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孔子是一名为道献身的学者及哲人。从“十五而有志于学”,至“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终其一生,既有寻求个人超越的生命追问,又包含了探寻解决礼崩乐坏之道的抱负。孔子虽曰“述而不作”,但他的“述”实则是一种创造,他提出了以“仁”为核心的学说,深化了“礼乐”的内涵。“仁”的学说体系既是一种实践论,又是一种境界论,是孔子问道人生的结晶,回应了孔子一生忧患所指向的系列问题。
关键词:志于道;学;述;仁
孔子自幼家境贫寒,身份卑贱,十五岁便有志于学,企图由学入仕以恢复自己的贵族身份认同,并“修己以安天下”。孔子晚年说:“吾十有五而有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论语·为政》)这是孔子对自己一生精神历程的归纳,是对自己求学、为学与生命实践感悟的总结。孔子一生秉承“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进取精神,学习周代“礼乐”文化,努力去分析春秋乱世的弊病,渐渐的形成自己的“一以贯之”的思想,并身体力行,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培养了一大批弟子,引领一时风尚。
一、志于道
《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为儿嬉戏,常陈俎豆,设礼容。”好玩是孩子的天性,幼年孔子亦然。孔子的与众不同是他对于“陈俎豆,设礼容”等有特别偏好,说明孔子本身有学习文化的秉赋。但是内在的禀赋只有经过后天的努力,才可能变成自觉的行为。孔子评价过自己:“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论语·述而》)揭示了孔子的后天努力。孔子十七岁的时候,鲁大夫孟釐子临终前劝诫他的嗣懿子说:“孔丘,圣人之後,灭於宋。……吾闻圣人之後,虽不当世,必有达者。今孔丘年少好礼,其达者欤?吾即没,若必师之。”孟釐子凭“家世”与“相人”两方面认定孔子将成为“达者”,并劝诫儿子以孔子为师,从这件事可以推知十七岁的孔子在“好礼”方面已表现出其志向之坚,践行之笃。总之,天生聪敏的孔子,在十五岁有志于学问时,他的“好学”已经是建立在一定的认识基础之上,是自觉的了。
引起孔子之有志于学的动力,有两个原因:一是孔子本人的生命困境,一是时代问题带给天下人的困境。根据《史记·孔子世家》记载“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孔子之出生不合于“礼”,且年幼丧父,他在年少时期一直饱受生活的贫穷与卑贱。有一次,孔子腰间还系着守丧孝麻带,季孙氏举行宴会款待名土,孔子前往参加。季孙氏的家臣阳虎阻挠说:“季氏招待名士,没有请你啊。”孔子因此而退了回来。从这个事例可见,在社会地位没有被确认的情况下,孔子是没法进入社会上层的。高贵的血统与冷酷的现实逼仄着孔子幼年的心灵,为了走出这样的尴尬境地,他不得不思考路在何方。而在贵族文化鼎盛的时代,若非生而直接继承血统好处,则只有“学而仕”才是最佳捷径。春秋末年礼崩乐坏,天下混乱,战争连年,生灵涂炭。孔子身处乱世,亲身体验,加上他、天生的敏悟,定能深切感受时代浪潮带给人们的种种忧患。
当孔子的为学之志随着个人的见识扩展之后,必然不会只图一己之私,因为他个人的忧患也与时代背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孔子的生命机缘迫使他一生充满忧患,并推己及人,产生了对天下苍生疾苦的忧患,进而立志求道以正时弊。孔子说:“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论语·述而》)“君子谋道不谋食……君子忧道不忧贫” “笃信好学,守死善道”更加彰显了孔子为道献身的高贵品格。可以说,孔子之忧始于个人,又超越于个人,心忧天下的胸怀是孔子成为万世师表的基础。
孔子“十有五而有志于学”,究竟学什么,并没有具体文献说明,简单的理解就是,孔子在十五岁时就立志要以学习作为自己一生的事业。也许孔子本人立志向学之始也不太清楚自己想学什么,而从孔子的人生经历与思想变化来看,这有志于学之“学”的也是有内在指向的,即探寻解决社会混乱、礼崩乐坏之道,希望社会像“三代”一样“直道而行”。
少年孔子为一己与天下苍生之忧,“十五而有志于学”,开始寻求解决之道,把目光投注于过去,向先人学习,向历史寻求答案,他的答案是在求解的路上逐渐清晰明了的。
二、孔子之“学”的递进
孔子十五岁确立了自己一生为学志向,经过十五年后,做到“三十而立”。“立”是指不动,有了自己做人做事的准则。但是,在认识道理上孔子还有怀疑,还有不明白或摇摆的地方。所以到四十岁时,孔子才说自己做到了“不惑”,这是经过了四十年的学习与人生经历后,对于人世与知识都有了自我的認识和理解,不再摇摆不定,人云亦云。
虽然孔子四十已做到不惑,但是到五十岁孔子才达到“知天命”。既然已经“不惑”,又何来一个“知天命”呢?南怀瑾先生说:“天命是哲学的宇宙来源,这是形而上的思想本体范畴。”也就是说在四十岁之前,孔子在求学的道路上做到了知识的通达,但是他的知识体系的建立只有到了五十岁才得以形而上的确证。孔子说过:“朝闻道,夕死可矣。”从“道”的深度讲,“不惑”之时所知之道尚在知识层面,不足以舍身捍卫,但到“知天命”时,因为触及到天人之际,生死大道,可以淡然处之,死而无憾。
从做学问的角度,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孔子一直在拜师学艺、求贤问道,渐渐地,到了三十岁,孔子确立了自己的做学问的方法,能够自学,独立思考。而到四十岁不惑之时,他已经在形而下的学问层面建立了自己的“仁学”知识体系。待到五十而知天命,孔子才从生命实践即体验的角度为“仁学”确立形而上学基础。
