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辉
最近这一年来,我发觉母亲确实老了不少。罪魁祸首是我,因为我一直都在“折磨”着母亲……
今年初,医生诊断我罹患“肾病综合症”。我急切地渴求治疗,痛苦而无助。母亲从来都不懂如何掩饰对子女的担忧,脸上写满了不安与焦虑。
病房恐怖得令人窒息,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我惶恐不安,幸好母亲依旧在我身旁。望着母亲一筹莫展、心急如焚的愁态,我试图选择睡觉来减轻自己制造的罪孽。母亲心疼地叫我别睡太多,然而我不想让自己醒着,因为醒着会带给我无尽痛苦。
治疗开始了。“肾穿刺,即将一支长针插入肾部抽取肾组织检查,穿刺过后24小时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医生专业而简洁的解释加剧了我的恐惧。
“不用怕,不就像打针吗?”母亲安慰着说。颤抖的话语中我听出了一丝勇敢!望着母亲勉强的笑容,尽管把不安掩饰得那么笨拙,也足够让我感到安慰。
整个治疗过程,是母亲一直在病床旁陪伴我。我有多郁闷,她比我更郁闷;我有多难受,她就比我更难受。
对我的病,母亲是无法直接帮得上忙的。她就在我的病床旁说着那些早已听过千百万遍的笑话,好让我笑几声解解闷。在我心底里,母亲一点都不睿智,可是却总能做出些连睿智的人也做不到的事。
有时候母亲也不掩饰自己的难过。记得有一次她怜爱地说:“要是现在躺在床上的是我不是你,那该多好!那你就不用休学,现在也能照常上课了……”我听了心里一震:怎么可能让母亲这样啊?我又怎么舍得让母亲承受百般痛苦?因而,我也庆幸——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而不是母亲!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我的病情终于好转了。我兴奋得像一只刚刚会飞的小鸟,时时刻刻都试图展开稚嫩的翅膀飞翔,离开这窒息郁闷的鬼地方。而比我更高兴的是母亲,她听到我可以出院的消息后,像小孩般话说个不停,反复跟同房的病人说自己的孩子可以出院了。母亲说:“你出院后,我要给你做好多你喜欢吃的又可以吃的菜……”我笑了,望着眼前面容憔悴的母亲说:“妈,我什么都不想吃,你随便弄几个就可以了……”母亲却一直说个不停,那种兴奋程度是我前所未见的。
出院时母亲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离开,而我却不时地回望那白色的病床。想起一個多月来坐在病床旁憔悴的母亲,想起刚入院时一愁莫展的母亲,想起进餐时喂我吃饭的母亲,想起不懂讲笑话的母亲……再看看现在脚步急促一脸轻松笑容的母亲,我不由得释怀:母亲终于不用那么操劳了。
现在我的病情终于稳定了,我也复学了。可是新的环境让我无所适从,时时总会感到孤独和沮丧。这时候我总想起母亲,想起母亲慈祥的面容,想起母亲温暖的怀抱!想起母亲谈及我的“伟大理想”时,总会笑着说:“养活自己就很好了。”想到这些,我都会把眼泪藏到心底里。母亲的抚慰,母亲的呵护,母亲的爱灌溉儿子的心田开出勇敢的花!
母亲!母爱!“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点评】如何求真?如何写真?是学生为之头疼的事情。其实只要深入生活,现实生活中每一个活生生的场景都是一个个真实生动的故事。一次生病的经历是小作者作文的素材,作者有感而发,这位朴实、“笨拙”的母亲形象告诉我们:母爱是治愈一切伤痛的灵丹妙药!
(指导老师:胡款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