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童
饶永洲
1971 年10月生于四川,现为深圳市宝安书法家协会理事,深圳市书法家协会会员,广东省书法家协会会员。作品曾入展敦煌全国书法篆刻家作品展、法国“金棕树杯”国际书画展、21 世纪全国书法篆刻作品展、西泠印社首届国际艺术节中国书法展。另荣获中国电影百年全国书画大展佳作奖等。
有人说,书法是一连串的技法!有人说,书法是一种传统的文化。
在饶永洲看来,书法是一次悟道,是一个完善自我的过程!如果说,饶永洲早期对名利还有一些向往,现在的他阅尽沧桑,归于平淡。
在访谈的过程中,他不时地流露出一种达观、平和,我想这是源于内心的笃定,因为对艺术有了清醒的认识,所以他的书画之路才会走得这样从容。
1971 年,饶永洲出生于四川达州大竹县一个农村的家庭。或许写写画画是小孩的天性,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喜欢乱写乱画,工具就是石块、粉笔,画板就是农村的地板、墙面。
读小学的时候,饶永洲遇到的第一位美术启蒙老师,竟然是语文老师李锦荣。为了增添语文课程的趣味性,李老师经常为学生演示简笔画。教学内容包括火炬、党指挥枪等革命图画,饶永洲无疑是学生中间最优秀的一个,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那个时候,书画教育资源贫乏,饶永洲还分不清楚什么是油画、国画,只是看到什么好看就画什么,他照着家里的小人书,临摹《三国演义》《西游记》中的人物,其中最喜欢画的就是岳飞、关羽。这段时间的训练,为饶永洲的观察能力和动手能力打下了基础。
上了初中,他对书画就更加痴迷,相继订阅《书法报》《中国书画报》等专业刊物,绘画水平进一步得到提升。然而在那个年代,学校的风气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因此老师家长并不支持他这样“不务正业”。父亲看了他的作品,又看了看孩子的热情,说道,“孩子毕竟还小,有个爱好也挺好!”于是,在十四五岁他先跟着陈海萍老师学习国画花鸟山水,后来又跟着李植华老师学习西洋画。这两位老师都是年纪70 多岁的老人了,有着丰富的绘画和教学经验,长辈们看着他对绘画的热爱别提有多喜欢。
到了高中,虽然学业紧张,但是语文老师张宪书特别惜才,因此在张老师的引荐下,他又跟着陈中雄老师学习唐楷汉隶,跟着余国智老师学习山水。由于刻苦肯学,饶永洲进步飞快,掌握了绘画的各种技法,为以后的书画专业化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回忆这段时间的经历,饶永洲自然特别有“老人缘”,正是因为这些老师无私的帮助,让他心中的艺术之花发芽。
因为有绘画的基础,毕业之后,饶永洲进入当地林业局的森林公园,做竹雕等工艺品。
1992 年,邓小平发表了著名的南方讲话。整个时代散发着无尽的热情和蓬勃的朝气。该在这个森林公园待上一辈子,还是去放手一搏开辟新的天地,饶永洲迎来人生第一次关键抉择。在那里工作了不到两年,沉闷的工作环境再也拴不住一个少年寻梦的心,他要出去闯闯。
当他将这个想法告诉父母,母亲说,“一个人跑出去很辛苦,还不如在家好好待着!”可是父亲看着这个小地方再也不适合孩子的未来发展,不禁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出去闯闯也好!”得到父亲的支持,饶永洲满口点头,大声地说道,“我一定好好努力,不会让爸妈失望的。”说着,他就来到了当时改革的前沿阵地——深圳。
因为有着娴熟的绘画能力,饶永洲在深圳沙井很快找到了一份工作,为当地的影剧院画海报。那时,每当放映新电影,都需要画海报进行广告宣传。
饶永洲针对电影的主题和各种明星,展开天马行空的创作,得到了领导同事的一致好评,业余也创作一些书画作品投稿参赛。这时深圳沙井对书画比较重视,经常开展书法比赛,1994 年他的书法得了一等奖。
后来,随着VCD 的普及,很多人都不再去电影院,电影院的生意日益萧条。饶永洲不愿意再这样浪费青春,于是毅然辞职,成立了书画工作室,开始全职书画创作。
饶永洲书画皆能,书法最初追过一阵子的流行书法,临仿过一些当代名家的书法风格,但是迅速上溯,在《张迁碑》《礼器碑》上下过功夫,对颜真卿、王羲之、王献之的行草书也临摹日久。在绘画方面,他早期临摹张大千、李可染、陆俨少等,2003 年开始深入钻研,从明清山水开始上溯宋元,渐江、八大、董其昌、黄公望、王蒙等都有涉猎。
在大量的学习中,他的书画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在广东和全国书画展屡获大奖,他的声名也得到很多人的认可。
然而,在参赛获奖的过程之中,饶永洲恍然发现自己的书画之路似乎越走越偏。书画这种艺术本来是讲究性灵的,然而比赛大多都是程式化,当然这也不怪主办方,毕竟比赛过程总需要一些标准才能进行筛选。然而这种比赛的标准和审美一旦建立,然后很多人就开始了跟风,从而形成了恶俗的展览体,最后于艺术毫无帮助。
由于有这样的思考,饶永洲开始了一个全面的回归:首先是对名利看得越来越淡。当不那么在乎名利,自己内心的审美一下子就绽放开来。其次是对技法的回归,他确定了三个方向:1.回归传统;2.从动感激昂回到淡雅平静;3.从历史中寻找代表人物学习。
他认为宋代绘画尤其是北宋山水是中国画的高峰,比如荆浩、关仝、范宽、李成、郭熙,包括那个十八岁的王希孟,从他们创造的荒寒淡远的意境中感受到一种雄强博大的震撼力。仔细观察他们的作品,整个画面沟壑绵延、气势恢弘,自然都很大,而人都很渺小,让人产生一种发自肺腑的敬畏而接近于一种道。这种道是什么呢?它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是一种平衡,是一阴一阳之间的恰到好处。这就是中国艺术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
在这样追寻内心的过程中,饶永洲对于书画的理解也日趋深刻,他才恍然发现中国的书画其实是生活的一部分,不能完全等同于西方的美术。他说,中国书画应该更像一场体道悟道之旅,一个不断完善自我的过程,正如《大学》所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如果说,年轻的时候有很多功利性的目的,艺术就是为了实用、出名、拿奖,在年过不惑之后,受道禅哲学的影响,许多东西他都看淡了,也想清楚了。物质生活固然重要,然而他更希望得到内心的充实,性灵的自由,在笔墨中体悟生命的智慧。
现在的饶永洲,画画主要是喜欢。他为自己居住的地方起名叫做友竹居,整个书画的创作都是一种过程的享受。在不断提升技法的同时,只有形成独特的审美风格,艺术才能变得更有生命力,当确定了这个方向,饶永洲的艺术之路走得越来越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