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点再见,多一口甜晚一点见(二)

2019-08-01 01:50苏钱钱
花火A 2019年5期
关键词:丽莎泳池

《晚一点见》定稿时,我总能收到来自苏钱钱的“爱的督促”。

苏钱钱:“喵啊,我已经交稿三天九小时又二十八分钟了,你定稿了没?好看吗?需不需要我改什么呀?”

本喵:“我……才看了二十七分钟!”

这就是編辑猫空与七班编辑部其他小姐姐不一样的工作日常——别人的作者要费心催交稿,可我是反过来的。

鉴于钱钱小仙女催审过于频繁,我已经偷偷地把QQ状态改为隐身,少了小仙女“爱的鞭策”,我又能细细品味宁晚与孟见互怼的友爱日常啦!

问我为什么定稿这么慢?

大概是因为开头太好看了,我也就看了十几遍吧!

晚一点见(二)

上期回顾:

“不妨告诉你,我这个人脾气不怎么样,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不敢保证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是吗?”男生似有若无地轻笑声,目光远眺湖水之上,自言自语道,“你又不是没做过。”

宁晚皱了皱眉,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没。”孟见收回视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说,我同意你的观点。”

吴丽莎挣脱她的手,踉跄着站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宁晚:“你故意的!”

“故意的又怎么了?”郑允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她讥讽地翻了个白眼,“不懂礼貌就算了,嘴还这么欠。”

“你!”

吴丽莎从前在艺中被众星捧月惯了,眼下当众被嘲讽,顿时恼羞成怒:“你说什么呢?!有种你再说一次!”

郑允连忙惊呼道:“哇……好怕,你是谁?”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一个个都捂嘴笑了起来,或许隐隐的偷笑比放声大笑更让人难堪,吴丽莎转过身,涨红了脸,大吼:“你们笑什么笑!”

宁晚从纸盒里抽了张纸巾,慢慢地走到吴丽莎的面前去擦她胸前脏了的地方。

吴丽莎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宁晚这个举动的用意,就听到她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他们笑你蠢啊。”

宁晚平缓地扫过吴丽莎的脸,神情淡淡地看着她:“你不用费心找了,我妹在高一(七)班,叫裴皎皎。”

吴丽莎有点急火攻心:“谁要找你妹?你是不是有——”有病的“病”字还没说出口,吴丽莎忽然反应过来,猛地打住。

她动了动唇,愣愣地看着宁晚:“你……”

“别把你们艺中的那一套习气带到树成来,当然了,”宁晚不慌不忙地把脏了的纸巾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顿了顿,语气冷漠而尖锐,“你要是敢乱来,这儿也没人会怕你。”

吴丽莎:“……”

戏散场,看戏的人也各自离去,晚上六点半,高三进入晚自习。

宁晚找了张试卷做起来,郑允跑去后排跟人聊天,过了一会神情严肃地回来。

“晚,你今天在面馆整吴丽莎的事,年级都传遍了。”

郑允欲言又止,犹豫半天,还是靠到宁晚的身边:“刚才有人在传,说吴丽莎那边放话了,让你今晚小心点。”

宁晚正在回想一个公式,敷衍地哦了一声。

“……”

郑允的父母在国外做生意,所以住校,下了自习就得回宿舍。而宁晚是走读,她担心万一吴丽莎来真的,她一个人会有麻烦。

郑允想了想:“要不,你今晚跟我回宿舍住?”

宁晚这才抬起头,无所谓地拨了拨头发:“让她来啊,我包里多得是辣椒水。”

宁晚的家在学校对面不远的一条街,虽然近,却没有大路可走,只能从一条小巷穿过去。她每天放学都是一个人回家,所以包里常备各种防身利器。

郑允知道她的行事风格,没有多劝,只是放学前又告诫她:“一定要小心。”

晚上九点半,学校正门陆续涌出大批放学回家的人。

北宁巷是树成门前一条偏僻的小巷子,周围几栋陈旧的居民楼正在拆迁,危楼险地,几盏破旧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狭窄的小道阴冷潮湿,几乎无人经过。巷子幽静,暗得不见尽头。

