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改革：西藏近现代历史上一座高耸的丰碑

张云

1959年3月发生在西藏地方的废奴运动和民主改革已经载入史册，流芳百世！但是，60年來围绕这场伟大社会变革的思考，乃至舆论上的斗争却还在持续。有人怀念过去作威作福的日子，有人不甘心被夺下手中的皮鞭，想给旧西藏政教合一封建农奴制贴金粉、唱赞歌，不惜上百次地重复他们自己编造的谎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努力”无法改变铁一般的事实和滚滚向前的历史潮流。

旧西藏不是精神与物质和谐统一的理想乐园，而是政教合一封建农奴制统治下的黑暗社会。谈西藏民主改革，大家首先会面对的一个问题是，旧西藏是怎样的一个社会？事实上，无论是藏文档案资料、汉文文献资料，还是到过西藏的外国旅行家、探险者和非法闯入者都留下大量的记载，那就是旧西藏是可以与欧洲中世纪相比拟的政教合一封建农奴制社会。法律把人分为三等九级，占人口5%的上层僧侣、官家和贵族三大领主控制着社会95%的财富；没有土地、牲畜等生产资料和人身自由的农奴，在数百年间没有任何技术进步的条件下劳作，完全缺乏生产积极性与主动性。三大领主控制的不仅是农奴的今生，还把主张“众生平等”的佛教变成了控制农奴精神、让他们接受被宰割奴役命运的工具，社会的衰败和破弊无以复加。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居然有人把这种让人窒息的社会描述为精神物质和谐统一的理想社会，这样做无非是为了迎合西方社会一些人物质丰富、精神空虚从而寻找出路的需要，也给自己过去黑暗的统治涂脂抹粉，却严重违背了历史事实。以民国时期为例，即使是贵为摄政王的第穆呼图克图、五世热振这些大活佛，以及担任要职如同龙夏一样的大贵族，都避免不了被挖眼和被折磨致死的命运，更何况身处社会底层，被人任意宰割凌辱的农奴和奴隶？这与物质丰富、精神自由的社会相去何止千里万里！

民主改革改变了农奴千百年来的低等身份和悲惨命运，也使藏民族和西藏地方摆脱困境，获得新生。西藏地方封建农奴制庄园出现在公元10世纪以后，距今已有近千年，历经宋、元、明、清、民国多个时期，西藏地方也由分裂割据，中经中央王朝统治下的萨迦、帕木竹巴、噶玛巴和格鲁派，以及噶厦地方政府统治不同阶段。农奴制有缓慢的发展，却一直没有根本性的改变，特别是它的晚期全面走向落后、黑暗和反动。那些一向以数百万“藏族代言人”自居的三大领主集团，他们何曾代表过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奴和奴隶？在农奴遭遇饥饿困苦、挣扎在死亡边缘的时候，他们何曾发过哪怕一丝的怜悯之心？在他们把农奴和奴隶扔进蝎子洞，对他们实施非人道的剥皮、挖眼刑法时，又何曾动过些许的慈悲之念？所谓的手足之情去了哪里？让百万农奴没有财产、没有土地、没有自由和人权，也没有接受文化教育的机会，让他们遭受屈辱和磨难的，不正是这个群体吗？把虚伪的“民族大义”挂在嘴边，干的却是残害人民的勾当，有什么资格代表人民呢？20世纪50年代的政教合一封建农奴制无疑已经是日暮途穷、病入膏肓。担任过旧西藏地方政府噶伦的阿沛·阿旺晋美曾一语中的地指出：“大家均认为照老样子下去，用不了多久，农奴死光了，贵族也活不成，整个社会就得毁灭。”这才是智者的良知与醒世明言。正是1959年的民主改革推翻了扼杀社会动力的社会制度，改变了西藏地方千百年发展轨迹，也从根本上改变了农奴和奴隶世代重复的悲惨命运，使他们摆脱了所谓“业”的轮回，让社会透出自由与文明的曙光。获得人身自由的百万农奴，在拥有了土地和牲畜、掌握了自己命运的同时，也掌握了科学和文化知识，从而焕发出巨大的创造活力，让西藏地方发展步入快车道，也让藏民族摆脱危机，获得新生。

