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让斑马线：城市微小而温暖的注脚

胡珊

这几年，越来越多的城市加入了“礼让斑马线”的行列。作为国内较早试行这一措施的城市之一，宁波推行机动车斑马线让行措施已有8年。从公交车、出租车、公务车、机关人员自备车开始，到各类社会车辆全覆盖，目前全市机动车在各条样板斑马线前的文明礼让率已超过90%。更让人惊喜的是，越来越多的文明行为从礼让开始，不斷在斑马线前扩散。过马路不看手机、抓紧时间小跑通过、给礼让司机点赞……这些细微但温暖的小动作再次诠释了城市幸福感的炼成之道，也为宁波的文明桂冠增添一抹亮色。

宁波开始谋划机动车礼让斑马线措施，最早要从迎接上海世博会算起。面对上百万的机动车和日益复杂的交通状况，如何开始这项工作，宁波选择从公交车、出租车、公务车、机关人员自备车这四类车入手。这四类车容易监督且具有示范作用，能形成一个良好的开端。然而2010年刚推出公交车礼让斑马线没多久，问题便接踵而来。

矛盾主要有两个。据公交车司机反映，斑马线前踩刹车，容易造成老年人摔伤，而且市区斑马线过于密集，一趟车下来要多停车几十次，甚至上百次，不仅增加了公交车司机的驾驶时间，车上的乘客也有意见。此外，一些事故数据也显示，公交车停下，其庞大的身躯带来视觉盲区，而没有礼让意识的小车又疾驰而过，极易发生交通事故。

针对这两个问题，一方面，交警部门对试点区域的斑马线进行了系统化的规范，取消了300多条斑马线，使得斑马线密度更为合理。另一方面，宁波开始将其他车辆也逐步纳入“礼让斑马线”的规范范围。

扫清了障碍，接下来的工作推进也顺利起来。为了改变公交司机的驾驶习惯，宁波市公交总公司推出了“5321”文明行车操作规程，并将其纳入考核体系。通过抽查公交车的行车记录仪，对司机的让行操作进行监督。短短一两年，公交车的礼让率就达到了100%，越来越多的市民为公交车的礼让行为点赞，针对公交车的投诉也直线下降。在一些繁忙路口，公交车甚至成为行人过马路的指示：因为市民都知道，公交车到了斑马线前肯定是会停下来，等待行人先行通过。

2016年6月，宁波市文明办、治堵办、交警等部门联合启动了“人人讲文明，方便人人行”礼让斑马线文明交通行动。其覆盖范围开始推向全社会，包括社会车辆。为规范数量庞大且缺乏有效监管措施的社会车辆，宁波选择了“两条腿”走路。一方面，组织各种活动，开展各种行动，通过各类媒体，加大了对“礼让斑马线”的宣传力度；另一方面加大了查处的力度。当年，设定了一个月的过渡期，6月15日以前，对车辆在斑马线前不按规定让行的，现场查处予以教育不予处罚，6月16日以后，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等有关规定，一律处以100元罚款、记3分。

除了现场查处，交警部门还为各条样板斑马线配上了新型电子警察，它能自动抓拍未礼让的车辆。新型电子警察投放一个月，宁波就查处了违规机动车近3000辆次，“逼迫”驾驶员改变驾驶习惯，学习文明礼让。目前，宁波有100套此类高科技设备用于监督不文明交通行为。现在全市机动车在各条样板斑马线前的文明礼让率已超过90%。

改变不仅仅发生在驾驶方。机动车的礼让习惯逐渐养成后，礼让从单方行为演化为交互行为，文明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开始扩散。斑马线前，越来越多的市民习惯于小跑通过，以便给机动车节约等待的时间。有的时候，行人还会冲司机挥挥手，竖大拇指，这种互动使得一次次小小的等待变得异常温暖，特别富有人情味。

数据也体现了这种良性互动带来的变化：这几年，在宁波，发生在斑马线上的事故数量明显下降。礼让斑马线，从特殊群体开始，到变成城市的自觉，整个良性循环的过程，不仅展示出城市文明创建的常态化路径，体现出城市文明的高度，也对这座城市的幸福感来自哪里，给出了一个完美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