宁晚已经习惯走这条路,她跟往常一样,走到一盏较亮的路灯下蹲下来,四处寻找片刻,轻声唤道:“咪咪,出来吃饭了。”

她刚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食物,几个黑影悠然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宁晚心里咯噔一跳,第一反应是遇到了猥琐男,她暗中蹲低了些,却忽地发现地面上一排齐整的运动鞋。

想到什么,宁晚抬头一看——

果然,面前趾高气扬站着的正是吴丽莎。她还带了三四个人,有男有女,手里都举着手机,似乎打算拍视频。

看清是吴丽莎后,宁晚反倒一点都不慌了。她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淡定地把猫粮收回包里,问:“找我?”

宁晚的后退被吴丽莎理解为恐惧的潜意识反应,她很满意这样的反应,眉头轻挑:“在面馆不是挺嚣张的吗,现在怂了,知道怕了?”

“我怕?”宁晚感到好笑,嗤笑了一声,又不想跟她争辩了,“行吧,你开心就好。”

“你——”

宁晚不痛不痒、慢条斯理的样子倏地激怒了吴丽莎,身后有人劝她:“莎姐,你跟她啰唆什么呀,给她一点颜色还开起染坊来了!”

“就是!”

两个学校初初合并,彼此都是陌生的。面馆的事传遍整个年级,很多人在暗地里笑吴丽莎也有今天。所以,即便她还没有摸透宁晚的底,但挽回颜面的事,她迫不及待,一分钟都不想等。

可哪怕她带了人,宁晚都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宁晚跟安鹿那样的女生太不一样了,宁晚的眼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平和却无比坚韧,让吴丽莎莫名看着发怵。尤其像现在两人对视的时候,宁晚的眼神就像某种旋涡,不动声色地吞噬、席卷着她的骄傲和尊严。

吴丽莎被盯得心发慌,可背后站着视自己为偶像的人,她不得不强撑着颜面举起手:“你看什么看?!”

就在巴掌即将落到宁晚的脸颊时,她手握成拳,正准备回击,一双从暗处伸出的手忽然紧紧地攥住了吴丽莎的手腕。

吴丽莎被弄痛了,急急地吼出来:“谁?!”

宁晚:“……”

她没被吴丽莎吓到,却着实被面前这只修长的手臂吓了一跳。

那只手纤细瘦长,骨节饱满分明,将吴丽莎的手打开后,顺势横向朝后一甩,懒懒地落在宁晚的肩头。

宁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臂的主人就把她钩到身边,面朝吴丽莎他们,冷冷地问:“都给我看清楚了吗?”

宁晚听到声音,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等等,他在叫吴丽莎他们看清楚什么?

宁晚正在脑子里快速思考这些问题的答案时,忽然发现吴丽莎和她带来的人不见了。

宁晚有些蒙,她转身去看,刚好看到巷口吴丽莎的背影,路灯下她微微佝偻着身体,一只手在脸上擦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不用谢我。”旁边传来看似漫不经心而又带着邀功意味的声音,“我路过罢了。”

宁晚皱眉,这才想起自己肩膀上还挂了个大活人。

“你是不是欠收拾?”她用力甩开孟见的手,嫌弃地擦了擦肩头,“我跟你很熟吗,靠这么近?”

这话听得孟见一愣,脸顿时黑下来:“你有没有良心?”

宁晚很干脆:“没有。”

“……”

昏黄的路灯映在孟见的眼里,明暗交错,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他的眼睛沉着,不知想了什么,忽然慢慢朝宁晚走去,逼得她往后退,两人你进我退,直到她贴着墙壁、无处可退时,他忽然伸手按在了墙上。

从前看电视只觉得这样的画面尴尬好笑,可真的当自己遇到了——

周围一片安静,触及孟见的目光,宁晚的心跳微妙地乱了一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紧张,大脑竟然短路了几秒,一片空白。

迅速强制自己咳了几声后,宁晚抬起头,眼神冷清分明:“你干什么?!”

孟见也并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只是把她逼在墙角,有点不爽地说:“我帮了你,你不打算谢谢我吗?”

