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投资、出口贸易与经济增长

夏杰

摘要：为研究金砖国家外商投资、出口贸易以及经济增长之间的联动关系，以2004～2017年金砖五国的面板数据建立VAR模型实证分析。结果表明，经济增长是外商投资以及出口贸易的格兰杰原因，出口贸易是外商投资的格兰杰原因;出口贸易、外商投资均对经济发展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其中，出口贸易在短期内影响显著;一定的外商投资会促进出口贸易对经济的积极影响。据此提出相关建议。

关键词：外商投资;出口贸易;面板VAR;金砖国家

中图分类号：F7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4657（2019）05-0034-07

0 引言

“金砖五国”是由中国、俄罗斯、印度、巴西以及南非五个国家组成的新兴经济体合作发展组织，在全球的地位日益凸显，是发展中国家展开对外贸易，引进外商投资的中坚力量。中国秉承“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精神，推动金砖国家的创新驱动发展。作为发展中国家，没有发达国家先进的技术创新能力，而国际外商的直接投资为引进科学技术带来资金基础;进出口贸易满足国内外的消费需求、增加国内生产总值，促进本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的升级发展，有利于加快对外贸易的自由化流动。2008年的金融危机使得欧美的一些发达国家外资引进额减少，不少外商将投资的方向转为发展国家，金砖国家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代表，成为投资的主要目标。2017年，金砖国家的外商投资流入额达到了3 010亿美元，对外出口贸易达到了36 484亿美元，国内生产总值平均比上年增长了3.54%，其中中国GDP增长6.9%。金砖国家的经济增长主要归结于国际外商的直接投资、进出口贸易的快速发展可以加快科技创新发展，促进国内产业转型升级，提高劳动者报酬。基于此，选取2004～2017年金砖国家的外商投资流入额、出口贸易以及国内生产总值等数据，建立VAR模型研究三者之间的动态联动关系。

1 文献综述

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已经有一些学者在对外贸易与经济增长的研究中建立不同的模型进行探讨并取得了不少成果：刘修岩等[1]采用格兰杰因果检验方法，得出提升内生增长动力以及加快中国的对外贸易转型升级可以有效缓解中美贸易摩擦的影响;蔡伟毅[2]利用邹检验得出中国的进口贸易出现了断点式变动，出口贸易出现平滑式变动且影响因素发生显著变化;唐宜红等[3]从总体角度说明了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之间贸易往来存在互补，同时也存在不同程度的竞争;代明等[4]以内生增长理论为前提，选取OECD国家与金砖国家的相关数据建立固定效应模型，认为外商投资额与人力资本相结合所带来的溢出效应较高，并和经济增长存在显著正相关性;赵息等[5]以“一带一路”为视角，认为金砖国家的特色产业有着显著的差距，且各国有着明显的贸易互补特征，对外贸易竞争关系仅存在少数商品贸易中;庄丽娟等[6]建立CMS模型研究金砖国家农产品出口贸易，分析国际市场需求增加对金砖国家的资本密集型农产品与劳动密集型农产品的不同影响。

关于外商直接投资与经济增长的影响，同样也有学者做出研究，得到的结论不尽相同：王冲等[7]通过GMM实证检验得出，外商投资加大了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效率的促进作用，并且金融发展到一定水平也会强化外商投资对经济增长的积极影响;李小光等[8]建立动态线性回归模型认为，提高国家的社会资本和外商直接投资可以削弱人口老龄化给经济增長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陈志恒等[9]提出吸引外商投资结构的不合理、政策歧视等问题会引起本国产业结果与区域结构的不合理、外资企业垄断市场、民营企业经营受限等问题;鲍洋[10]选取2001～2010年金砖国家的相关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提出引进国际外商投资的关键是金砖国家的吸收能力，中国与印度引进外商投资的扩散效应较强，俄罗斯次之，巴西和南非较小。

经检索梳理发现，外商投资、出口贸易以及经济增长的相关主题，受国内学者的广泛关注，目前学术界对于金砖国家的研究以经济增长与对外贸易或外商流入额两者之间的研究较多，而针对这三者之间的文献较少。因此本研究着重比较研究外商投资、出口贸易以及经济增长之间的联动关系。

