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走进香港警察总部

2019-08-19 06:15范凌志陈青青杨升
环球时报 2019-08-19
关键词:黄家警队暴徒

●本报赴香港特派记者 范凌志 陈青青 杨升

香港警察,影视剧里的骄子,一句“阿sir”是民众表达安心最简洁的方式。但现实中,他们的境遇却远不如戏里从容。6月以来,香港反对派煽动一次又一次的游行示威,到最后往往变成暴徒们的丑陋表演。为恢复社会秩序,“清场”成了香港警察最重要也最常规的任务。8月16日,《环球时报》记者走进位于湾仔的香港警察总部,在那里见到了香港警务处警察机动部队总部校长庄定贤、香港警务处警察公共关系科总警司谢振中和东九龙总区冲锋队第四小队指挥官黄家伦等人。在采访中记者感受到,繁重的任务和来自暴徒的谩骂恐吓,让这群硬汉更坚定了守护“东方之珠”的决心。

大街上,暴力示威者们进行“例行表演”;警察总部里,堆放着来自各界的花篮和锦旗

“私人雇用的看更提着灯笼在狭窄的街上巡逻,冀以敲铜锣方式吓走邪魔鬼怪及不法之徒。”这是香港警队历史第一章《第一个一百年》中的一段记载。1841年1月26日,当英国米字旗在水坑口升起时,香港岛的人口只有约6000人。随着岛上人口快速增加,治安问题变得令人忧虑。直到1844年5月1日第一条警察条例立法生效,香港才建立起一支正式纪律部队。此后的100多年,这支队伍成为维持香港社会治安的中流砥柱。1997年香港回归,警队正式名称改为“香港警务处”。

香港警察总部由3座大楼组成,分别为楼高6层的东翼、楼高33层的西翼以及楼高42层的主楼。历史上,香港警察总部的建筑群经过多次扩建,才形成现在的规模。香港警队的理念也在“翻新”,“服务为本,精益求精”是总部里随处可见的标语,这句看上去更像来自服务行业的话,昭示着香港警队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已从半军事化的警政模式转为以服务为本的现代警队。16日,当《环球时报》记者所乘车进入警察总部时,正好看到正门有一些市民举着标语表达对警察的支持。在主楼大堂里,也堆放着来自各界的花篮和锦旗,上面写着“保家卫国大丈夫,止暴制乱真英雄”“香港治安全靠你们”。迎接记者的警员说,市民的支持是警队的重要力量来源。

但对反对派来说,香港警队却是“眼中钉”,他们不断煽动示威者“仇警”。8月17日,反对派在土瓜湾、红磡附近发起所谓“收复红土”游行,下午3时半,游行队伍刚从海心公园出发,《环球时报》记者就听到有人冲街边人行道高声叫骂,原来有3名巡逻警察路过。直到警察走远,黑衣蒙面示威者们仍在扯着嗓子显示“威风”——这在过去两个多月的游行中已成为“例行表演”。

暴徒们的表演并不能代表香港市民的心声。8月17日,香港各界在金钟添马公园举行反暴力集会,根据主办方公布的数据,共有47.6万人参加。散场之后,从添马公园外的天桥到金钟地铁站,群众与执勤警察合影的场面比比皆是,“阿sir加油!”的欢呼声不断传出。

绰号“爆头警司”的外籍指挥官:“香港是我的家”;被钢珠击碎牙齿的一线警员:为保护香港而碎,我觉得很值得

在香港警察总部的一间会议室,《环球时报》记者见到几位连日来奋战在一线的警官,最先与记者握手的是一位西方面孔的警官,他用标准的粤语打招呼,并找来一张纸,写下自己的名字:DavidJohnJordan(庄定贤)。

庄定贤是香港警务处警察机动部队总部校长,他有个绰号——“爆头警司”。这是因为,在2014年处理反对派煽动的非法“占中”过程中,庄定贤曾遭暴徒袭击,导致血流满面。

庄定贤是过去两个月处置暴徒暴力行动的现场指挥官。虽然自己是英国国籍,庄定贤却认为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香港人”。他出生在新加坡,1992年在英国读完书后,因一次偶然的机会,进入了香港警队。他的母亲仍然住在英国,但时常会来香港探望他。庄定贤还娶了一位中国妻子,有3个孩子。“香港是我生活时间最长的地方,是我孩子出生的地方,是我的家。”庄定贤说。

“我虽然是西方面孔,但和我的同事们一起,我不认为他们把我像白人一样看待。”庄定贤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他希望自己被视为一名为占99%的不支持暴力和破坏行为的民众服务的香港警察。

在采访中,庄定贤直言,香港目前的局势是他加入警队后从未遇到过的。他说,香港警队人员拥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每一天都维护公共治安”,因为大部分香港民众都希望生活在没有暴力、没有犯罪、没有恐惧的环境中,“为了这样的目标,我们需要全力去守护这座美丽的城市”。

