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藏茶马古道开发为世界级徒步旅游路线的初步探讨

马军庄 张兵 时朋浩

徒步旅游在全球已经发展为一种旅游时尚，澳大利亚、尼泊尔等国家的徒步旅游已成为国家旅游产业的支柱，我国大约有1.3亿人开展休闲户外等泛户外活动，其中有近6 000万人进行与徒步旅游相关的活动，占总人口的4.38%，其中经常性参与徒步旅游的大约有1 800万左右（2017年数据）[1]，有着广阔的市场利润空间和发展前景。

1 滇藏茶马古道开发世界级徒步旅游的可行性

茶马古道始于唐宋，兴盛于明清时期，马帮、商队跋涉于崇山峻岭、荒漠戈壁中，是中国对外交流的一条“丝绸之路”。滇藏茶马古道国内线路全长约3 800 km，以其沿途独特的山川风景、多元迷人的民族文化及其承载的厚重历史，具有开发为世界级、高品质徒步旅游路线的潜力。

1. 茶马古道路线位图（红色部分）

2. 风花雪月的苍山

1.1 优越的地理区位

滇藏茶马古道可以大理为中心，向南经景东、镇沅、景谷、思茅等到达缅甸、老挝、越南等，向北经丽江、香格里拉、德钦、昌都可抵达拉萨，再联通尼泊尔、印度等，是中国西南腹地连接东南亚、南亚次大陆的国际大通道，为沟通两大洋搭建了坚实的路上走廊和桥梁。地处中国西南，与多个国家相邻接壤的区位，使跨国界的古道对开发国际性跨国徒步旅游线具有一定优势（图1）。

1.2 丰富的自然旅游景观

滇藏茶马古道绵延盘旋在云南、西藏的丛林草莽、崇山峻岭之中，地质条件复杂，地层岩类多种多样，强烈的新构造运动造成本区地势差异显著，地理单元独具一格。从旅游地质景观的角度，古道线穿越滇西部廊带结构旅游地质景观域。

思茅中低山丘陵特色景源区，在这里游客可欣赏到万亩普洱茶山之景和勐仑自然保护区及岩溶景观、正兴溶洞群、普洱温泉群、阿墨江峡谷、普洱火山地貌等自然风光，感悟岩石嶙峋、奇峰林立的神秘世界。

大理构造—变质岩景源区，古道线位置主要在苍山及其东部地区，其中自然景观有苍山地质公园、洱海、蝴蝶泉、茈碧湖等，苍山地质公园是古道沿线自然景观开发最好的区域之一。在这里一山四节，气象万千，风、花、雪、月相互依恋，斜阳落时彩霞现，山海相邻情意绵，受到习近平总书记“苍山不墨千秋画，洱海无弦万古琴”的高度赞誉（图2、3）。

丽江拉分构造景源区，主要包括丽江盆地及其东部地区。该区旅游资源丰富，主要有丽江黑龙潭、黄龙潭、天华洞、程海等特色旅游自然景观，有13 000多种植物，占云南省植物种类的70%。丽江区域曾是茶马古道和丝绸之路的中转站，因其悠久的历史和自然景观，成为旅游胜地。

中甸—丽江高山—峡谷景源区，古道经过该区的丽江石鼓金沙江大转弯起向北东向展布的金沙江河谷两岸，该区域因为受到冰川与金沙江河流侵蚀的共同作用，形成了特色的高山—峡谷旅游自然景观，有长江第一湾、泸沽湖、虎跳峡、哈巴雪山、玉龙雪山及其冰蚀地貌等享誉世界（图4）。

中甸中高山温泉泉华景源区，古道经过该区的中甸区及其以东地区，碳酸盐岩分布广泛，有季节性雪山和冰川作用，具有较多的泉水，特别是温泉及泉华，形成了本区的旅游自然景观特色，主要有中甸天生桥、白水台、小中甸草甸牧场、天生桥温泉群、浪灯温泉、三碧海湖群、白连果雪山及冰蚀地貌、香格里拉大峡谷·巴拉格宗、纳帕海等景观（图5、6）。

滇西北红色砂砾岩风化作用景源区，古道线途经该区的丽江老君山及大理剑川石宝山一带。该区成景岩组是第三、第四系红色砂砾岩，受风化作用形成独特的丹霞地貌景观。主要有金顶金鸡寺丹霞地貌、黎光红岩丹霞地貌、石宝山、老君山、黑惠江（图7）等自然风光。

