拉尔看来,最危险的是人群自发集会。文化的消失,人群的自发集会将产生全社会的混乱。群众是“未分化”的乌合之众,在群众中人没有等级之分、没有贵贱之别,人群总是趋向迫害。吉拉尔认为暴力在某种程度上是建立在献祭基础之上的“献祭是对替罪羊机制的一种客观再现,其功能是更新永存或者更新这种机制效应,也就是说,是族群远离这种暴力”⑧换句话说,暴力行为在宗教的献祭行为之上披上了一层外衣。法国社會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勒庞在研究群体行为时也曾指出群体的冲动、易受暗示和轻信等具有暴力倾向的特性,他在论述个人与群体行为时指出“孤立的个人具有主宰自己的反应行为的能力,群体则缺乏这种能力”,“群体感情的狂暴……会因责任感的彻底消失而强化”,他们“很容易干出最恶劣的极端勾当。”⑨
在《男向导的奇遇》中,众人便通过集体暴力将拉朱变为牺牲品,这种暴力体现为施加在拉朱身上无形的压力,拉朱被迫禁食祈雨的开始,便是献祭牺牲仪式的启动。吉拉尔总结道:西方文化一直在试图淡化甚至删除集体杀害这一范式的直接表述,但是文本中总是会出现环形或基本上的圆形,“凶手在受难者四周周围拢成环状,这个形状含有多重意义,共同点是想掩盖集体杀害。”⑩村民们环绕着拉朱,顽固地相信绝食可以求来降雨,拉朱可以带来神的庇佑。当拉朱想要说出真相时,却发觉自己“已背贴着墙,再也无路可退了”。拉朱就这样被迫陷人了献祭牺牲的仪式之中,被信徒们推动着一步步走向献祭牺牲的祭台,成为“替罪羊”,以自己的生命换取集体的和解。而拉朱生命的消损是暴力的缓解、转移、替代,也是村民们重新团结的力量,“只需找到一个注目的潜在的靶子,团体的天平即刻倾斜到没有矛盾的、和解的一边。”他们不再互相伤害和斗争,而是聚集在一起观看拉朱绝食这场献祭牺牲的仪式,“这位圣人身旁总是站着一大群围观的人”,“他们久久地围在那里,不肯离去。”
拉朱最后是死是活,是不得而知的。而拉朱是否真的是一位圣徒,作者同样没有给出答案。新闻机关发布的拉朱好像是圣人的消息听上去也颇为可笑,这也暗示了拉朱作为圣徒这一“谣传”已经形成了公共舆论,暗示集体迫害的进一步加强。这里体现的思想是:人们需要一个“替罪羊”去承担危机的责任,拉朱是十足的骗子还是真正的圣徒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是否能负担起危机发生的全部责任,并以自己的牺牲换取集体的净化与和解。正如吉拉尔所说的:“信徒们希望只要圣人在那里,在教堂里代表着,就足以吸引飞来的箭,代他们受过。”
集体暴行是真实的、社会危机是真实的,根据特殊标记挑选牺牲品,整个运作的方向是将解决危机的责任推到替罪羊身上,借助其牺牲来换取集体的和谐。人类的文明和文化是建立在一系列屠杀和种种谎言上,谎言就是故意对屠杀的掩盖。没有屠杀,人类就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而人类文化注定永久掩饰它在集体暴力中固有的起源,这就是替罪羊机制所揭示的深刻内涵。在指出判断迫害文本的四个范式的同时,勒内·吉拉尔还提出迫害文本不一定要具备所有的范式,一般只需具备三类范式便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迫害文本,有些甚至只有两类。而《男向导的奇遇》中则表现出了四类范式,毋庸置疑这是一个典型的现代迫害文本。而在现代社会中,人与群体的关系问题的确也是我们需要不断深思的。勒内·吉拉尔对文学的人类学批评理论对于文学的阐释开拓出了新的视野,而通过不断的阐释,我们更能够多角度的看待一个文本,从中不仅获取阅读的欢愉,更能感悟深刻的人生哲理,文本也会在不断的阐释中得以升华。
注释
①勒内·吉拉尔,著.替罪羊[M].冯寿农,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2:29.
②纳拉扬,著.男向导的奇遇[M].李楠,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96.
③纳拉扬,著.男向导的奇遇[M].李楠,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33.
④让皮埃尔·威尔南.《俄狄浦斯王》迷语结构的双重含义和“逆转”模式,陈洪文. 古希腊三大悲剧家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514-515.
⑤纳拉扬,著.李楠,译.男向导的奇遇[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92-172.
⑥福柯,著.刘北成,杨远婴,译.规训与惩罚[M].北京:三联书店,2003:155.
⑦纳拉扬,著.男向导的奇遇[M].李楠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255.
⑧勒内·吉拉尔,著.替罪羊[M].冯寿农,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2:56.
⑨古斯塔夫·勒庞,著.冯克利,译.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51—68.
⑩勒内·吉拉尔,著.替罪羊[M].冯寿农,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2:83.
纳拉扬,著.男向导的奇遇[M].李楠,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252.
勒内·吉拉尔,著.替罪羊[M].冯寿农,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2:108.
勒内·吉拉尔,著.替罪羊[M].冯寿农,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2:257.
勒內·吉拉尔,著.替罪羊[M].冯寿农,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2:109.
参考文献
[1] 纳拉扬,著.男向导的奇遇[M].李楠,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3.
[2] 勒内·吉拉尔,著.替罪羊[M].冯寿农,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2.
[3] 勒内·吉拉尔,著.浪漫的谎言与小说的真实[M].罗芃,译.北京:三联书店,1998.
[4] 王春景.真诚与欺骗:《向导》[J].外国文学评论,2013,(03):128-138.
[5] 孟珊珊.从“三角”欲望到替罪羊机制——勒内·吉拉尔神话观探析[J].现代商贸工业,2014,26(10):156-157.
[6] 古斯塔夫·勒庞,著.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M].冯克利,译.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