“passion(激情)、honor(荣誉)、ambition(抱负)。”东九龙总区冲锋队第四小队指挥官黄家伦的朋友圈里,有一张他身穿制服的照片,配有这3个英文单词。在8月5日处置黄大仙暴力示威的现场,黄家伦被一颗钢珠所伤。

当时,黄家伦和同事一起去驱散用障碍物堵路的示威者,却遭对方用砖头和雨伞攻击。警员们用一些胡椒喷剂和手掷催泪弹还击,但随着暴力示威者越来越多,他们只能进行战术性撤退,而在撤退过程中有示威者用弹弓射击钢珠,黄家伦的嘴唇不幸被射中,鲜血直流,一颗门牙碎成四块。“这颗碎掉的牙是为了保护香港而碎的,我觉得很值得。”

“我太太也是一名警务人员,无论我们谁出去执行任务,我们都会拍一拍彼此的肩膀,表示鼓励,并且嘱咐对方工作时小心等等。其实对于我们警务人员来讲,面对如此恶劣严重的情况,家庭是很大的一个支持来源。”黄家伦说,他受伤后妻子十分担心,但妻子一直都是很支持鼓励他的工作的。

黄家伦表示,示威者的暴力行为在不断升级,扔砖头,甚至扔燃烧瓶,用弹弓射钢珠,用高能镭射枪照射警察的眼睛。警方为此升级防护装备,比如为了应对镭射枪而采购了护目镜。他说,身处一线难免会面对危险,他相信警队会提供更好的装备来保护警员。“我从来不后悔加入香港警队。即便是我负伤当日,我们面对上百名围攻者仍能安全撤离,还逮捕了一名嫌犯,我认为这很值得。”

“艰难时期”——香港警队依然“最专业、最精良”;暴力升级——“我们有能力处理一切可能发生的恐怖主义”

对于过去两个月暴力示威不断,香港警务处警察公共关系科总警司谢振中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主要是示威者行动快、人数多,他们用“野猫”或者“游击”的方式在香港各个不同的地方捣乱,袭击警署和警员,甚至袭击与他们持不同意见的市民。由于暴力升级的速度非常快,警方要针对形势的变化制定相关策略。特别是在一些人多的地方,警方任何一个行动决定都会影响当地的公共秩序,而秩序一旦被影响就可能有危险发生。

连日来,除了公共秩序被扰乱,香港警察遭攻击、侮辱,警察的家属和子女也面临暴徒的威胁。谢振中对此用“一个极其艰难的时期”来形容,他说,即使没有发生暴力冲击,警员们也要面对示威者的谩骂,还有很多人遭遇网络暴力,个人资料被上传网络。警员们的家人及住所也受到示威者和激进分子的攻击,“相信你们也曾看到有警察的宿舍遭到暴力示威者的袭击和冲击”。

这一点,庄定贤感受深刻。“事实上,他们(暴徒)专门针对警察的亲属子女,这是卑鄙的。”庄定贤透露说,自己的孩子也曾受到不公对待,“作为一名警察,身穿制服,你可以不认同我的工作,但如果你针对我的妻子、我的孩子,这在任何公民社会都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尽管在身体和心理上都承受着巨大压力,香港警方依然严守纪律,用谢振中的话说,警方一直保持克制,武力的使用都会从最低层级开始,一旦达到驱散目的,武力的使用便会停止。黄家伦也表示,他和同事在前方一直是保持克制的,因为关于使用武力,警员们有严格的规章程序需要遵守。作为警队的一分子,他一直坚信香港警队是世界上最专业、最精良的一支执法力量。

“别看社会上有一些仇警的声音,其实香港很多市民都是支持我们、撑我们的,包括内地的同胞都是支持我们的。”黄家伦说,“我们也看到很多外国人士接受媒体采访,他们对我们的评价都是说我们很克制、很专业。所以我相信我们是世界上最优良的警队之一。”

但那些暴力分子没有底线。从最初的投掷砖头、发射弹珠到近日的扔汽油弹,激进示威者用极其危险的武器攻击警员,不仅构成严重暴力犯罪,也被认为开始出现恐怖主义的苗头。如果出现恐怖主义怎么办?谢振中对此表示,香港对“恐怖主义”的定义依据的是《联合国(反恐怖主义措施)条例》。“我们一直留意暴力示威者的行为与动机,我们也明白恐怖主义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形成的。香港警队有自己的反恐机制,会通过情报分析评估事态发展。我们有系统的反恐架构,连同特区政府以及其他执法部门,我们有能力处理一切可能发生的恐怖主义。”

谢振中认为,过去两个月香港警方的执法效果显著,大部分混乱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平息,基本都是当晚解决。虽然有暴力升级的情况出现,但没有人员死亡或出现大量严重受伤者的情形。他表示,警队有信心也有能力去处理当前社会面临的混乱和暴力局面。“我们很明白,在如此一个艰难时期,站在第一线保护我们家园的就是我们警务人员。所以,虽然正在经历一个无比艰难的时期,我们的士气依旧高涨。我们明白,在一个如此动乱和艰难的时刻,香港需要我们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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