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的国家职能思想及其启示

刘艳娇

摘 要：《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蕴含着丰富的马克思主义国家职能思想。国家应控制阶级冲突和斗争之需而产生，体现了国家的社会职能。国家是最强大的和最具有经济优势的阶级，因此获得了镇压和剥削被压迫阶级的新手段，体现了国家的阶级职能。恩格斯的国家职能思想对我国国家治理现代化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恩格斯;国家职能思想;启示

恩格斯的文章《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以下简称为《起源》）包含丰富的国家职能思想。过去，对恩格斯国家职能思想的研究更多地关注阶级职能的研究，忽视了社会职能的研究。本文试图重读经典文本，重新解读《起源》中所蕴含的国家职能思想。经整理发现：国家起源体现了国家承担着一定社会职能;国家的本质表明了其履行着阶级职能。而这一思想对促进我国国家治理现代化仍具有重大的启示意义。

一、《起源》的写作背景

19世纪70年代，在科学技术革命的推动下，社会生产水平快速提高，资本主义在欧美各国迅速发展，其垄断趋势不断强化，造成劳资矛盾不断加剧。而无产阶级队伍也开始壮大起来，他们为了捍卫自身利益展开了广泛的斗争，随后，欧洲和美洲的各个国家纷纷建立工人阶级的政党和团体。与此同时，形形色色的非无产阶级思潮以假社会主义的面孔和真资产阶级的代言人在工人运动中流行起来，尤其是关于国家问题的言论和观点，深深地干扰着工人运动的开展，对此，马克思主义者与这些思潮进行了坚决的斗争。

恩格斯作为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之一同这些思潮展开了坚决的斗争。这些思潮的论调混肴视听，严重影响工人阶级的思想观念，其具有代表性的有：一是资产阶级学者混肴了国家问题。有的宣扬国家从来就有，有的视国家为伦理范畴，有的认为国家是一种外部暴力强加于社会的结果。他们极力庇护私有财产制度和资产阶级的阶级统治，抓住原始社会史研究材料不足的契机，肆意散布言论，攻击达尔文的进化论和摩尔根的氏族制度学说，想要推翻马克思主义的人类社会发展思想。二是机会主义者的错误思想已渗入工人运动中。自巴黎公社失败到20世纪初，世界处于相对和平时期，工人运动的斗争方式发生了变化，由街垒对战转向议会斗争。在这个时候，机会主义者的错误思想开始在工人运动中蔓延开来，譬如：拉萨尔的超阶级国家观，巴枯宁的无政府主义等。为了澄清国家问题及清除这些错误言论的影响，恩格斯在《起源》一文中着重分析和研究国家问题，从理论上武装工人阶级，以期提高工人运动的理论水平，从而推动工人运动的正常开展。

二、《起源》中的国家职能思想

《起源》一文包括兩篇序言和九章正文，而正文的第九章是全文的总结，简明扼要地回答了下列问题：原始氏族制度为什么会解体，私有财产制度和阶级是怎么产生的，国家是怎样出现的，国家的本质和发展趋势是什么等。本文立足于第九章的内容展开了分析和研究，经整理后发现：恩格斯在阐述国家问题的过程中揭示了国家的职能，其主要观点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国家的社会职能。国家的出现是为了使经济利益相冲突的阶级“不致在无谓的斗争中把自己和社会消灭”，它“应当缓和冲突，把冲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围以内”。[1]（P187）毋庸置疑，国家是应一定社会需求而产生的，这种社会需求就是各阶级在相冲突的同时又具有一定的共同利益，即不会在不必要的斗争中摧毁社会或者击垮秩序。这也就是国家履行一定社会职能的表现，维护社会秩序，使社会趋于稳定。之后，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一文中，再次强调了国家有保护共同利益的功能。

二是国家的阶级职能。国家的本质“是最强大的、在经济上占统治地位的阶级的国家，这个阶级借助于国家而在政治上也成为占统治地位的阶级，因而获得了镇压和剥削被压迫阶级的新手段。”[1]（P188）简言之，国家就是阶级统治的机器，它具有镇压和剥削的性质，而这种性质决定了它必然执行一定阶级职能。经济和政治相互作用，经济上具有优势的阶级必然会去追求政治上的统治，因为政治上的优势能维系和巩固经济上的优势。奴隶制国家、封建制国家、代议制国家都具有这种性质，即使采用了民主共和制的某国也没有排除在外，并没有剔除掉其阶级职能。

