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加州学前教育QRIS：内涵、挑战及策略

王沐阳,文 雪,杨 盼

(1.喀什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新疆喀什 844006；2.肇庆学院教育科学学院，广东肇庆 526061)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美国各州开始对学前教育机构的质量进行监控和管理，最为突出的做法是对学前教育机构的教育质量进行“评级”，将评级结果向全社会公布，并根据其获评的等级为相应机构提供财政激励和专业指导。因此，调整和协调学前教育学习标准、评估学前教育项目的质量评估与改进系统(Quality Rating and Improvement System，下文简称QRIS)由此产生[1]。近年来，学前教育QRIS已成为美国各州和地方日益普及的政策工具，用来提高学前教育质量。其基于多元评估方式的评级，专门旨在使学前教育项目的质量评估与改进变得更加透明和容易理解，并实现提高学前教育项目的整体质量、让每一位儿童都能获得高质量的学前教育、促进儿童健康成长的目标[2]。由此可见，学前教育QRIS具有改革和统一学前教育体系的潜力，促使学前教育领域形成一个连贯的体系的机能[3]。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下文简称加州)作为世界第六大经济体(2018年超过英国居于世界第五大经济体)，也是美国人口最多的州，其学前教育项目类型多样包含学校项目、家庭项目、补贴项目和特殊教育项目等[4]。美国2/3的州均大约有90%的4岁儿童接受学前教育，而加州在2014年只有约48%的4岁儿童接受学前教育，且其学前教育水平落后于美国许多州[5]。加州学前教育QRIS的发展将有利于提高加州学前教育水平、扩大学前教育机会、推进学前教育质量均衡发展等。

一、加州学前教育QRIS的内涵

学前教育QRIS是一种评估、改进和传播学前教育项目质量的方法，其目标在于向家长提供学前教育项目质量信息，告知他们可供其选择的早期学习和发展计划，并通过支持项目的质量改进来提高父母选择的有效性。一般来说，学前教育QRIS有五个组成部分，即质量标准、质量评估的过程、支持质量改进的过程、提供财务激励、向父母和公众传播关于学前教育项目质量的信息等，具体内容如表1所示[6]。

其中在质量标准方面，尽管各州县的学前教育QRIS中存在一些差异，但五个共同核心领域——专业发展、课程或学习活动、儿童评估、家庭参与和儿童健康的质量标准是最高的[7]。除此之外，一般都是有许可证的学前教育项目自愿参与学前教育QRIS；且评级通常在1到4或1到5之间(最高的数字表示最高的质量)；质量的衡量方式主要包括自我评价和对项目质量的直接观察，衡量的指标一般包括教师资格、课程设置、环境布置、行政管理、健康和安全等方面[8]。

加州在遵循学前教育QRIS本质内涵的基础上，结合本地的实际情况规定学前教育QRIS的评估采用1到5的评分等级标准，并以混合评分制(QRIS评估结果的呈现方式包括记分制、分级制和混合制[9])的方式呈现结果，其中评级指标包含三大核心领域，即儿童发展和入学准备、教师和教学、教育环境，且幼儿园与家庭托儿所的评级侧重点不同，具体内容如表2所示。

表1 学前教育QRIS的构成

表2 加州学前教育QRIS混合评级内容

混合评级矩阵(Hybrid Rating Matrix)作为加州学前教育项目质量改进的路径(Continuous Quality Improvement Pathways)之一，其具体操作包括：首先，评级机构依据混合评级指标的三大核心领域中的七个因素对学前教育项目进行评级(以核心领域“儿童发展和入学准备”中的“儿童观察”和“儿童发展与健康筛查”为例，不同层级的指标内容对应不同的等级，如表3所示)，在这一过程中运用的评级工具主要包含课堂互动评估系统(Classroom Assessment Scoring System 简称，CLASS)、环境评量表(Environmental Rating Scale，简称ERS)等等；其次，将七个因素的级数进行汇总，并按照总分的分值确定参与评估机构的等级；最后，在评级结束后，当地教育协会或教育联盟需为参与QRIS的学前教育项目提供基于总分值的评估和质量改进计划[10]。加州通过学前教育QRIS来检测学前教育的质量状况，并依据评估的等级提出质量改进计划，进而促进加州学前教育质量的整体提升，最终为儿童的成长与发展提供高质量的服务。

表3 加州学前教育QRIS“儿童发展和入学准备”的混合评级指标

二、加州学前教育QRIS面临的挑战

学前教育QRIS作为集学前教育质量评价、支持和改进于一体的系统，尽管近年来发展迅速，日益成为各州提升其学前教育质量的手段之一，但也出现了例如评估标准缺乏灵活性和有效性、财政资助不足、评估工具的信效度有待验证等需要解决的问题[11]。以下将从加州学前教育QRIS发展的角度论述其面临的挑战。