2 模型与指标的选取

2.1 模型理论概述

VAR模型是不以经济理论为基础的，变量之间具有相互关系的向量自回归模型。VAR模型有主要的两个参数，变量个数N，最大滞后阶数K。

含有N个变量滞后k期的VAR模型的表述式如下：

2.2 评价指标的选取

样本选择2004～2017年金砖五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外商直接投资、货物和服务出口贸易总额等相关面板序列数据，数据主要来源于《2018金砖国家联合统计手册》。本研究的主要目的是探讨经济增长、外商投资与出口贸易间的即期结构性与跨期动态相关性，为了使结果更加合理科学，本文从以下三个角度设计VAR模型的指标变量：

（1）经济增长。经济增长一般定义为一个时间区间上，国家或地区的人均产出持续增加，通常用一定时期内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增加量表示。如果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出现正增加，说明国家在这一时期发展较为景气;如果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率为负，说明在这一时期发展较差。考虑到物价指数的影响，本文采用GDP平减法后的不变价国内生产总值来衡量经济增长。

（2）外商投资。外商投资指外国的经济组织如公司、企业或者个人依据各国的法律规定，在一国境内进行的私人投资。投资对于国家的经济以及出口贸易都有着长期或者短期的影响，被投资国可以利用外来的资金加快产业转型升级，并且扩大对外贸易。由于外商投资流量值会有滞后影响，利用固定资产的折旧率以及2004～2017年平均GDP增长率，采用永续盘存法计算各国每年的外商投资的存量额，以此来进行建模分析。

（3）出口贸易。出口贸易指一国的服务、本国生产或加工的商品运往其他国家进行销售。随着世界的全球化，出口贸易可以增加国家的国际市场规模，促进本国资源的充分利用，加快商品服务业、加工制造业的发展，从而影响一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对于国家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本文采用货物和服务的出口总额加以衡量。

针对上述指标，利用各国每年的消费物价指数进行数据处理，以不变价的形式来表示各国的外商投资、出口贸易，以及国内生产总值的大小，以此来消除价格的影响;并且，为了消除数据本身的不平稳性将搜集的数据进行对数处理，消除异方差性。

3 实证分析

通过建立VAR模型量化金砖国家的外商投资流入额、出口贸易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1）利用Eviews软件进行单位根检验确定时间序列数据的平稳性，避免伪回归现象的出现;（2）三项变量序列值取对数之后的数据均为平稳数据，不需要进行协整检验，若不平稳则还需要进行差分处理方可;根据AIC、SC、HQ和LR等检验确定整个模型的滞后期，构建VAR模型，判断整个模型的平稳性;（3）进行脉冲响应分析以及方差预测分析。

3.1 数据的平稳性检验

首先对各个变量的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确保后续模型建立的平稳性与合理性，因此首先对所选取的外商投资流入存量额、出口贸易额以及经济增长三项变量的数据值进行对数处理，运用ADF-Fisher、PP-Fisher、Pesaran三种方法进行平稳性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由表1可知，PP检验P值均為0.000，拒绝原假设;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ADF检验P值以及Pesaran检验P值同样拒原假设，说明外商投资、出口贸易以及经济增长三项原值序列的对数值不存在单位根，均为平稳数据。

3.2 滞后阶数的确定与格兰因果检验

根据建立VAR模型的各种信息准则，确定各变量的滞后阶数，具体结果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五个检验指标确定模型的滞后阶数为2，因此建立滞后阶数为2的向量自回归的面板VAR模型。为了确定选取的变量是否具有因果关系，先对国内生产总值、外商投资、出口贸易取自然对数，得ln gdp、ln fdi、ln export三个变量，利用Eviews软件进行格兰杰检验，结果见表3。

依照表3的检验结果，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展开分析：（1）经济增长与外商投资。F值以及1%的显著性水平下的P值表示，经济增长是外商投资的格兰杰原因。一国的经济发达程度，特色产业同样对外商投资的流入额具有一定的影响。（2）经济增长与出口贸易，F值和5%的显著性水平下的P值表示，经济增长是出口贸易的格兰杰原因。一国的经济规模对于该国的出口贸易有着一定的影响。（3）出口贸易与外商投资，F值和5%显著水平下的P值表示，对外出口贸易是外商投资的格兰杰原因。综合而言，在2004～2017年期间三项指标均为单向因果关系，而投资、进出口贸易对于经济大小的经济学理论可能在格兰杰因果检验中没有显现。