如果说五十岁是孔子的“悟道”时间,那么五十后的23年便是孔子的悟后起修阶段。从学问方面,孔子以“五十以学《易》”为契机,把研究的目光从“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又推至黄帝、伏羲,孔子从历史文化的角度论证了他的体系。从个人实践方面,先后经历了“六十而耳顺”与“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两个阶段。
可以说,在七十岁的时候,孔子一生所贯彻者,在理论上、生命体验上都达到圆融境界。孔子后半生的学问一方面在《易传》得以体现,另一方面在孔子后学曾子、子思的思想体系里得以展开。
三、从“学”到“述”的发明
五十岁以前,孔子以为社会之乱在“礼崩乐坏”,故致力于尧、舜、禹、汤以及文、武、周公之“礼”学,尤其以周文化为学习重心。子曰:“殷因於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论语·为政》)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论语·八佾》)这是孔子的学习取向。
在学习的过程中孔子每有所得便拳拳服膺,身体力行。例如:
子入大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大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论语·八佾》)
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论语·述而》)
這两个故事真切反映了孔子对周代等古文化的崇敬与学习之坚毅笃实。听闻、学习并努力践行,这便是孔子的学习精神。孔子在五十岁学《易》时竟致“韦编三绝”,正如他自述的“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论语·述而》),他是以这种精神学习周代文化的。
孔子坚信并极力推崇先古文化,身为周礼的学习者与传播者,孔子对自己的定位是“笃信好学”(学),“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教),“述而不作(著)”,孔子之“忧道”的精神也是从这三方面体现的。孔子之于“学”之笃实,前已略叙,至若所“教”与所“著述”者,皆孔子之见解或领会者,其旨一也,故以“述”言之。
孔子虽曰“述而不作”,但他的“述”实则是一种创造。如:
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故旧不遗,则民不偷。”(《论语·泰伯》)
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论语·卫灵公》)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论语·里仁》)
在君子与小人的辨别中,孔子把君子跟礼、仁、义结合起来,把君子跟国家治乱结合起来,他所倡导的君子是要遵礼、守仁的,只要人人以君子的标准要求自己,则国君就能很好地治理国家,人民能安居乐业。可见,孔子之“述”,已是结合时代之批判阐发,他通过对历史传统作当代诠释,来实现周朝礼乐文化价值的叠加和转换,包含了孔子对西周文化政治衰落的忧患与反思。(徐复观:“孔子打破了社会上政治上的阶级限制,把传统的阶级上的君子小人之分,转化为品德上的君子小人之分,因而使君子小人,可由每一个人自己的努力加以决定,使君子成为每一个努力向上者的标志,而不复是阶级上的压制者。”见氏著:徐复观:《中国人性论史》)孔子正是在“述”周代文化的过程中建立了自己的以“仁”为核心的学问体系。
四、“仁”对“礼乐”内涵的深化
周文王拘而演《易》的忧患意识精神奠定了西周以“敬德”为精神内核的治国理念,经过武王特别是周公、召公的发展和完善,“以德配天”“敬德保民”的思想在西周真正确定下来,并形成一套严密的“礼乐”制度系统,支撑了西周三百年的发展延续。然而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西周末期,周礼的弊端日益突显,它原有的体系不再具有维稳的约束力,以“礼乐”为核心的周朝制度文化必须寻求发展与突破。如何回应时代的问题,更深入地分析社会混乱的弊病所在,并提出解决之道,这是孔子等“士”面临的时代课题。孔子在学习周文化的基础上提出了“仁”的概念,进而深化了“礼乐”的内涵。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论语·八佾》)这句话的意思是,人如果没有“仁”的基础,那么谈礼谈乐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放回孔子时代的背景,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一个人没有内在的仁德基础,所谓礼乐可能流于形式,流于表面化,这样的礼乐是很容易变质的,是不稳定的。孔子说出这句话的更隐晦的意思是,礼崩乐坏不是源于礼乐本身有坏处,而是礼乐的基础“仁”没有被挖掘出来以作为人们言行的内在要求。这个工作是由孔子开创的。
在颜渊询问孔子什么是仁时,孔子回答道:“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论语·颜渊》)这里的克己不是外在的以条条框框规范自己,而是发自内心的自我克制不良的行为以合乎礼的规范,这样才能符合礼的内在要求,因而才能真正回复到礼。孔子在回答林放问“礼之本”时说:“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论语·八佾》)可见,在孔子的观念里礼节仪式只是表达礼的一种形式,但不能只停留在表面仪式上,更重要的是要从内心和感情上体悟礼的根本,符合礼的要求 。孔子为什么会说“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其实这就是观念之转变的意义,人们对“礼”的认识一旦由外束力转变成内在自律,其所带来的便是翻天覆地的革命,那不是天下归仁吗?所以孔子总结道:“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孔子提出的“仁”是他的思想的中心,“仁”在《论语》一书中出现共计109次,其重要性可见一斑。自孔子创立儒学之始,“仁”也成为儒学的核心价值,儒家其他重要范畴义、礼、智、信、孝、悌、忠、恕、诚、敬等都是以“仁”为中心展开的。概而论之,仁的内涵主要包括三个方面:
