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与对话：诗词中的“故事人生”

田宏宇

摘要：古代诗词的阐释包含一个问题，即如何将理论的逻辑性和课堂的生动性融合于一体。笔者以古诗词的故事意境为出发点，通过观照诗词人物的生命经历，结合现实人生的体验，调动学生的情感和想象力，让他们亲近人物、亲近诗词，同时也亲近自己的人生。具体而言，主要通过故事讲述、古今对比和景物描绘三种方式发挥教师的想象力，使得学生迅速进入诗词情境，从而起到陶冶情操、感动心灵的作用。

关键词：故事讲述；古今对比；景物描绘

中图分类号：G642.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9）25-0087-02

古代诗词的讲解如果局限于生僻字词和历史知识的介绍，一方面收效甚微，另一方面也使得学生对诗词整体意境一知半解，缺少系统的了解和领悟。笔者结合长时间的教学经验，以古诗词的故事意境为出发点，通过观照诗词人物的生命经历，结合现实人生的体验，调动学生的情感和想象力，让他们亲近人物、亲近诗词，同时也亲近自己的人生。最后，教师再对特殊用法加以解释，这样往往能取得良好的效果。

一、故事讲述，以人为本

每一篇诗词都是一则小小的故事。以《诗经》中的《硕人》为例。这首诗生僻字词较多，故事情节简单，即使教师将字词解释完毕，课堂效果也未能如愿。然而，如果以故事的角度介入，那么它就会呈现另外一种情况。于是，庄姜披着华丽的披风，从千年的尘埃中醒来，款款地走进了我们的课堂。庄姜，何许人也？鲜有人知。然而姜子牙，学生却耳熟能详。那个叱咤风云的相才，有着神话般传奇的经历。他不但事业上呼风唤雨，成就伟业，而且家庭和睦，后代繁盛。姜子牙的后代多美女，庄姜就是其中一个。庄姜的美艳惊动了千古，以至于到了让人惊怔的地步。如果姜子牙依靠才华而名垂青史的话，那么他的后代庄姜则是靠美貌而独步天涯。那么庄姜的美表现在哪里呢？她的手儿如同春天刚刚萌生的嫩芽，柔滑细长；她的皮肤饱满洁白就像凝脂一样润而光；她高高的脖颈气质悠扬；她的牙齿如同瓠子般最齐整；她的天庭饱满，眉毛细长真漂亮！庄姜的美貌，俨然是一场视觉盛宴。千古而下，无出其右。然而这样的描写依旧有空间的拼凑之感，精华的却在后面两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长恨歌》中曾经说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千金难买美人笑。庄姜的笑，不是史湘云忘乎所以的哈哈大笑，也不是矜持腼腆的掩口笑。她的笑，顾盼神飞，俏丽可爱。小小的酒窝天真地镶嵌在脸上，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亮发光。多么妖娆美丽啊！只见她眼波流动，流光溢彩。仅仅是那不经意的嫣然一笑就让你久久铭记。她的笑就如同蒙娜丽莎的微笑，有着无穷的神韵和说不出来的梦幻。你可以说庄姜是一个开朗豁达的女子，也可以说她是一个心思缜密、谨言慎行的女子，还可以说她是一个娇嗔无限惹人怜的女子。她的美是说不尽的，她的笑也是悠长高远的，让人在品味中沉醉荡漾。

二、古今对比，扣人心弦

《硕人》讲的其实是一场皇家婚礼的礼赞。那么中国古代婚姻是什么样子的呢？学生对此并不熟悉，也不一定感兴趣，但是如果联系实际来讲故事，相信会更大地调动学生阅读的积极性。

中国古代的婚姻和现代不同。在古代，婚姻有三个前提：（1）一夫一妻。当然，妾并不在妻之列。（2）同姓不婚。如果两个人是同一个姓氏的话，肯定不能结婚。（3）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诗经·南山》中有这样一句话，“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娶妻是怎么一回事呢？必须告诉自己的父母。它不可能像现在电视剧中一样，偷个户口本，来个先斩后奏就可以了。在古代，婚姻的目的是两个大家族的事情，绝非个人的事情，所以必须有父母撮合，还得有媒人撮合。在《诗经·伐柯》中说，“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娶妻是怎么回事呢？必须得通过媒人才行。一有父母主持，二有媒人撮合，才算合法，才能被宗法制的社会所接纳。早期的琼瑶剧中，之所以有这么多爱情悲剧，其根源来源于宗法制中婚姻制度与人性之间的对立冲突。而庄姜的婚姻，正如前面所言，肯定不是两情相悦，而是来源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仅如此，其在本质上是两个家族之间的婚姻，更是一场政治的联姻。所以这个看似是一个王子和公主的美丽童话，其实来源于政治的需要，而这也注定了它华丽的外表下蕴含着一种命运不能自主的悲剧。