3.3 模型构建与参数估计

ln gdp、ln fdi、ln export均为平稳的原值数据，并且根据AIC、SC等一系列计算准则可以确定构建滞后两期的面板VAR模型，为了研究不同选择变量的相互关系，利用各个变量与不同变量的滞后值进行拟合分析，具体构建的方程结果如下

经检验模型的拟合优度良好，可决系数为0.976 898，调整后的可决系数为0.974 283，说明拟合情况较好。面板VAR模型注重整体效果，主要是用来做预测分析，其中少数不显著的方程估计参数并不影响构建模型。为了确定模型整体的稳定性，对模型整体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显示对应特征方程的根均小于1，所有特征值的模均落在单位圆内，说明所构建的VAR模型是平稳的，具体结果如图1所示。

3.4 金砖国家的外商投资、出口贸易与经济增长关系分析

3.4.1 脉冲响应图

对上述构建的VAR模型基础上进一步展开分析，通过脉冲响应函数分析一个变量受另一个变量的随机扰动项的冲击。图2、图3、图4分别表示国内生产总值、外商投资、出口贸易受其他两个变量以及自身随机扰动项的一个正向冲击时，各个变量的脉冲响应函数图。

由图2可知，当给本期的外商投资流入额一个正向冲击时，正向效应开始逐渐增加，并且在第四期达到峰值，此后以较低的速率下降并且在十四期左右开始收敛，说明外商投资对于一国的经济有着推动作用，有利于知识在国家之间的相互扩散，引进先进的技术、机器、企业管理方法刺激国家的创新发展，长期内，这种冲击影响会越来越显著。当给本期的出口贸易一个正向的冲击时，拉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至第四期后，增长速率较低并且开始保持平稳，说明出口贸易有利于金砖国家对国际市场的了解，使出口贸易优化升级，有利于人力资本和物力资本的重新配置，积极拉动国内生产总值。

由图3可知，当给一国的国内生产总值随机扰动项一个正向冲击时，外商投资流入额开始迅速增加，并且在第9期左右达到峰值，之后虽然有着微弱的下降，但仍然保持在峰值左右，说明一个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即这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情况对于外商投资有着显著影响，当一国的经济水平达到一定的标准，本国的特色产业或者优势资源会吸引外商的大量投资。而金砖国家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代表，遭受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的影响较小，与发达国家相比有许多优势资源，如矿产、石油、森林等财富资本，吸引着大量的外资企业前来投资。外商投资流入额同时也会促进本国的经济增长，如为加快科学技术发展，增强创新驱动能力提供大量的资金，并且为国内的高新技术产业，新产品加工制造业提供帮助，从而增加国民收入加快国家整体发展，这种效果虽然在短期难以发现，但在长期对国家的经济有着较强的扩散效应。

由图4可知，当给国内生产总值随机扰动项一个正向冲击时，出口贸易额会在短期内骤然升高，在第二期达到峰值，随后缓慢下降，并且在在第十四期左右逐渐收敛，说明国家的经济水平不仅对外商投资流入额有显著作用，同样的对国家的对外贸易也有着积极的影响，这种影响在短期即可体现，之后影响的力度会逐渐下降，但是不会消失，这可能由于国家的生产规模扩大，促进对外贸易市场的商品、货物及服务的细分，加快贸易市场的自由流动，增强出口贸易的转型升级，出口贸易会随着经济的发展而持续扩大。当给外商投资一个正向冲击后，出口贸易额在逐渐增加，并且在第四期达到最大值，随后缓慢下降直至第十二期基本处于平稳状态，并且趋于0，逐渐收敛，即在短期内，外商投资对于出口贸易有着正向效应，但是影响程度较小随着时间逐渐降低并消失，说明投资与对外贸易之间并非互相替代的关系，而是相辅相成的，资本的不断流入会有利于出口贸易的转型升级，从而更好的发展一国的经济。

