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语:新中国成立70年,建设面貌日新月异。从一穷二白、一无所有到今天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新中国用短短时间走完了发达国家几百年才走过的历程。万丈高楼平地起,这一切成就的背后是无数新中国的建设者披荆斩棘、呕心沥血、负重前行,用青春、汗水乃至生命铸就。我们将一张张零散的发黄照片串联起来,构成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让凝固的时代记忆重新流动起来,一起感受那份特殊岁月里发愤图强的豪情壮志。
焦百顺:新中国第一枚金属国徽铸造者
国徽象征着国家的主权和尊严。国徽设计方案确定后,由于时间紧迫,为了临时应急,当时悬挂在天安门城楼上的国徽是木制的,一经风吹日晒容易变形开裂,必须制造出金属国徽来替换。鉴于沈阳第一机器制造厂拥有一定的铸造技术,1950年9月,中央人民政府把铸造新中国第一枚金属国徽的任务交给了该厂。铸造车间组成了由焦百顺、裴庆江等十几人组成的“专门任务小组”。技术尖子焦百顺担此重任。沈阳解放后,焦百顺担任沈阳第一机器制造厂铸造车间大型工段的工长。当时,第一机器制造厂在铸造技术上虽说有名,但生产设备简陋、工具落后,技术上也存在很多难题,从模具制作到浇铸成型主要凭经验手工操作。要完成国徽这样高精度的铸件,工艺难度相当大。
铸造国徽的第一道工序是做模型,这直接关系到铸件的质量。焦百顺亲自翻砂做模型,力求使铸件平整光滑、纹理清晰、凹凸有序。但在刚开始时,做出的模型就是不过关,图案模糊,麦稻穗的粒不鼓、芒不显。焦百顺带领攻关小组,经过多次实践和摸索,终于做出了合格的模型。
铸造国徽的第二道工序是向模型里浇铸金属液。国徽的质地为铜铝合金,其中铜占8%,铝占92%。难题是两种金属熔点相差很大,温度高了低了都不行,浇铸的火候很难掌握。国徽上的绶带部分因纹理较厚,金属冷却后总是呈现很大的凹陷部位。在熔制过程中,工人们反复试验,采取局部浇水加速冷却的方法,使铸件局部缩型的难题迎刃而解。参加过国徽铸造工作的老工人吴嘉祜回忆,当时为了完成国徽的抛光加工,工人们还自制了许多小工具,用自制的钢丝刷将国徽毛坯表面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打磨干净,然后将有瑕疵的地方修补完整,再用自制的小刀将国徽图案中的细节部分一一雕刻出来,最后再用专用刮刀刮平图案表面,进行整体抛光,这样打磨出的国徽如镜面般光亮。
1951年4月,焦百顺和沈阳第一机器制造厂的工人们硬是凭目测、手工操作的精湛技艺,攻克了一道又一道难关,提前20天成功地铸造出10多枚不同型号的国徽。其中直径为2米的大型国徽于1951年5月1日庄严地悬挂在天安门城楼上。
(沈工)
田桂英:新中国第一位女火车司机
1930年出生,辽宁省大连市人,1949年,只有19岁的田桂英,不畏世俗偏见,依靠自己的能力和毅力,勇敢挑战妇女工作禁区,熟练掌握蒸汽机车驾驶技术,成为新中国第一位女火车司机。那时的火车都是蒸汽机车,以煤为燃料,想当火车司机就得从当火夫学起,如何往炉里投煤,别说是一个女孩子,就是壮小伙子干也够受的。田桂英坚持不懈练了2个月,终于闯过了投煤关。当她走进机务段机车模型教学室,面对那一张张机车构造挂图,图纸上那弯弯曲曲的管路,那密如蛛网的圈圈点点,才开始意识到,开火车真不是那么简单。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下决心干,就得干出样来。为了记住这些构造,田桂英盯着图纸反复辨认,一遍不行,再来一遍。