事实胜于雄辩。西藏60年来的社会发展和建设成就，说明了实行民主改革决策的伟大和措施的英明，以及那些参与民主改革实践的英雄们的业绩永垂不朽。在中央的亲切关怀、全国人民的大力支援之下，西藏地区各族人民用勤劳的双手建设美丽家乡，使西藏地方经济社会面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西藏和平解放之后的1954年，国家就修通了川藏、青藏两条公路。进藏人民解放军积极为百姓免费治病、兴办学校、发放无息贷款、抗灾救灾、发展生产。1965年自治区成立后，开通了贡嘎机场航线，拉萨市内新修了8条沥青路，西藏90%以上的县通公路。接着相继建成中尼公路和滇藏公路，拉萨市曲水大桥、林芝毛纺厂等项目。改革开放40年来，中央为了西藏地方的稳定和发展专门召开6次西藏工作座谈会，通过一系列特殊政策，西藏地方经济社会面貌发生根本变化。西藏现代工业从无到有，业已建立起包括能源、建材、机械、采矿、轻工、食品加工、民族手工业、藏医药等20多个门类的现代工业体系。在基础建设领域，青藏铁路、拉萨到日喀则铁路通车，以及拉萨到林芝铁路的建设不断改写着西藏铁路交通的历史。到2018年，西藏公路通车里程达到9.78万公里，高速公路建成和在建的已有5条，预计到2020年，西藏高速公路通车里程将超过1300公里。西藏已经建成使用的机场包括拉萨贡嘎国际机场、阿里昆莎机场、昌都邦达机场、日喀则和平机场、林芝米林机场，开通国内国际航线92条。西藏持续推进农牧民安居工程、危房改造、农村人居环境改善、扶贫搬迁、小康村建设等，大大改善了普通百姓的居住条件。西藏还在全国率先实施15年免费教育政策，教育财政投入年均增长22.9%，农牧民子女高考录取率达75.4%。西藏一直对农牧民实行特殊的免费医疗政策，以免费医疗为基础，以政府投入为主导，家庭账户、大病统筹和医疗救助相结合的农牧区医疗制度全面建立。西藏的公共文化事业蓬勃发展，西藏业已实现全区广播、电视人口全覆盖，各市（地）有图书馆、县有综合文化活动中心、乡有综合文化站，每个行政村有文化室、农家书屋、电影放映室。藏戏、格萨尔和藏医药浴法入选联合国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国家级代表性项目89项，代表性传承人96名。环境保护力度不断加大，西藏生态保护区面积不断扩大，生物多样性持续恢复，西藏的社会面貌日新月异。这一切都与民主改革息息相关，人们不能忘记民主改革，不能忘记前辈们为改变百万人历史命运、改变西藏地方社会发展轨迹所进行的艰苦卓绝的奉献和努力。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提出了“依法治藏、富民兴藏、长期建藏、凝聚人心、夯实基础”的西藏工作重要原则。中央第六次西藏工作座谈会坚持把维护祖国统一、加强民族团结作为西藏工作的着眼点和着力点，把改善民生、凝聚人心作为西藏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聚焦精准扶贫、精准脱贫，改善农牧民生活，在中央关怀、全国支援和西藏各族人民努力奋斗之下，西藏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即将变成现实。

民主改革以后60年的发展辉煌空前，成就举世瞩目，超越千年。轰轰烈烈的民主改革运动已经被载入史册。随着时光的流逝，人们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民主改革是西藏近现代历史上一座高耸的丰碑，是人类废奴史上的伟大壮举，也是世界人权进步发展史上耀眼夺目的一页！今天西藏地方的安宁祥和来自废除农奴制的不懈努力与伟大斗争，西藏未来的富裕文明同样有赖于人们明辨是非和勇于开拓。永远保持和巩固废奴成果，既不能让政教合一封建农奴制的黑暗历史重演，也不能让歪曲民主改革的种种图谋借尸还魂！这是对民主改革伟大运动最好的一种纪念。

（摘自3月29日《光明日报》。作者为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历史研究所所长、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