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塑京剧脸谱传人杨玉栋 弄错一点都不行

曹静

杨玉栋是北京市两个非遗项目的传人，一个是彩塑京剧脸谱，一个是京剧盔头制作技艺。采访杨玉栋是在老先生家里，推门进去第一眼就是各式各样的京剧脸谱，大的、小的、不同角色的，端端正正地挂在客厅的各个角落里。杨玉栋今年74岁了，仍在画脸谱。他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对过往的历史如数家珍。

师从泥人张第三代传人

杨玉栋从小长在剧院里，天天看戏，耳濡目染，对京剧脸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北京工艺美术学校上学时，杨玉栋师从泥人张第三代传人学彩塑。毕业后他进入了通州花丝镶嵌厂，后来因为脸谱手艺得到了行家认可，专心做起了彩塑京剧脸谱。

杨玉栋制作盔头的好手艺是几十年前从岳父张连城那里学米的。盔头可不是随便就能做的，梨园行有句话是宁穿破不穿错，每个角色该戴什么样的盔頭都是有讲究的。不仅如此，同样的人物在不同场景里盔头还会产生变化，弄错一点都不行。这些知识掌握起来太难了。杨玉栋讲到兴头上，指着墙上的一个脸谱为我们解释说：“比如我们身后那个窦尔敦，盗御马是一个打扮，要是连环套拜山的话打扮就是另一套了。这个需要有很深厚的京剧基础知识。我从小在剧院长大，天天看戏，所以这方面知识才会比较全面。”

2007年，俄罗斯举办了“中国年”，在“中国年”的北京周期间，受莫斯科方面邀清，杨玉栋再一次带着民间艺术踏上了文化交流之旅。莫斯科副市长参观展位时，杨玉栋送了钟馗的彩塑脸谱给她，并解释了其中的意义：钟馗是中国民间的一个神，寓意是驱邪除恶、纳福迎祥，以前端午节的时候老百姓家里都会挂着这个。送钟馗是希望中国的神能把幸福带给莫斯科人民。后来他还委托莫斯科副市长转送给了市长一个孙悟空的彩塑脸谱。

“这是我们中国传统四大名著的主要人物，代表了一种民族精神——我们要达到的目标，不管遇到任何艰难险阻，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而杨玉栋送给各国大使的彩塑脸谱则是关羽。关羽是封疆大臣，镇守荆州。这份礼物背后的含义也不言而喻：国家把这样一个重任交给你，你应当忠心耿耿捍卫国家的权益，体现一个忠字。

一家三代致力“非遗”传承

对于非遗项目来说，最重要的是传承。广泛传承如果有困难，那就家族传承。从小就能学、耳濡目染，随时随地都能学，这么巨大的优势，一定要好好珍惜。杨玉栋屋子里摆着一个奖牌是北京第一批文化艺术家庭奖，那时候有三个人，杨玉栋老两口还有儿子。现在不一样了，孙子也加入进来了。杨东海是杨玉栋的儿子，从小就跟他弟弟学画画。杨玉栋的弟弟是胡爽庵的入室弟子，而胡爽庵是张大千的徒弟。现在杨东海主攻卵石画，也师从父亲学习彩塑脸谱的制作。

到了孙子杨宇辰这里，就传承了更多。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很难相信一个23岁的年轻人可以坐得住去钻研传统民间艺术，可是杨宇辰就是可以在画室里一坐一个晚上。现在杨宇辰跟着刘荫茹学习面望。北京面塑传人大家都知道面人汤、面人郎，不知道的是面人曹——曾仪策。曹先生被人称作醉面人，爱喝酒，尤其半醉半醒的时候面人捏的最好。面人曹真正的传人目前就只有杨宇辰的老师——刘荫茹。杨宇辰自己有一个微信公众号，专门讲民间传统艺术。爷爷杨玉栋也早就被现代科技震惊了，他觉得把这些现代化的技术与传统艺术相融合才会走得更远。

非遗进校园是推广“非遗”最好的途径，海淀区的这个项目早在2000年左右就开始了，目前参与人主要包括彩塑脸谱、剪纸、风筝等在内的五十多个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从最初的几个非遗项目扩展到现在的30余个项目，海淀区有近万人次学生受益。杨玉栋一家人也在积极参与这个活动。杨玉栋自己每周一会给北京民族小学的学生们上课。他的孙子杨宇辰现在也在定慧里小学给孩子们讲课。他的讲课内容有点非传统，不讲寿星，讲的是喜洋洋、灰太狼、雪宝。

对孩子们来说，找到他们的兴趣是关键，上课内容不能太枯燥，现在的内容都是他们感兴趣的，放着动画片就能做出来了，特别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