一台蒸汽机车有大大小小上万个零件,它们的作用与性能各不相同,又互有联系,形成一个有机整体。凭着顽强的毅力,田桂英以优异的成绩又闯过了理论考试这一关。接着,又经过实地操作的严格考试,1950年2月,田桂英正式走上火车司机岗位,因为成绩突出,还被提升为司机长。1950年3月8日,是新中国诞生后的第一个三八妇女节。在大连火车站广场,三八包车组出车典礼大会隆重举行。田桂英和包车组的姐妹们登上机车,开始驶往旅顺,这是女青年在我国驾驶火车的第一次。到1951年3月,三八包车组经过一年的运行,安全行驶6万多公里,没有发生过一次责任事故。同时,靠着过硬的操作技术,节煤达到50吨,省油40多公斤。(张雨涵)
李绍奎:“红旗炉”里出优钢
1949年6月27日,一个铭刻在新中国钢铁史上的日子——鞍钢2号高炉流出了新中国第一炉铁水。看着从出铁口奔腾而出的金色铁流,在场的很多人都流下了兴奋的泪水。就在4个多月前的2月19日,东北重镇鞍山获得解放,鞍钢回到人民手中。二战期间曾遭受3次飞机轰炸的鞍钢,设备破败不堪,生产全面瘫痪。一名日本冶炼专家预测“这里只能种高粱,恢复重建至少需要20年”。
以“老英雄”孟泰为代表的鞍钢人,自发组织起来进行修复建设,仅用了4个多月,整修一新的鞍钢2号高炉正式点火开炉。1949年7月9日,鞍钢正式开工生产,新中国的钢铁工业从此翻开了崭新的一页。不久,鞍钢又炼出了共和国第一炉钢水。新中国“有铁无钢”的历史宣告结束。鞍钢成为新中国第一个钢铁生产基地。
李绍奎,1925年出生,河北玉田县人。1949年6月,李绍奎回到了刚解放的鞍钢。他把工厂当成自己的家,无论工作多累,都毫无怨言。他常说的一句话是:“给自己干活,难道还能偷懒吗?”进厂不到两个月,就成了全厂有名的“生产突击手”。为了尽快在废墟上恢复生产,李绍奎把行李搬到厂里,并提出“向一秒钟要钢”。仅3年他和工友们就试验成功了炉门埋管吹氧新技术,缩短冶炼时间两个多小时。原来平炉装入量仅100吨,他们可以装到300吨。1953年,李绍奎领导的8号平炉,为国家增产了1.5万吨优質钢,成为全国大型平炉的一面红旗。
(钟艳阳)
尉凤英:一把梳子“梳通”技术瓶颈
1953年1月27日,当时只有20岁的尉凤英进入东北机器制造厂当上了学徒工。当时正值抗美援朝激战之时,东北机器厂作为一家大型军工企业,担负着很重的支前生产任务。尉凤英早来晚走,加班加点,但还不能保证完成任务。一次,为了抢进度,她加大了进刀量,只听“咔嚓”一声,刀折了,活儿废了,尉凤英难过得哭了。
师傅告诉她,干活儿想又快又好,光有干劲不行,还得多动脑筋想窍门。
尉凤英想,只有减少“搬把”次数和实行产品和铝末自动分离就能提高效率。她走路想、睡觉想,吃饭时一手端碗一手用筷子沾着菜汤在饭桌上画图。
受农村用簸箕簸黄豆和建筑工人用筛子筛沙子原理的启发,她做出了半自动搬把和自动分料器模型。白天她要照常生产,下班后就在车间做试验,困了,累了,就枕块砖头在车间睡一会儿。终于,半自动搬把和自动分料器搞成了,提高效率近一倍。这两项革新让她提前118天完成了全年的生产任务。
尉凤英尝到了技术革新的甜头,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搞革新着了迷。为研制自动送料机,因驱动转动部分像机车轮拐转动,她就跑到铁道附近蹲着观察,结果被机车喷出的雾气弄得一脸雾水;梳着头,她看到多齿的木梳就联想到车床的单刀切削,于是研制出四刀切削。最终,多刀切削技术让厂里每天可以生产12000个产品,并且大量节省了原料。从1955年起,她连续被评为沈阳市劳动模范、辽宁省和全国先进生产者,曾先后13次受到毛主席的接见,1966年被命名为“毛主席的好工人”,成为全国人民学习的榜样。(张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