滇西北地壳抬升流水侵蚀作用景源区，古道主要经过该区的怒江地区到中甸盆地的西侧山脉，该区地壳抬升运动明显，流水侵蚀作用强烈，形成了类型多样的自然景观。主要自然景观有吉任巨泉、独龙江冰蚀湖群、碧罗雪山冰川地貌、藏区第一神山——梅里雪山（图8）、小中甸河峡谷、奔子栏板块缝合线、听命湖、白芒雪山等景点。

青藏高原旅游地质景观域，经过昌都、林芝、拉萨、日喀则等地区的景观带。这个以前最难以企及的高寒之地，拥有圣洁的湖泊、高耸的山脉和纯洁的蓝天，是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昌都地区位于藏东三江流域，历史上是茶马古道的交通枢纽中心，海拔3 500～5 000 m左右，地形类型复杂多样。主要的自然景观有然乌湖、莽措湖、念青唐古拉山（有永久积雪和冰川），各种类型的温泉、沸泉等。本区的草莽林海大部分都保持着原始森林状态，生物多样性丰富，具有极大的徒步旅游吸引力。

4. 长江第一湾景点

5. 香格里拉大峡谷

在林芝市古道线经过西藏易贡国家地质公园，路途有国家4A级景区——巴松措，世界级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海拔7 787 m的世界第15高峰——南迦巴瓦，世界柏树王园林——日及木错森林公园等自然景观，其中布裙湖一带还是世界上传说的有野人出没的地方，是世界探险、旅游的绝佳之地。

拉萨市是西藏的自治区政府所在地，是一座具有1 300多年的历史古城，区域多为文化景观，距离世界海拔最高的大湖——纳木错湖约240 km，从拉萨到纳木错湖经过念青唐古拉山观景台、羊八井温泉和那根拉山口三个自然景观节点。

日喀则位于青藏高原西南部，作为西藏的后藏地区，拥有与前藏与众不同的自然风光。境内有横贯全境的喜马拉雅山脉，有流经境内的雅鲁藏布江、年楚河、汀曲河、希夏邦马峰等自然景观，世界第一高峰——地球之巅珠穆朗玛峰也坐落在本区。

从自然条件看，偏远性、原真性、挑战性的特点使茶马古道滇藏线成为世界上通行难度最大的道路[2]。道路之“难”，正是今天建成世界级徒步旅行目的地之“易”，越是原生偏远的自然环境，越能吸引徒步旅游者。

1.3 独特的人文景观

追求文化享受是徒步者永恒的目的。滇藏茶马古道途经汉、藏、纳西、傈僳、羌、白、彝、傣等多个民族聚居区，在长期的发展中积淀了丰富独特的民族文化遗产。古道恰似纽带串联起了沿线璀璨的历史文化资源，形成多民族原生文化荟萃的大观园[3]，被学术界称之为“世界上地势最高的文明文化传播古道之一”，其独特的历史文化和民族构成是其世界文化遗产价值凸显的本质条件。

6. 纳帕海

7. 黑惠江

8. 梅里雪山

9. 独克宗古城的神秘标志

古道经过藏区神圣的布达拉宫、卡若新石器遗址、扎什伦布寺、查杰玛大殿、达马拉山恐龙化石遗址、石棺墓葬群、古格王国神秘遗址等独具特色的文化景观，穿越滇区月光古城——独克宗（图9）、丽江古城、沙溪古镇、大理古城等60多个历史文化名城（村、镇）。该区域又是世界上民族原始文化多样性保持最完整的区域之一，有伊斯兰文化、藏传佛教文化等国际性影响较大的宗教文化传播，又有本土的草原文化、纳西文化、彝族文化、大理白族文化等的相互交融，又因其特殊的地理区位，使滇藏茶马古道成为中原文化、藏文化、东南亚文化、南亚次大陆文化、西方文化的交汇中心。

这些文化资源是滇藏茶马古道开发世界级徒步旅游线路的优势所在，纵观世界上著名的十大徒步旅游线路：托雷德裴恩环道（智利）、阿帕拉契亚山道（美国）、乞力马扎罗山——马兰古（坦桑尼亚）、安纳普尔纳峰环道（尼泊尔）、印加小道（秘鲁）、西海岸步道（加拿大）、环勃朗峰（法国、意大利、瑞士）、汤加里罗北部环线（新西兰）、约翰·缪尔小道（美国）、冰河国家公园（美国）[4]，基本上都是自然景观类的徒步类型。滇藏茶马古道可以充分利用特有的文化遗存优势，在世界徒步旅游发展中占有一席之地。