(一)加州学前教育QRIS的发展

加州从2004年开始，其First 5委员会(该机构成立于1998年，又称“加州儿童与家庭委员会”，利用烟草税作为资金来源为0-5岁儿童服务，具体包含家访和其他家长教育服务、发展筛查、质量评价和改进活动以及系统投资等)开始资助学前教育项目，这些资助具有QRIS的许多典型元素，例如质量标准、提供者支持、程序质量评估、确定支付水平的评级和财务激励等，但并未真正地引进QRIS。2007年，洛杉矶在迈向卓越计划(Steps to Excellence Project，简称STEP)中第一次采用QRIS。2008年，参议院法案1629(Senate Bill 1629)建立了加州早期学习质量改进系统(California Early Learning Quality Improvement System，简称CAEL QRIS)咨询委员会，开始正式为整个加州设计QRIS。2011年，加州获得了美国联邦“力争上游—早期学习挑战”(Race to the Top-Early Learning Challenge，简称RTT-ELC)计划的拨款，用于推动加州本地的QRIS建设。2013年1月，由17个早期学习挑战区领导联盟组成的网络系统开始实施QRIS，用以扩大和加强16个县已有的用于提高学前教育项目质量的计划。2015年，由于加州州立学前教育项目(California State Preschool Program，简称CSPP)QRIS整体补助款(QRIS Block Grant)和加州“First 5为所有儿童的成长提升和优化教育质量(First 5 IMPACT，Improve and Maximize Programs so All Children Thrive，简称IMPACT)”补助款的实施，RTT-ELC质量评级与改进系统(RTT-ELC QRIS)项目转变为全州范围内的项目[12]。2016年3月，加州QRIS(California Quality Rating Improvement System，简称CA-QRIS)联盟成立，作为支持和发展RTT-ELC的首要实体，旨在在应对学前教育发展所遇到的挑战的基础上，完善加州QRIS的设计与实施；同年6月，成立指导委员会为CA-QRIS联盟提供指导和前进方向[13]。加州QRIS的发展历程表明，在加州学前教育体系的构建中，学前教育QRIS在过去、现在和未来均将发挥一定的作用。

(二)加州学前教育QRIS发展面临的挑战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学前教育QRIS在加州获得了一定发展，但也面临着诸多挑战[14]：(1)学前教育QRIS发展速度缓慢。近年来，即使加州于2013年获得了RTT-ELC补充资金，也加大了对QRIS的资金投入，其实际状况仍是没有足够的资源和资金提供评估，无法确保所有学前教育项目参与学前教育QRIS。调查发现在州层面上的资金投入小而分散，且县一级缺乏资金和技术等来支持QRIS计划。并且，联邦RTT-ELC拨款侧重于要求接受财政支持的机构为有高需求的儿童服务，即来自低收入和其他弱势群体的儿童，很难覆盖到全部儿童。同时，联盟报告表明，公共资助的学前教育项目都有参与质量改进(Quality Improvement，简称QI)计划的悠久历史；而私人资助项目(例如家庭托儿所或由父母付费支持的私人项目)则缺乏参与QI的经验，并且缺乏更多的财政或其他激励措施，从而导致其参与率不高[15]。因此，学前教育QRIS的发展在加州仍处于起步阶段，且总体参与率不高，这在一定程度上使QRIS的效用性大打折扣。(2)评级衡量标准不同。加州的学前教育项目评级在教育工作者、师幼比例、班级规模等方面的衡量标准不一，例如《加州管理准则》(California Code of Regulations)的第五条适用于一般的儿童保育与发展项目和州立学前教育项目，要求项目在达到基本的健康和安全标准之外，必须达到相应的教师和课程标准(主班教师必须持有副学士学位或至少修完24个单元的儿童发展课程；助理教师必须修完至少12个单元的儿童发展课程或持有儿童发展助理证书)，且必须制定和实施一项自我评价过程的年度计划；而“开端计划”项目更多是参照《学前儿童观察评价系统》(Preschool Child Observation Record，简称COR Advantage)、《学前教育机构质量评价系统》(Preschool Program Quality Assessment，简称PQA)等的标准要求。因此，虽然鼓励州、地方学前教育项目均参加学前教育QRIS，但由于评级衡量的标准不一致，使得QRIS带来的效用性降低。(3)数据分析存在困难。虽然学前教育QRIS已经开始收集部分关于学前教育系统程序质量的数据，但在许多情况下这些数据是不协调和不完整的，尤其缺乏有关学前教育工作人员的数据；县一级缺乏专门的学前教育QRIS评估人员和相应的技术支持来收集、编制和分析评级数据；且缺乏统一的标准或系统去分析数据，从而使数据的效用性大打折扣[16]。