3.4.2 方差分解分析

方差分解可以进一步分析系统内部每个变量的随机扰动项的冲击对模型内各个变量影响的贡献度。本文利用估计出的面板VAR模型对变量的相对影响贡献度进行方差预测分析，得到方差分解结果，如表4所示。

由表4可知，对经济增长的方差进行预测时，第一期出口贸易对其的影响较大，随后影响力开始缓慢下降逐步稳定在60%左右，国内生产总值对其自身的冲击影响稳定在30%～40%之间，外商投资对經济增长的影响逐渐上升并稳定在7%左右。表明出口贸易对于一国经济水平的影响是直接且显著的，外商投资的影响虽然不会再短期内显现，但是随着外商投资流入额的增加对于国家的国内生产总值影响会显著增加。从外商投资流入额的方差分解结果来看，外商投资受本身的冲击影响较大，后期逐渐减少至42.8%，而出口贸易与经济增长的冲击对其影响在逐渐增加，表明从长期来看，出口贸易与经济发达的程度对于外商投资的大小有着一定的影响，并且影响成效在逐渐增大。从出口贸易的方差预测结果来看，出口贸易在第一期受其本身的影响达到了100%，随后逐渐下降，对自身的影响稳定在89%以上，经济增长的冲击对于出口贸易的影响在逐渐上升，而外商投资对于其的影响力度不大，后期稳定2.8%左右。以上表明经济增长、外商投资以及出口贸易之间是相互关联的，与上述脉冲响应图的结果较为一致。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利用面板VAR模型，对金砖国家2004～2017年的经济增长、外商投资、出口贸易的相关数据展开实证分析，并利用脉冲响应，方差分解等方法研究三个变量之间的动态关系，得到如下结论：经济增长是外商投资以及出口贸易的格兰杰原因，出口贸易是外商投资的格兰杰原因，变量间存在单向因果关系;出口贸易以及外商投资对经济增长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并且出口贸易的影响较大，同时出口贸易、外商投资受自身的影响较大，其中出口贸易自身的影响贡献率长期内维持在90%左右，而外商投资在未来受外商投资以及经济增长的影响贡献度在逐步增加。

不同资源禀赋、经济基础、发展水平的国家，引进外商投资，加快出口贸易升级对于本国科技创新能力的作用程度是有明显差距的，有着长期与短期的不同。发达国家会更有效率的利用国际外企投资所带来的资本，更好的促进国家新产品、新技术的发展;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短期内对各类产业的发展不会有显著的效果，在长期内，各国会利用本国丰富的资源禀赋，加大研发资金的投入，加快科学技术的创新发展。出口贸易优化升级有利于扩大外部市场，促进本国资源重新配置，有助于知识的国际扩散，积极促进各地的经济增长。

4.2 相关建议

基于上述的结果分析，促进金砖国家外商投资的引进以及对外贸易的进一步升级，给出以下建议：

（1）加强金砖国家之间的双边贸易合作。贸易自由化现在已经被视为是金砖国家加快经济发展的优势工具，金砖国家之间的贸易往来是互补的，同样存在着竞争，金砖各国应该利用本国拥有的资源禀赋，历史文化遗产，显示比较优势产业，加强金砖国家之间以及与其他各国之间的贸易往来。考虑国家之间的距离、运输成本、是否签订贸易自由化协定、出口国的人均GDP等一系列因素，建立贸易往来平台，使国家对外贸易发展更加便利化;除此之外，各国需要根据本国对外出口的潜力因素，针对出口潜力巨大型的国家应加强外部市场的拓宽，加速本国产业结构转型来优化出口贸易结构，以此增进贸易合作关系，提升对外开放质量以及国际竞争力。

（2）积极吸引外商投资并扩大投资规模。更多的外资流入会加快国家经济发展，并促进对外贸易对经济的积极影响，外资引入不仅在国家之间存在竞争、投资不平衡的问题，并且在国家内部同样存在不平衡的问题，需要各国努力缩小区域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对于欠发达地区国家需采取相应的政策，促进当地人才振兴发展，推动地区特色产业升级，吸引外商企业投资，合理将外商投资的资本数量转化为质量，积极引进先进技术，加强创新发展，提升国家总体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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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许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