1.仁者爱人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论语·颜渊》)孔子说仁就是爱人,直截了当,寓意深远。“爱人”是“仁”的第一义,是仁德的根本内核,其他诸如孝、悌、信、义、忠、诚、敬等,皆由此生发而来。“仁爱”是爱一切人,对不同的对象,不同的情况其表现或有差异,诸如爱人、同情人、关切人,包括爱、同情、关怀等;在具体人际上,可有长对幼的关爱,幼对长的敬爱,父母慈爱,子女对父母的孝心,朋友间的友爱,陌路间的友善等;在不同环境,不同人际之间,爱的表现方式不一,但根本上仍是爱人的表现。一个人真正有了“仁爱”之心,就会通过其言行表现而出。
孔子“仁爱”的内涵是推己及人,即把爱亲人之心一层层向外推。孟子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宋儒张载《西铭》有言“民吾同胞,物吾与也。”这些观点都是对“仁爱”思想的进一步扩充。
古代中国儒家伦理在实行上是自下而上的,“它以‘亲亲’为出发点,推及到‘尊尊’”,视孝悌即家庭亲情为“仁爱”的根本(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论语·学而》),进而又从血亲之爱的孝悌生发,演变为对尊贵者和君主的礼敬与忠诚。“仁爱”根本上不在于外在的约束,而是内在的自觉,它诚心作为衡量的依据。
2.忠恕之道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论语·里仁》)
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论语·卫灵公》)
从上面引文可见,孔子一生做人、做学问,皆以“忠恕”为核心贯穿其整个过程。子曰“人之生也直,枉之生也,幸而免。”(《论语·雍也》)人生存由于正直,不正直的人可以生存,那是他侥幸地免于祸害。孔子讲内在的直德,就是诚就是内不自欺,外不欺人,反对巧言令色,虚伪佞媚。“忠”又是尽己之心,“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颜渊》)这是内心真诚直德的不容己的发挥。“自己要站得住,同时也使别人站得住;自己要事事行得通,同时也使别人事事行得通”“恕”讲的则是待人接物。“恕”是推己之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所不喜欢,不想要的事物,就不强加给别人。“忠”与“恕”结合起来就叫“忠恕之道”或“絜矩之道”。实际上“忠”中有“恕”,“恕”中有“忠”,“尽己”与“推己”很难分割开来,讲的都是在与人交之中的换位思考,推己及人。
3.仁是一种生命意境
狭义的“仁”是仁、义、礼、智、信“五常”(出土文献简、帛《五行》有仁、义、礼、智、圣“五行”说。)之一,广义的“仁”兼包五常与礼、义、廉、耻“四维”等诸德目。“仁”是儒家学术中心,是儒家另外一些概念的根,如忠、孝、信、礼、义、廉、耻、勤、俭、谦、让等皆自“仁”本而来,只是侧重的方面不同,这也是孔子为什么不直接说“仁”是什么,正如老子一般不直接说“道”是什么一样。既体现了“仁”学的博大包容,又反映了中国特有的哲学方式。
在儒家看来,“仁”是人的最高精神境界,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属性与最高标准,是最高道德原则。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论语·雍也》)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智者利仁。”(《论语·里仁》)达仁者,有一种平和、稳健、厚重的心态,是一种安于义理,大智若愚的境界。子曰:“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论语·子罕》)可以说,在孔子的精神世界里,忧患意识的真正超越便是落在“仁”境界的“乐”。“孔颜乐处”正是对“仁德”境界的一种注脚。
五、结语
综上所述,文王忧患意识建立了“敬”的观念,武王、周公在这个观念的基础上建立了一整套的“礼乐”制度,此制度的严密细腻既是周礼的优点也是其不足。孔子提出的“仁”使周代“礼乐”制度的基础“敬”以另一种面貌呈现出来,它既深化了“礼乐”思想,使之更有说服力,同时“爱人”的内涵又使人们在人际中实行起来更平易、更亲切。“仁”的学说体系既是一种实践论,又是一种境界论,是孔子问道人生的结晶,回应了孔子一生忧患所指向的系列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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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廖银(1987—),男;民族:汉族;籍贯:贵州安顺;职称:无;学历:硕士;研究方向:中国哲学,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大学生组织及社团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