宁晚有点想打人:“我没听错的话,刚才似乎是你先说的不用謝。”

“有吗?”孟见面无表情,“你听错了。”

“……”

时间已晚,回去还有几张卷子要做,宁晚懒得跟他耍嘴皮,退让下来,随意扯了扯嘴角:“谢了。”

“……”

她敷衍得连正眼都没舍得抬一下。

孟见深吸一口气,算了,不跟女人计较这些小事。

“行。”他懒散地把手插进裤兜,“空口不言谢,你总得有点表示吧。”

“?”

宁晚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有了几分不悦,正要警告孟见别得寸进尺,他却抢先一步开口。

“给我你的微信号。”

“……”

宁晚的眼神慢慢暗下来,话停在了嘴边。

她没有马上回答孟见,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盘算思考,究竟是谁给了他勇气提这个要求的。

要知道,在树成几乎没有男生敢主动惹宁晚,更别说是强行要微信号这种事。

考虑了几秒,宁晚得出结论——

这个孟见一定是在艺中得意惯了,到了新环境,还自以为在这里所有的女生见了他都会疯狂,都会开开心心地说出自己的微信号。

呵呵。

宁晚心里想着,嘴边慢慢漾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好啊。”她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名片面朝孟见,象征性地晃了晃,“这是我的微信号。”

孟见的视线跟着转到屏幕之上,才停留了半秒,宁晚就倏地收回手机,若无其事道:“记住了吗?”

孟见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似的冷笑一声:“你玩我?”

“哪有?”宁晚无辜地眨眨眼,“微信号我给了,记没记住,那就是你的事了,明白?”

宁晚的微信号是十多位数字加字母组成的乱码,她自知就刚才那么一晃,神仙都记不住,更别说是人。

针对下午在湖边时孟见的轻佻,现在她的回击可谓是解恨又解气。

孟见臭着脸沉默了一会儿,正准备告诉她一件事,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超强动力的引擎声。他抬眼看过去,只见前面路口一辆汽车驶进巷子,同时还有人在喊:“晚儿!”

宁晚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他怎么来了?!

沈池开着一辆白色的POLO,靠近后,从车里探出头喊她:“还好赶上了,走,哥带你去吃夜宵!”

拉好手刹,他才看到站在宁晚旁边的孟见,打量了一会儿:“呃,这位是?”

晚间的温度要比白天低些,巷子又长又冷清,一阵穿堂风吹来,宁晚去拉校服拉链,口中漫不经心道:“他啊……”

她低着头,神情严肃,看上去似乎在很认真地想这个问题。

只是,半秒钟后,宁晚嘴唇一动:“路过的。”

孟见:“……”

拉好拉链,宁晚一头钻进车里,沈池的手搭在车窗上,觉得场面有点尴尬,只好试着问孟见:“同学,要不要一起?”

孟见阴沉地看着汽车里的一对男女:“不、用、了。”

“哦……”沈池莫名背后一凉,缩回去飞速地关上窗,“好的。”

又是一阵强劲的轰鸣声后,车扬尘而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孟见觉得自己今晚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竟然在听说了吴丽莎放出的传言后便提前下课跟着宁晚,又出手帮她赶走了不怀好意的人。可她不但没有一丝感激,现在还快活地跟其他男人去吃夜宵了?!

孟见吃了满嘴的汽车尾气,扯了扯校服领口,微凉的晚风很快灌到脖子,再蹿至胸口,激起一片凉意。

他烦躁得想骂人。

那真是个没心没肺、好像一点都不记得他的坏女人。

上车后,宁晚系好安全带,放低椅背躺下去。

沈池见她闭目养神,凑过来问:“妹妹,你想吃啥?”

宁晚闭着眼睛,凭感觉伸手掐住沈池凑近的脖子:“沈池。”

“停、停、停!”沈池被掐得直了眼,连忙抱住脖子,“有话好好说,别锁我的喉!”

