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本身就是一个长句

2019-09-10 07:22:44潞潞
都市 2019年9期
关键词:长句研讨会主观

潞潞

首先祝贺文盛《主观书》的出版。刚才前面几位讲得都特别好,我想到的大家差不多都说了。前几天在这儿也参加了宋耀珍的研讨会,耀珍和文盛都是诗人队伍里面的兄弟。耀珍的研讨会是关于小说的,文盛今天是散文。他们是两位诗人,但现在都写另外的文体,这说明诗歌是摇篮。《主观书》是挺难说的一件事,我把想到的几点感受说一下。

一个是病与非病的问题。耀珍那次研讨会我也谈过,因为耀珍诗歌涉及到的一个主题就是“病”。可以说,波德莱尔以后,这个就成为文学的不可回避的主题,尤其是诗歌。《恶之花》就是“病之花”。像大家今天提到的佩索阿,佩索阿的《惶然录》。什么人才惶然呢?健康的人是不惶然的。《惶然录》是韩少功的节译。这本书又叫《不安之书》,刘勇军的译本用的书名就是《不安之书》。听书名就知道什么情况。

实际上,荣格在上世纪30年代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讲我们时代的精神问题。他分析西方一些作家和诗人,尤其他写的关于乔伊斯《尤利西斯》小说的文章,他说这部小说激怒了他这样的心理治疗专家。但他也同时敏锐地发现,这样的作家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普通的精神病人,他们所谓的病态可能是更高级的精神力量的伪装。

不管佩索阿也好,卡夫卡也好,实际上和这个世界都是格格不入的人,都有這种“不适”,这个是创作的一个很大的能量。我观察文盛也有这种“不适”。华栋说文盛在鲁院院子里走来走去,像老者一样踱步,这是文盛的典型的姿态。文学有治病的作用,是拯救。谁如果觉得自己心理有不适,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那你就写诗,写散文,这是最好的治疗。为什么精神分析专家盯上作家和诗人?这是有道理的。所以对文学,不能用健康人的心态,“病与非病”在文学的语境里没有一个泾渭分明的界线,可能就是彼此渗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第二个关于文体。刚才华栋、庆祥也说了。我注意到文盛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好,他说我写的是一个长句,这个句子写了六七十万,这话说得太精彩了。实际上《主观书》是互文的,你可以当一篇文章来读,又可以随时翻开任何一篇来读。它打通了诗歌、散文、小说的界限。是不是散文不重要,就像没有什么好句子和不好的句子,所有的词都是平等的。而且文学也没有什么本质,它有什么本质可言呢?它就是一个长句。你想到了一个句子,这个句子就把你思想和语言的边界齐头并进往前推。

文盛的《主观书》很厉害,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待久了,他会把语言的边界往前推,他会超越世俗的日常的经验。《主观书》是一个语言的能量团,就是你能感觉到你被它摄住了,你被它笼罩住了。至于它的意义,文盛说不上来,我也说不上来。

第三,我刚才说了,《主观书》这类东西很难评说。我觉得对批评家们也是一个挑战。可能拿我们现成的这套话语来面对的时候,就是失效的。我想批评是件很难的事儿,对诗歌和散文的阐释也是一种再创作。

我就讲这么多,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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