1.4 良好交通条件

昆明长水国际机场有直通东南亚、日本、巴黎、旧金山等国际航班，拉萨也有尼泊尔等国际航班，均具备国际化发展条件。昆明—大理的动车在2018年7月1日正式投入运营，使昆明到大理的路程缩短至不到两小时，滇藏公路（国道214）、大丽铁路等交通道路网与滇藏茶马古道的大部分路段相距不远，使得古道徒步旅游开发有良好的交通运输条件，可进入性强。此外，在滇藏古道1000多年的发展历史中，沿线兴起了大量的城镇中心，如丽江、大理、香格里拉等重要节点，这些景区在国际上的高知名度大大增强了茶马古道的品牌效应。而且，这些地区的旅游开发已经比较完善，能满足徒步旅游者的徒步所需，良好的开发基础降低了开发成本[5]。

1.5 国际上保护性开发热带来机遇与经验

在开发中保护，在保护中开发是近几年旅游开发最重视的开发手段之一，徒步旅游是绿色生态旅游的方式之一，是一种保护性的开发措施。古道以其生态资源优势开发绿色生态旅游是实现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相结合的最佳方式，徒步旅游者都是环境保护爱好者，而且还能在行走的过程中及时发现环境问题，提示有关部门采取相应措施。这种保护性开发在欧美发达国家备受欢迎，如尼泊尔、澳大利亚、印度尼西亚的已相当成熟，从线路的规划到安全设施系统的建立等都比较规范。特别是尼泊尔的徒步旅游，因其和西藏相邻的地缘和相似的地貌特点，对滇藏茶马古道的徒步旅游开发有着特别重要的发展经验。

2 滇藏茶马古道开发世界级徒步旅游的必要性

（1）古道线路庞大，目前开发现状冷热不均，大部分地区偏远，经济比较落后，对于沿线各地政府来说，要投入巨大的资本去进行回收周期长、回报率较低的传统旅游开发，显而是不太现实。而徒步旅游开发简单，不需要投入太多资本，“特别适合在发展中国家及贫困偏远地区中开发”[6]，只需对沿途的居民进行引导，设置显眼的徒步标识和步行道，以及相应的吃住安全保障和咨询点，让徒步旅游者方便获取有用的徒步旅游信息即可以短期内快速发展。

（2）徒步旅游可深入古道沿线经济欠发达地区，直接帮助穷困的人们，提高当地的经济水平。1992年的一项调查显示，单个背包客在澳大利亚徒步旅游的平均消费是$ 2 667，而同期所有旅游者的平均消费才有$ 1 272，仅占徒步旅游背包客消费的47.69%，分析原因主要是背包客的停留时间远远比其他旅游形式的游客要长，其消费支出自然就多[7、8]。其他传统旅游产业大多被外地企业垄断，当地居民并不能从中获得经济利益，而徒步者却可以直接购买当地居民的食物和服务，切实提高当地居民的收入水平，使当地居民从中直接受惠。

（3）古道沿线上的世界性旅游资源对徒步等旅游者形成强大的吸引力，但是景区之间联系薄弱，国际产品分散单一，长期以来沿线上的各景点彼此竞争，互相分流，造成资源重复开发，产品雷同，浪费严重。徒步旅游线路的开发可以使这些景点串联成一个整体，有利于整体营销和资源的节约，是整合碎片化资源，使古道资源能够形成多种资源组合的关键之举，对形成旅游景观的丰富性和旅游资源的规模效应具有很大的优势，并可以此提升古道旅游产业化、国际化竞争力。

（4）云南、西藏是中国旅游大省，以开发古道徒步旅游为契机，连接中国、东南亚、南亚三大市场，以此使世界上最大的人口分布区连接成为一个紧密的整体，从而优化西南地区旅游结构，促进区域内经济要素的合理流动和配置，带动区域发展，维护社会稳定。同时通过徒步旅游来沟通藏区与内地，藏区与世界来促进藏区的开放与发展，也促进汉藏民族的进一步联系与沟通，从而让滇藏茶马古道在新的历史环境下重新焕发出新的纽带作用。

（5）古道沿线原真性的高品位旅游资源，因其地处偏远、区域内环境恶劣、地质灾害频发等劣势条件使开发难度大，大部分地区目前都是原始性未开发状态，发展传统的大众旅游不切实际。而徒步旅游者不同于一般的大众旅游者，往往会为了深度的旅游体验能承受住较极端恶劣的环境条件，越是原生、偏远的环境条件，越能吸引徒步旅游者[9]。

3 结语

在环境日益恶化和传统旅游行业竞争日益激烈的情况下，旅游产业由传统旅游观光向休闲、生态、绿色、健康徒步游的转化将成为必然。在这种趋势下，滇藏茶马古道要想立于旅游发展的不败之地，利用国际时尚性旅游活动——徒步旅游的发展态势，打造世界级的徒步旅游路线就显得尤为重要。滇藏茶马古道以其“世界性的旅游绝品”，开发徒步旅游，必定有着广阔的国际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