宁晚懒洋洋地掐紧:“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沈池咽了咽口水,坚持几秒,终于还是不情愿地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姑姑。”

“嗯——”宁晚这才松手,一本正经地念叨,“虽然我比你小两岁,但你要时刻记得我是你姑姑这个不容置喙的事实。”

宁晚的母亲是沈家的老幺,和自己的哥哥,也就是沈池的爷爷相差了二十多岁,所以,按辈分算下来,十九岁的沈池得叫十七岁的宁晚一声“姑姑”。

沈池很受伤:“我很忙的!好不容易今天公司放我一天假,我什么都没干,就来接你放学,你能不能对我这样善良的侄子温柔一点?”

“忙?”宁晚睁开眼皮,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哦,你上个月不是说要出道吗?”

“……”

沈池在一家娱乐公司做了三年的练习生,走在出道的路上,道上却迟迟不闻他的大名。

说到这个话题,沈池不免心虚,他闭了嘴,默默地踩下油门,把车开出主道,恰好这时宁晚的手机响,分散了她对他的注意力。

宁晚看到来电的号码,响了许久才接起来。她全程沉默,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她用手揉着太阳穴,许久才淡淡地回了个“再说”。

她挂了电话,沈池见她神色有异,问:“谁啊?”

“还能有谁。”宁晚手指漫无目的地沿着车窗玻璃滑动,“他要过生日了,大张旗鼓地、隆重地庆祝,叫我去,呵呵……”

宁晚冷笑,画圈的手突然停住,眼神变得空洞:“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去多煞风景。”

沈池瞬间听懂了她的话,安慰道:“那就别去,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宁晚寡淡地扯了扯嘴角,别开脸,打开车窗,看窗外。

快十点的夜空像一张巨大的黑幕笼罩着整座城市,压抑而沉重,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忽然就一落千丈,沉到谷底。

这晚之后,吴丽莎没再找过宁晚的麻烦,裴皎皎那边也风平浪静,似乎所有人都安分地進入开学的状态。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周五,虽然高三课程繁重,但树成向来规定周末不设晚自习。

在上最后一节课时,郑允就在安排去哪过周末,可无论是提议吃火锅 ,还是看电影,宁晚都没什么反应。

郑允见她神情恹恹地坐在位置上,心情似乎不好,便叹了口气说:“那算了,我也不出去玩了,我去游泳松松腰,每天这么坐着,腰都要断了。”

她说完,就朝教室外走,宁晚却抬头叫住她:“你去哪儿游?”

“明豪酒店啊。”郑允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舅舅在那,你不是知道吗。”

宁晚犹豫了几秒,跟着站起来:“我也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离学校只有两条街的奢华六星级明豪酒店。

明豪酒店顶层有全城最壮观的天际镜面泳池,每每夜晚降临,趴在泳池边俯瞰整个城市美景,微风拂面,光影世界繁华如白昼,十分惬意。

郑允的舅舅是明豪酒店的市场部经理,早就给了她一张内部的无限次VIP卡。

酒店离学校很近,郑允有空就会来游两圈锻炼身体。

进电梯后,郑允按了三十楼。

宁晚看着亮起的数字,目光慢慢向下,不知不觉地盯着“6”看了许久,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开才收回思绪。

城市已见暮色,顶层的泳池里,水面波光涟漪,澄澈怡人。

站在更衣室里,宁晚心不在焉地拿出郑允从宿舍翻出来的新泳衣,正换着衣服,隔壁郑允忽然叫疼:“唉,我肚子疼,不行——”

紧接着是风一般急促的关门声:“我去下厕所,马上回来,你先游吧!”

“……”

宁晚换好衣服,打开门。

已经过了夏季,来游泳的人少了许多,尤其是现在临近饭点,泳池里更是空无一人,水面寂静无声。

她走到池边坐下,双腿伸进池子里,水迅速包裹住皮肤,袭来阵阵清凉。

盯着静谧的水面,宁晚还在想刚才电梯里的“6”,有点走神。

她太久没有游过泳了,记忆里最后一次在水中嬉闹的时光已经过去许多年。

从母亲离开后,宁晚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等她回来。

宁晚幽幽地叹了口气,闭上眼,整个人滑进泳池,手臂划开水面,双腿有规律地摆动。她的身体柔软而灵活,水面不时浮现她的纤细身影,她动作很大,起起伏伏都像带着某种发泄的情绪。

