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姑娘
坐船看到一个女孩在船舱里呕吐,看上去难受得撕心裂肺。
看她面色苍白,我不忍心离开,于是拍着她的背,努力找些话题陪她聊天,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女孩说自己是去看男朋友。
我皱眉:“你的晕船症一直都这么严重吗?”
她说:“是。每次都吐,吃药都没有任何改善。”
我说,那你还经常去?她说,每周都去看他,风雨无阻,去的时候吐一次,回来时再吐一次。
我惊讶地问:“你们恋爱多久了?”
女孩想了想:“我们18岁恋爱,今年我28岁,这已经是我们恋爱的第10个年头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周两次呕吐,一月8次,一年96次。10年,她折腾了自己近千次。
我问她:“是什么力量让你坚持了这么久?”
女孩还是笑着:“每次我吐得想死的时候,我就想,只要忍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了。忍啊忍的,船就到了。忍啊忍的,一眨眼就过了10年。”
這世上从来没有轻松的忍耐,所有的恒久都意味着漫长、枯燥和克制。
最初,爱是甜蜜的,让人变得任劳任怨、拼尽全力,可以大幅度提高痛苦的耐受力。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才会发现忍耐已成为一种习惯,在苦涩中悄然品出人生的种种滋味,如茶般回甘。
这让人无法自拔,也让人心甘情愿。
被求爱时,听到的无非是“我想你”“我等你”类似的誓言,又有几人敢信誓旦旦地说出一句:我忍你,一辈子。
我愿意忍你的懒惰与笨拙,而你愿意忍我的聒噪与挑剔。
更重要的是,因为心疼对方忍耐时的痛苦,我们愿意为彼此尽力修正自身的缺陷,相处才会变成更优美默契的对手戏,这才是诗一般的结局。这谈不上完美,却是极致浪漫的深意。
责编/刘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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