三、加州学前教育QRIS的改进策略

学前教育QRIS在本质上是以质量评级为中心的学前教育问责制[17]。在加州新一轮学前教育改革中，为确保所有的学前教育项目都能达到高质量标准并得到支持、从而实现改革的最终目标——所有项目都能得到它们需要的支持以为儿童提供高质量的教育。加州决定采用以下措施来提升全州学前教育质量。

(一)确保所有学前教育项目参与QRIS

学前教育QRIS旨在通过提高学前教育项目的质量，来实现让更多的儿童接受适合其发展的、高质量的保育和教育。从2011年至今，美国通过RTT-ELC计划等，为美国各州提供了价值几十亿美元的竞争性资金。各州为了能有资格获得这些赠款，需要运用学前教育QRIS对本州的学前教育项目的质量进行评估[18]。只有当所有类型学前教育项目都参与进来时，学前教育QRIS才会充分发挥其潜力。

为保证加州所有学前教育项目参与QRIS，加州政府在政策层面支持学前教育QRIS发展。例如加州学习政策研究所(Learning Policy Institute)针对2017年发布的《了解加州早期教育与保育系统》(Understanding California's Early Care and Education System)中提及的加州学前教育发展所面临的问题，于2018年发布《加州下一步：建立一个有效的早期学习系统》(Building an Early Learning System That Works)，该报告中明确提出高质量的学前教育能帮助儿童在未来的学校和生活中取得成功，为确保所有的学龄前儿童都能得到高质量的学前教育，鼓励所有的学前教育项目均参与QRIS，通过学前教育QRIS来提升学前教育质量以更好地为儿童提供服务[19]。除此之外，加州政府还通过积极获取联邦政府资金、扩大州政府财政支持等举措来帮助所有的学前教育项目获得质量改进资金，以保障它们参与学前教育QRIS。例如，在联邦政府资金方面，加州近年来获得RTT-ELC资金共计约8000多万美元；在州政府财政支持方面，2016至2017年度加州州立学前教育项目QRIS整体补助款投入5000万美元、针对婴幼儿QRIS分类财政补贴共计2420万美元、加州“First 5为所有儿童的成长提升和优化教育质量”补助款在2015至2018年度共计投入1.9亿美元。这些资金的投入带来的效果是，截止至2016年，加州所有的58个县都参与了某种程度的质量改进，其中绝大多数在州一级有QRIS计划存档。由此可见，通过加大财政支持的措施来确保加州所有学前教育项目参与QRIS是有效的。根据一个联盟的管理者所说，州立学前教育项目QRIS整体补助款完全改变了学区招生的格局：虽然这个联盟中的一些州立幼儿园在前几年不愿意加入QRIS，但现在，州立学前教育项目QRIS整体补助款帮助它们克服了参与QRIS的阻力。

(二)增加QRIS的灵活性和有效性

加州现行的QRIS在评级过程中具有一定的偏重性，例如中心机构最常见的评级分布是4级，其中86%的中心机构评级在3级和4级；而家庭托儿所最常见的评级值分布在2级，其中85%的家庭托儿所被评为2级或3级。造成这一局面的主要原因是家庭托儿所在评级过程中没有参与ERS观察。并且，获得高评级的机构数量不高。因此，加州通过向学前教育项目提供项目质量改进基金，特别是增加资助金额的灵活性，以提高项目的质量；通过提供相应的支持、改善评估工具，不断提高QRIS的有效性。