热身一圈,宁晚浮出水面,趴在泳池尽头。她抹掉脸上的水,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耳后,偏头时,余光隐约看到更衣室有一扇门被打开。

估摸是郑允上完厕所回来,宁晚没有多想,调整呼吸后再次扎入水里,朝池边游过去,打算接应郑允。

水底的光冷清昏暗,宁晚缓缓游动,像一条灵动的水蛇,快到池边时,她依稀看到岸边人的影子,正准备浮出水面,右边的小腿肚忽然一阵抽疼,紧接着身体迅速失去控制和平衡。

宁晚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腿在抽筋,她深吸一口气,潜进水里,按揉小腿,并拉高脚掌,可疼痛越发厉害。她开始在水里扑腾,偶尔冒出水面又很快沉下去。

幸好刚才她看到郑允准备下水,冷静过后,她马上挥手向郑允求救。

几乎是在她挥手的同时,岸边的人跳进泳池,溅起巨大的浪花。

宁晚已经呛了好几口水,模糊中看到郑允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也奋力游过去,刚刚会合,她便使劲抱住郑允。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但还是快速架住了她的肩,托着她。

好不容易被拉出水面,宁晚大口喘着气,满脸都是水,抱紧郑允:“再不来,你就要失去我了!”

说完,宁晚伸手抹掉脸上的水,被水模糊的视线顿时清晰明朗,也就是这一刻,她忽然看到不远处刚从更衣室换好衣服,正慢吞吞地朝泳池走来的郑允。

郑允竟然还没下水?!

那自己抱着的人是?

宁晚的神志被轰然炸醒,她身体僵硬地动了动,视线慢慢下移,看到对方湿润的男士泳裤后,嘴唇微张,大脑闪过一片白光。

那是什么……

猛地回过神,宁晚心一惊:男的?!

她触电似的松开手,可骤然离开支撑,身体又开始下沉。

对方反应很快,迅速从水里環住她的腰,手臂用力往回拉,在泳池里划开一道水痕。

“别动。”

男人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丝丝湿润的水汽,沙哑低沉。他顿了一会儿,才慢慢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笑。

“刚才不是抱得挺开心吗?”

哗啦一阵水声,宁晚被抱到岸边一屁股坐下。

郑允闻声,也吭哧吭哧地赶了过来,八卦地盯着孟见:“呀!见哥,你怎么会在这?”问完,她又反应过来,“对哦,明豪是MW集团旗下的酒店,你又是MW的太子爷,嘿嘿,真巧,真巧,幸会,幸会。”

郑允的一通废话,烦得宁晚眼眸一沉:“闭嘴。”

从听到声音察觉不对劲,到发现救她的男人是孟见,再被他不由分说地带到岸上,她一直都没有机会说话。

此刻,她坐在池边又气又急,气自己瞎了眼认错人,急自己腿抽了筋,现在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她一声不吭,缓缓平复着呼吸,余光看到孟见好像想说什么,马上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也给我闭嘴!”

孟见心情复杂地看着宁晚,过了一会,他用手撑着池边,跳出泳池,去到不远处的躺椅上拿了块白色浴巾,再走到宁晚的面前,别开脸,把浴巾甩到她的身上。

宁晚被他的举动搞得一愣,忽地明白了什么,低头看过去。

郑允的泳衣尺寸,她不合适,本就穿得紧巴巴的,再加上刚才在泳池里一阵折腾,脖子上的系带早已散开,露出雪白的肩。

她黑亮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衬得身上肌肤白皙胜雪。

宁晚莫名地恼羞和愤怒,她把自己裹紧,狠狠地瞪着孟见:“变态!”

孟见:“?”

关我什么事?!

宁晚被郑允搀扶进更衣室,她匆匆换好衣服,给沈池打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宁晚还没出声,沈池就抢先道:“姑姑,我现在忙,回头打给你!”

接着,他跟阵风似的挂断。

宁晚原本是想要沈池来接她这个伤员,但显然对方现在没空。她只好打开手机通信录,上上下下地翻看了一遍,却没有找到适合的人。

郑允见她犯难,积极地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宁晚瞟她一眼:“谢了,你敢,我也不敢了。”

(下一期连载更精彩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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