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精神助力航空发动机发展

贾金莉

纵观中国航空发动机行业的发展历史，科学家精神起了重要的支撑和促进作用;进入新时代，科学家精神也必将威为航空发动机在新时代发展振兴的引领和推进力量。

2019年6月11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弘扬科学家精神加强作风和学风建设的意见》，号召大力弘扬新时代科学家精神。笔者长期在航空发动机企业工作，深深体会到航空发动机的发展得益于科学家精神，航空发动机的发展更需要科学家精神。

科学家精神是科技界广泛认可、共同遵循的价值理念。新时代科学家精神包括六个方面的内容：胸怀祖国、服务人民的爱国精神;勇攀高峰、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追求真理、严谨治学的求实精神;淡泊名利、潜心研究的奉献精神，集智攻关、团结协作的协同精神;甘为人梯、奖掖后学的育人精神。这些精神是科学家崇高风范的鲜明写照，也是科学家用行动和作为筑起的光辉丰碑，是科学家在为祖国和人们贡献科技成就的同时，留给我们的宝贵精神财富。

航空发动机是大国名片和综合国力的象征。“十三五”期间，我国启动了航空发动机和燃气轮机重大专项，中国航发集团肩负重任、应运而生，采取措施，持续发力，力争不断缩小与国际一流发动机生产企业的差距。纵观中国航空发动机行业的发展历史，科学家精神起了重要的支撑和促进作用;进入新时代，科学家精神也必将成为航空发动机在新时代发展振兴的引领和推进力量。

胸怀祖国、服务人民的爱国精神

航空发动机是国家战略性产业，关乎国家安全和国防装备建设。这个行业投入巨大，研制过程曲折漫长，绝不是个产出迅速、易于赚钱生利的行业。从业者必须把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安危放在首位，摒除杂念、勇担重任、全力以赴。我国著名航空发动机专家吴大观，一生中遇到过几次重要选择，每一次他都选择了顺应祖国的需要。早年在西南联大读书时，他学的是机械系。那时，日本飞机在祖国的天空肆意横行，狂轰乱炸。看着这一切，吴大观树立了航空报国的理想，坚决要求转入航空系学习。1942年从西南联大航空系毕业后，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可以做买卖，跑滇缅路，贩运货物赚大钱;另一个是到当时国民党在贵州办的大定航空发动机厂工作。这个厂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航空发动机厂，当时条件非常艰苦。吴大观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带着新婚的妻子一头扎进了贵州的大山。后来，他去美国工作和深造，在掌握了航空发动机技术、业务能力得到美国研究机构高度认可时，他拒绝了美国有关单位的高薪聘任，1947年3月毅然回到内忧外患、贫困落后的祖国。他参加了新中国航空工业的创建发展，主持建立了新中国第一个航空发动机设计机构和发动机实验基地，主持和参与组织了多型航空发动机的设计、研制，为航空发动机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被誉为中国“航空发动机之父”。中国航发集团组建伊始，就将“国家利益至上”确立为集团价值观，就是要让全体航发人心中装着祖国，以热爱祖国的激情和信念，去克服航空发动机研制发展道路上的千难万险。

勇攀高峰、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

航空发动机是设计和工艺都逼近极限的高科技产品，被称为地球上制造难度最大的工业产品。甘于平庸、因循守旧是干不好航空发动机的，勇攀高峰、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是航空发动机的行业追求。我国著名材料科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颜鸣皋，将毕生研究方向聚焦在航空领域高精尖材料上，勇于首创，敢于挑战行业制高点。1945年，颜鸣皋赴美学习，1949年7月受聘于纽约大学工学院副研究员。其间，他首次提出了关于铜合金和钛合金材料的拉伸、压缩与轧制织构（晶体学位向）形成的理论机制，受到有关方面的高度评价，被一些权威性著作引用。回国后，他瞄准航空材料领域扎实深耕。20世纪70年代颜鸣皋发现，开展金属疲劳断裂力学这门新兴学科的研究，对于飞机发动机和飞机使用期限的预测、确定和延寿，对保证飞行安全、确定检修周期以及合理选材、控制和提高产品质量等，都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于是潜心投入。后来，他应用断裂力学分析与位错模型，首次推出了预测疲劳裂纹扩展门槛值的理论计算方程，其计算值与三种主要晶系金属及其合金的实验值相吻合，在世界疲劳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受到世界疲劳界学者的高度重视。现在，“创新驱动”已成为中国航发集团三大发展战略之首，正在成为航空发动机行业共同的价值取向，敢于挑战前沿和高端，要做就做最好。