在灵活性方面，加州扩大了州立学前教育机构QRIS整体补助款(California State Preschool QRIS Block Grant)的覆盖范围。例如康特拉科斯塔县扩大了其基金覆盖面，通过基金(Braids IMPACT Funding)向婴幼儿进行资助；同时，根据各地区的具体需要，参与QRIS的学前教育项目每年可以得到1至3次的一对一指导访问[20]。在有效性方面，联盟实施指南(Consortia Implementation Guide)首先要求联盟每隔一年评估中心机构和家庭托儿所，使用与评估班级儿童年龄相符合的版本，并设置合适的ERS版本。例如，加州现在运行的“婴儿、学步儿学习环境量表”(Infant/Toddler Environment Rating Scale Revised Edition，简称ITERS-R)、“家庭儿童保育环境评量表”(Family Child Care Environment Rating Scale，简称FCCERC)以及上述所提的针对不同年龄阶段儿童的DPRP等。其次，根据学前教育项目从混合评分矩阵的其它6个因素中获得的分值来决定该项目是否需要进行ERS评估，以此来降低成本。具体而言，即如果一个机构离评级矩阵的下一等级只有一个分值的距离，那么管理机构将投入资源在该机构进行ERS评估；反之，如果一个较高的ERS分数无法为该机构赢得足够的分数，使其获得更高等级，该机构将不会对其进行ERS评估。再者，规定被评为“4”或“5”级的机构可以“锁定”他们两年的评级(也就是说，被评为4级或5级的机构可以选择不按年度进行评级)，以此激励更多的机构提高自己的质量。最后，促进评级工具多元化。鼓励各学前教育项目可以不再仅仅依靠评估工具ERS来进行评估，可以同时采用ERS、CLASS或第三种评级工具；且研究表明，“幼儿学习环境评量表”(Early Childhood Environment Rating Scalee-Revised，简称ECERS-R)修订版有助于学前教育QRIS的实施，并且对儿童的发展结果具有适度的预测作用[21]。

(三)对QRIS评估员进行集中培训

研究发现，最常被提及的QRIS实施中存在的挑战与“如何招聘和留住足够数量的评估员”有关。例如，当县一级需要可靠的评估人员时，会发现大部分评估人员是没有经过培训的，因此不得不专门培训一批人，这便增加了评级的工作量；并且在一个联盟中，行政机构往往面临着阻碍评级进度的挑战，即工作人员的更替和工作能力的下降导致评级数据登记的延迟。

尽管QRIS的发展与实施仍存在挑战，但联盟还是设法按照分级质量评级和改进系统(Tiered Quality Rating and Improvement System，简称TQRIS)的联盟实施指南对参与QRIS的学前教育项目实施质量评估。为了解决资金问题，联盟继续寻求创造性的方法来提高其实施效率，由加州教育部和加州First 5委员会组成的州实施团队已经协助联盟寻找解决方案。例如，RTT-ELC基金被用于与加州First 5委员会签订合同，以建立一个培养评估员之间可靠性的系统，并在评估员管理工作组(Assessor Management Workgroup)的协助下，开发了评估员管理系统(assessor management system)。此外，一些联盟为机构和个人提供金钱奖励。例如，帮助支付教科书的费用，补偿为学生教学的“损失工资”，以及课程津贴等。此外，对QRIS评估员进行集中和支持培训，以提高评级的一致性，并使县级工作人员能够集中精力支持本地学前教育项目的发展。具体包括：(1)加大专业员工招聘。研究表明，正确的人员招聘和选择是QRIS有效运行的必要条件，QRIS通常需要快速创建和实施一个培训项目，因此它需要将现有员工从其他角色拉入QRIS指导中来，加大员工招聘将会避免此类事情发生。(2)职前培训。所有参与QRIS评估工作的员工均需接受专业培训，让他们了解评估模型和文件要求的内容。例如通过编制一份手册来进行初步训练，并为外地的督导员和教练员提供定期的进修训练。(3)便利的行政管理。QRIS的运行需要强有力的行政和组织结构，用以支持QRIS指导，减少项目评估的行政程序，提供充足的时间、资金来源和高质量的服务；并利用员工评估和项目评估的结果，使行政程序成为成功的QRIS的必要支持[22]。

四、启示

学前教育QRIS的实施，其最终目的在于通过保障、提升学前教育质量的整体水平，从而为儿童提供高质量的服务，促进其健康成长。在ESSA(Every Student Succeeds Act，每个学生都成功法案)背景下，加州政府发现其学前教育系统存在一定的问题，并提出了相应的解决措施。加州人口众多、学前教育机构发展迅速，这与我国的情况有相似之处，加州学前教育QRIS的内涵、面临的挑战及改进举措可以为提高我国学前教育的质量提供一些借鉴。

(一)建立全覆盖的学前教育质量评估与改进体系

学前教育质量评估与改进体系的建立是为了保障高质量学前教育的实现。2010年，我国国务院发布《关于当前发展学前教育的若干意见》，提出要“建立幼儿园保教质量评估监管体系”。虽然幼儿园等级评估制度已经推行了几年，但各省市仍然缺乏针对幼儿园等级评估标准、评估工具有效性的验证；并且学前教育质量改进体系也有待完善[23]。因此，为建立全覆盖的学前教育质量评估与改进体系，可以从以下层面着手：首先，国家政府层面要严格要求所有幼儿园，无论其是公立幼儿园还是私立幼儿园，均要参与全国学前教育质量管理体系的数据录入，且政府要加大对学前教育机构质量提升的财政支持；其次地方政府层面需认真调研、走访以确保各学前教育机构信息录入的准确性，招聘专业人员对所收集到的数据进行评估，且要联合高校、其他社会机构对评估结果不是很好的幼儿园提出改进策略；最后，学前教育机构层面要认真贯彻和落实国家政府的相关政策决定，积极配合地方政府的评估工作，实时上报所在园的实际情况。

