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琦
白云苍狗,瞬息之间,已逝的时光愈走愈远;云卷云舒,四季更迭,过往云烟随风淡去。世间万物都在变幻,唯有心中的记忆不曾消磨。
——题 记
算算时间,已经有四个年头没有回过老家了。四年前的冬天,爷爷走了,走得很安详。那天的情景我已记不大清,只记得漫天大雪染白了灵堂前的砖地,白杨树光秃着枝丫,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只有院中的梅花开得甚艳。
今年清明,我跟爸妈回了趟老家。望着沿途熟悉的景色,走过儿时玩闹的小路,当手停在门扉上时,记忆便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推开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我仿佛看到奶奶一手端着木盆,一手擦着围裙,正笑眯眯地看着我。蹲在瓷缸旁边的爷爷捞起一棵带冰碴的白菜,唤我过去。我咧开嘴,想跑过去,可木门撞到墙上“嘭”一声,吓跑了结网的蜘蛛,也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抬头望去,温和的阳光依旧洒在窗棂上。可菜园子里没有奶奶忙碌的身影,也没有爷爷嘴里说的那甜透了的西红柿,有的只是一园子枯死的杂草和斜放在墙边已锈迹斑斑的铁锄。我踱步走向主屋,轻轻地推开门,门檐上的灰尘呛得我直打喷嚏。在空无一人的主屋内,我的喷嚏声显得格外突兀。我拍了拍土炕上的灰,盘腿而坐,四处打量。天花板上的锡箔纸褪了颜色,水泥台上还有烧了半截的蚊香,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霉味,这一切都在提醒我已经四年没回来过了。
以前,每年春节我们都会来这老屋过年。将近二十人的大家庭在不大的小院中忙忙碌碌,其乐融融。看春节联欢晚会的那几个小时是我记忆中最开心的时段,暖烘烘的炕头,炉子边烤得金黄的红薯,伴着《难忘今宵》的旋律,陪伴我度过了十三个年头。
转眼间四年过去了,挂在墙上的老式摆钟不再滴答作响,烫过我手的炉圈已生锈斑黄。而那六格小窗依旧透着微弱的光,照在我曾经嬉闹的地方。一切都没了往日的光景,留下的是满地苍凉。走出主屋,天边泛起点点星光,院中那棵梅花树上依旧开着鲜艳的花。
晚上的老院静谧美好,我坐在木凳上仰望夜空,寻找着北斗星,算着牛郎织女还有多久才能相遇……此時,耳边没有絮絮叨叨的叮咛,身上没有爷爷奶奶为我披的衣裳,唯有院中的那棵梅花树陪伴我在昏黄的灯光下回想。那潮湿的泥土清香、那树梢上不知名的飞鸟、那段无忧的岁月和爷爷奶奶朴实的笑,都被我封存在心里,永久收藏。它们就像老院的梅花,依旧芬芳。
指导老师 李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