齐庄公的女儿名叫庄姜。庄姜和杨玉环有着类似的身世。庄姜出身显贵，是当时超级霸国齐庄公的女儿，可谓从小就锦衣玉食，同时她又嫁的显赫，对方是卫庄公，也为一国之君，所以她的前半生是充满了权贵辉煌、显赫高贵的光环的，可谓“三千宠爱在一身。”然而，这位高贵艳丽的女子却是红颜薄命，她尽管拥有了最为富贵的身份，最为显赫的出身，最为隆重的婚礼，富可敌国的财富，但是她却因为无子从此褪去华丽，成为光鲜外表下可怜的掩面而泣的怨妇。嫁到卫国之后，她并不快乐。她所拥有的一切并不能够给她带来内心真正的满足。她的不幸，使得后宫无法容纳她，直至最后失宠。前半生有多么辉煌，后半生就有多么苍凉。杨贵妃身后尚有唐玄宗的无限追念和痴情一片，而庄姜作为政治婚姻的产物，一旦有了过错，就被打入冷宫且无法翻身。“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她甚至连宫女也不如，宫女尚且有同甘苦的患难姐妹，她却只能独守空房。如果没有经历过生命的高峰，也许落寞会来得更加麻木一些。然而正是前者的艳丽浮华，更加反衬出生命的无常和苍凉。这样的落差往往容易产生人生悲剧的感慨，而庄姜这个艳丽的女子，同样也无法逃脱命运的束缚。

讲解之后，学生们对庄姜有了深切的同情，于是这个如画中的女子便从诗经中走了出来，成为了学生们身边一个亲近的人，一个令人同情的人，一个有着曲折遭遇的人。这时再进入课文就成为比较容易的事情了。

三、秀美景色，如画描述

叠字的使用绘声绘色，还原了生动、形象、丰富的世界原貌。且听，“北流活活，施罟濊濊，鳣鲔发发”。“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黄河水啊，浩浩荡荡，汹涌澎湃，水流的激越浩大愈发显示了场面的壮观与宏大，健壮的渔夫们喜气洋洋地站在水边洒下水网，捕下肥硕的鱼儿献给美丽的王后。只见那入网的鱼儿啊，生命力旺盛，个个飞腾跳跃。这“活活”、“濊濊”和“发发”的声音，迥异于“滴滴答答”、“沙沙刷刷”等声音，愈发显示出了北方的豪放粗犷、水土富饶、民风兴盛的场面。且看，“硕人敖敖，葭菼揭揭，庶姜孽孽”。来自于北方的女子，不同于南方的婉约小巧，却独有一种修长健硕之美。这种美在“敖敖”之中毕现无遗。“敖敖”一词显示了未来王后的高贵威严，同时也显示了健康修长无比兴旺的生命力量。再看，红色的丝绸在马嚼上迎风飘展，绚丽的山鸡羽毛覆盖着富丽堂皇的婚车。河水洋洋，气势蓬勃，卷起千堆雪。蒹葭揭揭，陽光下高大直立，个个透露着原始蓬勃的生命力。如此华丽、如此盛大，再加上绚丽夺目、光彩纷呈的送嫁女们，仪仗繁盛、膘肥体壮的武士大夫们，这样的景色，不知道是景更加映衬人，还是人更加映衬景，总之是美不胜收，只觉得耳边、视野里，触目可及，所感受到的都是那飘荡了千年的喜悦和盛大。

回到现实，那种声音，那种排场犹然在目。可是可怜的庄姜女却不知身在何处。人们只是记住了她当时的荣耀和喜悦，却鲜有人怀念她的眼泪和悲凉。历史就是这样，岁月流转，时光沧桑，好的、坏的，终将成为过去，剩下的只是一阵阵的唏嘘感叹。

如此讲完后，课文就不仅仅局限在单个字词和某种特殊用法上了。学生首先能够通过人来感悟人生，再通过古今对比来感受那个时代的特点，最后再通过美景来欣赏散文般的意境和氛围，从而更好地融入诗词中去。

四、小结

在诗词的讲述中，故事的融入是一个切入点。它能够发挥教师的想象力，同时也能通过引人入胜的情节，使得学生迅速进入诗词情境中去，使得他们身临其境地感受到其中的思想和感情。笔者认为，这比单纯地罗列讲解生僻字词和特殊用法，更能起到陶冶情操、感动心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