(二)丰富我国学前教育质量评价体系的具体内涵

我国学前教育质量评价体系的发展源于教育质量评价体系的建构，从1998年开始每年定期发行的《中国教育统计年鉴》可以视为我国教育质量评价体系发展的雏形，而此时学前教育质量评价体系只是被视为教育质量评价体系中的一个子系统[24]。2012年3月，教育部发布了《学前教育督导评估暂行办法》，并在其附件中公布了《学前教育督导评估指标体系》；同年9月，为贯彻落实《国务院关于当前发展学前教育的若干意见》，教育部组织开发了“全国学前教育管理系统”，并对有关学前教育方面的指标进行了简要说明，标志着一个独立的学前教育质量评价体系正在形成[25]。我国学前教育质量评价体系更多的是从一些外显的教育质量评价体系去衡量当前我国学前教育发展如何，而较少从内涵层面(例如儿童的发展状况等)去分析学前教育发展状况。构建一个能够全面客观地描述我国各地区学前教育综合发展水平的教育质量评价体系，是对各地区学前教育事业发展状况进行比较和评价的基础[26]。因此，丰富我国学前教育质量评价体系的内涵，增加一些关键性内涵，扩展学前教育质量评价体系的外延，可能会对当前我国学前教育发展状况有更深刻的把握，为学前教育政策的制定提供一定的现实依据。

(三)提出针对学前教育质量评估结果的改进措施

加州质量评级与改进系统要求各县支持当地表现不佳的学校进行改进，因此加州新一轮的学前教育发展规划不仅要设计一套评估学校质量的体系，还要设计出包括学前教育在内的学校质量与改进的教育愿景。学校改进策略作为加州质量评级与改进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主要内容包括各教育机构如何识别表现不佳的学校、对表现不佳学校的干预和支持、关于学校成绩的公开报道以及地区问责等[27]。研究表明，学校层面通过采用改进干预策略有助于缩小儿童之间的学术成就差距、提高儿童成绩[28]。当前我国学前教育质量改进策略更多体现在政府、幼儿园、社会各层面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去提升学前教育整体质量水平，但由于各地区经济发展差异较大、教育资源分配不均等问题，各地区学前教育质量水平参差不齐，因此理论层面的改进策略其发挥效果并不是十分明显，这便需要针对不同质量水平的幼儿园采用相应的改进策略，从而提升学前教育整体的质量水平[29]。除此之外，相应监督、管理体系的建立也是保障学前教育机构质量改进的重要举措之一[30]。

[注 释]

① DPRP：加利福利亚幼儿及家庭研究中心开发的一套从出生到12岁儿童学习与发展的评估工具，全称为“理想结果发展档案”(Desired Result Developmental Profile，简称“DRDP”)。在这里主要指代DRDP-Infant/Toddler(婴儿与学步儿)(2010)、DRDP-Preschool(学龄前儿童)(2010)的“理想结果发展档案”(经过近十年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检验、修改和完善，DPRP现在主要包含面向0～5岁婴幼儿的DRDP(2015)和5～6岁幼儿的DRDP—K(A Developmental Continuum for Kindergarten)(2015)，成为专门应用于0～6岁婴幼儿的课程、以班级为单位的幼儿计划课程、家长分享幼儿不同领域进步的评价工具，引导教师学习观察、评价、整理以及报告幼儿的发展。

② ASQ：全称为“年龄与发育进程问卷(Ages & Stages Questionnaires，简称ASQ)”。根据1-66个月的婴幼儿最佳发育状态和社会情感发展，美国俄勒冈大学人类发育中心、早期干预研究所研发了1-66个月儿童的发育筛查量表系列，即ASQ系统。ASQ系统着眼于识别婴幼儿发育发展的长处和问题临界点，教导施测者结合自身经验判断婴幼儿的发育迟缓，是由家长完成的儿童综合发育筛查或监测系统。

③ ASQ-SE：指《年龄与发育进程问卷：社交-情绪》《Ages&StagesQuestionnaires®：Social-Emotional》一书，主要测试3-65个月婴幼儿社会情感发展，心理健康水平，每份问卷均描述七个行为领域：自我调控、依从性、沟通、适应功能、自主性、感情和人际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