追求真理、严谨治学的求实精神

航空发动机是科学，必须实事求是，来不得半点虚假，也不允许有任何敷衍和马虎。“太行”发动机是我国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大推力发动机。张恩和在已过天命之年时，出任“太行”发动机总设计师。“研发过程，来不得半点疏忽，试验测试数据，一丝一毫也不能差！”张恩和始终这样要求。一次，为了验证“太行”在结构上是否符合装机要求，张恩和坚持亲自爬上2米高的装配架观察运转情况，不料左脚踩空，摔了下来，一个金属楔子扎到了他脖子上，鲜血瞬间流淌出来。昏迷的张恩和在医院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发动机怎么样了？”还有一次外场试验，半夜十点多，寒风凛冽，厂房温度降至-20℃，但距测试温度仍有些小差距。张恩和坚持让所有人在严寒中待命，直到凌晨四点多，终于等到了测试所需要的低温天气，他才同意试验开始。正是这种严谨、较真、追求真理的精神，使得“太行”发动机日益走向成熟。中国航发集团将“严慎细实、精益求精”确立为工作作风，就是要求全行业以科学的态度、求实的精神，一丝不苟地干好发动机。

淡泊名利、潜心研究的奉献精神

航空发动机研制超乎想象的高难度，决定任何对名利的追逐都会干扰航空发动机研制前进的脚步。同时，一型航空发动机的研制过程要比全新研制同一代飞机的时间长一倍。漫长的研制历程，也要求从业者必须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只有摒除杂念、心无旁骛，始终秉持久久为功的态度、“功成不必在我”的境界，才有可能取得进展、做出成绩。吴大观终生践行“人生是施与不是索取”的格言。1955年，他的工资是273元，当时普通工人的工资也就是二三十元，对此他深感不安，多次主动提出降低工资，未得批准。于是，他就采取缴纳特殊党费的办法。从1963年起，他每月多缴100元党费，前后累计46年。据统.计，46年间，吴大观共缴纳特殊党费21.15万元，救灾、济贫、助学捐款共计9.26万元，两项合计30.41万元，约占其工资总收入的三分之一。而吴大观个人和家庭生活却十分节俭。他调到北京后住在一栋建于20世纪60年代的三层小楼的顶楼。家里水泥地面，白灰墙，家具都是20世纪80年代的老家具，并排的两个黑色沙发已经磨出了白边，对面的布沙发的腿已经断了两根，用几块砖头垫着。临终前，他还用积蓄的10万元钱交了最后一次党费，表现出他对党忠诚、淡泊名利的崇高境界。著名航空发动机专家程华明，在航空工业发动机行业奋斗了33年，为航空发动机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1991年荣获“航空金奖”。晚年，他将纯金质地的“航空金奖”奖章捐赠给所在企业，以留作纪念、激励后人。中国航发集团自组建之日起，就大力倡导“多干少说、只干不说”，就是要求全体员工踏下心来、扎实做事、不计名利，切实把航空发动机搞上去。

集智攻关、团结协作的协同精神

航空发动机涉及工程热物理、控制、机械、材料、空气动力等数十个学科，其产业链长、覆盖面广，密切依靠机械、材料、电子、信息等诸多行业。发展航空发动机，需要全行业密切配合、集智聚力，也需要整合全社会优质资源团结协作、合力攻关，协同精神。“太行”发动机的研制就是专业化生产大协作的成功范例，参研单位多达数十家厂所，采用了集成创新的重要方法。一些参研单位建立院士工作站、博士后工作站，与科研院所、大专院校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构建了优势互补、资源共享的技术研究与发展创新体系，进行了合理的强强组合，汲取技术研究和创新的最新成果为我所用，有力促进了型号研制的进展。中国航发集团成立以来，与国内多家知名高校和科研机构建立了战略合作关系，共同开展技术研究、交流与合作，初步构建了资源共享、人才共用、开放协同的创新平台和技术人才网络。

甘为人梯、奖掖后学的育人精神

颜鸣皋曾经说过：“祖国的未来，科学的未来，在年轻人身上。”他倾注心血培养和造就年轻人才，在北京航空材料研究所创建了材料学博士点和博士后工作站，亲自培养了15名硕士、22名博士、9名博士后，他们均在科研和管理工作中崭露头角，成长为本专业的技术骨干、学科带头人。颜鸣皋甘做人梯，扶掖后辈。他总是把年轻人往前推、往上推，想方设法为他们创造施展才能的机会。参加国际交流，他常把在国外宣读论文的机会让给学生;年轻人向他请教、与他讨论学术问题，他毫無保留地把平生所学倾囊传授;他几十年精心收集的几大柜子宝贵资料，永远向年轻人敞开。中国航发贯彻“人才强企”战略，坚决破除论资排辈的陈旧观念，实行了一系列积极、开放、有效的人才激励政策，善于发现培养青年科技人才，敢于放手、支持其在重大科研任务中“挑大梁”，着力培养一大批具有国际水平的战略科技人才、科技领军人才、青年科技人才和高水平创新团队。许多技术专家、技能专家都与优秀的年轻人“结对子”“传帮带”，航空发动机科研生产的青春力量，正在各个领域日益彰显出来！

（作者单位：中国航发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