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复写

2019-07-21 03:59徐文龙
投资北京 2019年4期
关键词:三山京城历史

徐文龙

冬去春来、岁月不居,古老的北京城伴着朔望晦弦,被磨掉了多少棱角,又倾没了多少动人的故事。历史的车轮从不停歇,烟尘沙石一并扬起,砖石与古木的北京城就这样在烟幕中隐遁了身形,它的些许痕迹与棱角也慢慢模糊。尘埃落定,人们掸去浮尘——清河修道、理城显迹,古城在今人细细雕琢、翼翼描摹中还其真貌。

故此,《投资北京》“文化映像”栏目也就迎来了新的系列文章“描城”。我们在这一系列文章中,为您展现古城新生,旧事新颜。

京城的历史,有文字或古迹可查的最早要最迫溯到战国七雄中的“燕国”。据说燕国是由于地理上靠近燕山故得名,其都城称为“燕都",可谓北京城最早的雏形。沧海桑田,随着历史不断前行,在持续的沉积与重叠下,这座古城业已很难找寻到它最初的风貌。人类发展的脚步不应沉浸于过去而止,但寻得古城的旧貌,却也是为这座城市增添上文明的刻印。“描城”第一篇,我们一起来找寻旧城的影子,探访这座千年古都复写出的风采。

高槐映远衢

谈京城是统不开明清这两朝的,毕竟京城的代表建筑群“紫禁城”是明朝建成的,而京城作为“都城”,其地位与威严是通过清朝皇室加强的。这使人们“谈及北京,必举明清”。可三千年的风采只用短短的六百年一语述之,这座古城下堆叠者的文明是要鸣不平的。

笔者是旧宣武人,宣武艺园承担了笔者儿时的大多数游园记忆。在我的意识里,这座公园并没有多少历史,毕竟多年相处中,并未见它有些历史的神韵与风采。长大后这座公园就离开了我的活动范围、直到我大学将毕业时又路过,突然发现这座公园变成了“金紫金寺故址”。

寻着这“紫金寺”的名字笔者才知晓,原来这小小的“宣武艺园”大有来头。《光绪顺天府志》记:“善果寺其东。旧有紫金寺……”其记述的就是宣武艺园所在的位置。紫金寺始建于金代,明嘉靖年间重修,其“規模宏远,堂庑精美”。清时此寺废毁,就改为浙江义园、也就是“宣武艺园”的前身。

与宣武艺园短短一别,竟然“别”出了一千年的岁月,儿时嬉戏的公园竟凭空成了历史的刻痕。时间与空间交错、北京这座城市的历史生命力仿佛在这一瞬间迸发,千百年前的历史利那回鲜活起来。

将紫金专作为起点,寻着历史的脚本布向四走,沿着护城河一直往南,过了枣林前街的路日不远就能看到一处金朝古迹——金宫殿故址。九十年代初,配合“西厢道路工程”市政府并展了一系列考古工作。在考古过程中,于今宣武区青年湖东约200米处的鸭子桥南里3号楼前,考古队发现了一处南北长36米的金代建筑基础夯土;滨河路(今西二环辅路) 31号楼前,又发现了一处南北长70余米,东西残长60余米,连为整体的建筑基础夯土。结合文献,最终确定这一代是金宫殿遗址。遗址中则发掘出了只有在金中都宫殿屋脊上才出现过的建筑构件” 琉璃鸱吻龙头”,以及幄帐上的装饰部件“铜辟邪”。

在明清旧事之外,除去金、辽,京城百姓最相亲的要数元朝。元大都遗址的修复以及元大都遗址公园的建立,为北三环沿线的百姓提供了一处消夏、文娱聚会的最佳场所。借由此,北京城的元朝文化基因被彻底唤醒。元代,在百姓对这座城市的认知笔迹上,终于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笔。

北京厚重的历史积淀不必赘述,但走出各大博物馆、走出故官博物院、走出历史书,走出那些被保护着的遗址,具有三千年历史的古京城之神韵,竟就此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人们面前。生活在其中,实在难以不为其动容。千百年的历史,随着一笔笔描摹与雕刻,随着一处处修复、保护区的树立,京城这座巨大的、开放式的历史文化博物馆,正散发着耀眼的文化之光。

玉砌应犹在

北京是座持续迸发生命力的城市,千百年来它从未成为座空城,无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跟这座城市一道从历史中慢慢前行着。当城市的生命力得以延续,历史就必然不会出现严重断层。也正因为此,除去那些在尘埃之下,需要人们发掘、挖掘的遗迹,还有更多仍留在我们身边的历史踪影,只是它们有些被逼人角落,掩去了光辉。