三是国家职能的发展趋势。恩格斯在文本中明确指出，国家不是从来就有的，也不会永世长存，而是随着阶级的消灭而逐步退出历史舞台。从国家的起源和本质这两个方面可以看出，社会职能和阶级职能存在的前提基础不同，前者是以社会的存在为前提，它与人类社会共始终。后者则以国家的存在为前提，它与国家相依为命，换句话说，阶级职能的发展趋势趋同于国家的发展趋势。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提高，阶级最终将消失，而国家也将消灭，所以国家的阶级职能必将逐渐淡出人类社会的发展史。那么社会职能在未来社会中是什么样？在文本的最后，恩格斯给出了答案，即他在引用摩尔根的言论中透露出的观点：未来社会的社会职能是在继承前一类型国家的社会职能的基础上，又获得进一步的提高和完善。也就是说，社会职能所呈现的发展趋势：不是逐步弱化而是趋于强化。

三、《起源》中国家职能思想的启示

首先，不能忽略国家的阶级职能。关于阶级与国家的关系，恩格斯讲的很清楚，“随着阶级的消失，国家也不可避免地要消失。”[1]（P190）但现阶段，阶级并没有消失，国家也不会退出历史舞台，相应地其阶级职能也没有完全消退，只不过是随着经济的发展而呈现出弱化的趋势。在资本主义国家里，由于其强大的国家能力，把阶级冲突挤压到较小的空间里，进而把斗争压缩在最小的范围内。[2]从而呈现出整个社会里的各阶层间似乎没有冲突和斗争的面貌，实则不然。在我国，阶级斗争也没有完全消失，而在一定范围内仍存在着，依然需要“专政”这个手段。正如邓小平所强调的，要依靠无产阶级专政来保卫社会主义制

度。[3]（P379）目前，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斗争关系转化为优劣比较，基本上实现了和平共处的局面。实际上，两者之间的竞争并没有消退，而日趋激烈，依然需要国家的阶级职能来保驾护航。

哪些方面不能忽视国家的阶级职能？一是保障人民当家作主。在我国，人民是国家的主人，因此在国家治理中要确保人民的主体地位。现阶段，应当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和其他基本政治制度，并运用完整的制度体系确保人民是国家的主人。二是维护国家安全。其包括众多领域：政治、国土、经济、社会、网络、外部环境等。在国家治理过程中想要解决好这些领域的安全问题，离不开各阶层人民的积极参与，但更需要发挥国家的整合能力，应将两者相结合，力促形成一种合力，共同维护国家安全。

其次，不断强化国家的社会职能。现代国家运作的一个重要手段是社会职能。如同恩格斯所说，政治统治无处不在于某些社会职能的实施。[4]（P187）我国的社会主要矛盾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5]（P11）。人民的需求不仅仅局限于生存层次，而是朝着质量层次的方向发展，其需求日益升级，且呈现出多样化和个性化的特点。但是，经济和社会仍然存在着发展不足发展不平衡问题，这已成为制约人们日益增长的需求的关键性因素。如何更好地解决这一难题，需要发挥国家的作用，不断强化其社会职能。

至于如何强化国家的社会职能，应紧紧围绕经济社会的发展和人民需求的变化。改革开放初期，最主要的任务是把经济搞活，满足人民对温饱的需求，所以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其他一切工作都要为这个中心服务。今天，经过40多年的改革，满足人民对质量型生活需求成为主要任务。因此应当重点做好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经济管理职能。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满足人民不断升级的消费需求。人们的生活和消费需求逐渐从生存转向质量。因此，要提供有效的、中高端的供给。二是公共服务职能。诸如教育、就业、收入、社会保障、医疗等领域的服务，事关人民的切身利益，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随着经济的发展，人民对此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和更高的期望。因此，要提供更全面、更优质的公共服务。三是保护生态环境的职能。一方面，人们期待生活在天蓝、水清、山绿的环境中。另一方面，中国的生态环境面临巨大压力，环境污染特别是空气污染严重影响着人们的生产生活。因此，强化保护生态环境职能是一项重要任务。

通过研读《起源》文本，不难发现，恩格斯在文本中不仅突出地强调国家的阶级职能，也十分肯定国家的社会职能。国家的职能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而处于不断变动的状态，其演变趋势是社会职能不断强化，阶级职能逐渐弱化。不过，在现阶段的国家治理中，我们依然需要国家的阶级职能，不能忽视它的地位和作用，我们需要它来为国家建设和人民幸福保驾护航。当然，应当追随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的需求变化，不断延申和强化国家的社会职能。

参考文献：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辛向阳.《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的国家理论及其思想意义[J].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15（07）：36-42.

[3]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報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