达智桥胡同在北京宜武门以南,杨椒山祠就在这座胡同里。这位明朝著名的谏臣杨继盛,因弹劾奸相严嵩而被害下狱,最终于狱内受害而死。后认为纪念其忠义,以其故居改庙,立杨椒山祠,并将其尊为“城隍”。可我们的城隍爷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 由于保护不力,都只能和蔬菜商贩共处一室,而杨椒山祠也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达智桥胡同的“便民菜篮子”。

经过腾退工作,杨椒山祠现已清空封闭,其修复工作也会持续展开,希望这一次能还给我们的城隍爷一个干净的居所。

笔者为本篇内容,还特意走访了拈花寺现址。拈花导作为北京内八刹之一,是重要不可移动历史文物。解放初期,拈花寺大殿被拆除,曾用于建设厂房。好在天王殿、藏经楼等寺庙原有建筑还尚存,未被破环始尽。60年来,拈花寺始终被占据,从未经历过文物修缮。从门外看,寺庙大门紧闭、廊檐坍圮、殿顶破损,门口墙根堆满杂物,墙体上还插有铁钉牵挂着晾衣绳,全然不见宝刹灵光。曾承载着百姓们的信仰与心愿的、本应仍旺盛的寺庙,就这样儿近破败了,怎样不令人心痛吧。

当然,北京市的腾退和修复工作从未间断。2018年,位于轴线上的景山、中山、北海、天坛四家市属公园,已完成33户住户腾退工作,同时腾退区域历史景观恢复的方案设计业已告罄。腾退后,将修缮文物建筑面积1276平方米,扩大文物保护区开放面积3.8万多平方米。

西城“十二五”计划中第二批文物腾退项目的14处不可移动文物,已经有11处完全腾空,包括京报馆、五道庙等。剩下的三处为会贤堂、真武庙、永兴庵,均只剩下一户就能完成腾退。此外西城52处不可移动文物的腾退全部启动,并力争在今年上半年收尾。完成后,52处文物将在保留风貌的基础上,以教育基地、博物馆、城市会客厅等各种形式出现在公众面前。

恢复京城文化旧貌,增添历史新颜,那些曾经代表着历史与文化的地方,也必将成为一个个京城历史风韵拼图的重要版块。

山林在市城

“京城之大,六环根本装不下”。北京是一座愈加庞大的巨型都市,而抛开市区,亦有山景旧林风光。这些也是北京古城的一角,它们一样有着自已的过去。

以三山五园为例,当下看圆明园、颐和园等处只是独立的公园所在,但其实自辽金以来,三山五园一带即是连续成片的大面积绿色园林带。全盛时期的三山五园,整体格局以香山,万寿,玉泉三山,静宜、清漪(颐和园)、静明,畅春和圆明五园为核心,辅以赐园与官绅宅园,组成了巨大的园林建筑群。同时京西稻田成斤、村镇寺庙棋布、水系御道串联,这和三山五园一并,整体形成了以山水格局为基底的超高规格人文建筑集群。

往北京市第十五届人代会二次会议上,最终决定了在颐和园周边部分恢复水稻田园风光,恢复三山五园代表性节点的历史风貌,有序推进村庄人口疏解……围绕“三山五园”地区历史风貌保护,海淀区将实施系列工程。

在风貌保护方而,三山五园地区将实施最严格的红线管控,恢复山水田园的历史风貌。包括增绿连水,恢复大尺度绿色空间。对现状和未改造绿地进行品质提升,加强与西山山脉之间的生态廊道连通,在颐和园周边部分恢复水稻田园风光,对重要水系水面进行恢复。

还京城的园林建筑集群以风貌,还山水依依的京西古景区以绿色。在修复历史文物景观的同时,使历史具有更强的使用价值与实用意义,这样的修复是具有强可行性的。相信不用多久,我们就能看到京西绿色园林建筑集群的鼎盛风貌了。

时代更替,历经风雨,北京这座城市被历史一次又一次准叠,最仞的样貌已全然不见踪迹;城南旧处,京西田园,北京这座城市被今人一次又一次复写,古时的神韵又悄然得以重现。旧城复写,我们期待着更多的还原与重现;新都如故,我们迎候着更美的绽放与动人。

千百年的京城,神韵不会就此湮没,历史的新颜终将带我们观尽古都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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