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速写

摘要：叶浅予先生在艺术海洋里的探求穷其一生，从早年自习绘画到画广告、漫画，然后学习速写，画舞蹈人物画，最终以中国画与舞蹈速写的结合创作出他自己的“民族学”。本文将从叶浅予早期的艺术经历出发，探求其创作的心路历程以及使其艺术道路产生转折的几个重要事件，以还原叶浅予妙趣横生的艺术世界。

关键词：叶浅予 “民族学” 艺术

叶浅予先生画速写，是从1933年陪同墨西哥画家珂弗罗皮斯观光上海开始的。從那时起，先生就随身携带着小本子，用速写记录生活中有趣的人和事。1925年，为了生计，叶浅予先生去到繁华的大都市上海，凭借自身的绘画基础到三友实业社当学徒，同时找到了一份兼职——画广告。而后，叶浅予先生先后在中原书局为小学教科书画插图、当印染厂的绘图员以及描画舞台布景，并投身于北伐的宣传工作中。也正是在上海的那段时光，他结识了丁悚、张光宇、黄文农、鲁少飞等人，并与他们组成了漫画会，这个漫画会也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早出现的民间漫画团体。

叶浅予先生开始绘生活速写后，借用速写表现了大量的北国风光。在学会用速写表现生活情趣的同时，先生也创作了大量漫画作品。更有趣的是，在这漫长的速写与漫画生涯中，叶浅予先生开始尝试以中国画的传统手法表现舞蹈人物。1940年，33岁的叶浅予遇见24岁的戴爱莲，在这段时光里，浅予先生不仅收获了爱情，还通过为这位舞姿绰约的小姐画速写，开启了他此后画水墨舞蹈人物的新世界。自此，接触了速写人物以及在战时创作了百余幅《战时重庆》的经历，使得浅予先生想要将速写与中国水墨相结合，而这种种的经历成为他从漫画向中国画过渡转型的标志。

1945年，浅予先生寻到机会跟随张大千先生学习中国画，此时的张大千已从敦煌归来，浅予先生带着这种急促又迫切学习中国画的心境去拜访了张大千。在张大千家借宿的这段时间，除了站在画案旁学习，叶浅予先生也做些自己的绘画练习，当他自己绘好印度舞蹈人物后，就将画拿给张大千，请张大千指导。而张大千并不只是做些画上的点评，而是用其自敦煌学来的造型方法，将叶浅予的画绘成张大千式的印度舞蹈人物，同时还贴心地题上字句，标明画稿来源。这些自张大千处学画的经历，在浅予先生看来都是一种鼓励，并且更加坚定了他以“改造”中国画来成就水墨舞蹈人物的决心。客居期间，叶浅予还为张大千作《胡子画胡子》《游戏神通》等多幅漫画相赠。因此，这次的作客学习，更多的像是一种漫画与中国画两种不同绘画风格的交流学习。

1946年，叶浅予先生应美国国务院邀请，携夫人戴爱莲访问美国，且在纽约及波士顿等地举行了画展。1947年冬季，叶浅予先生归国不久，应徐悲鸿先生的鼓励，去原北平艺专教授速写。在这段“学为人师“到”甘为人师”的时光里，发生了一件对于叶浅予画水墨舞蹈人物来说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标志性事件——1954年开学不久，中央美术学院指派彩墨画系主任叶浅予作为“敦煌文物考察队”之领队，带领三位选定的毕业留校生去敦煌学习传统艺术。这对于叶浅予先生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曾在重庆观张大千从敦煌带回来魏唐各代佛教壁画大量摹本的展览时，他就表现出了极大兴趣，并因此被吸引去了张大千家客居许久学习中国画，此时能有这样的机会亲历敦煌奇景，浅予先生自然是乐意之极。

叶浅予先生受敦煌壁画的影响很大，这一次的敦煌考察之行之于浅予先生理解、坚信和践行民族艺术传统的影响非同寻常，这次行程也是浅予先生自张大千处学习中国画后又一次巩固与加强他艺术“民族学”内核的机会。因此，看叶浅予先生后期的中国画艺术，我们看到的不仅是整个动态艺术的美丽，更多的是这些画作背后“民族学”的魅力。叶浅予先生将自敦煌壁画中得到的感悟融进了他对于中国画的理解中，自此他以中国画画苗族、新疆、藏区等少数民族人物生活面貌，画少数民族舞蹈，这些形式的作品中包含了他对“民族学”的认识与独到见解。而在此后的教学与其他活动中，只要提及敦煌壁画，浅予先生都会在中西艺术比较的框架内，强调以敦煌艺术与方法所代表的中国传统绘画在各个方面的优缺点，同时也身体力行，努力弘扬，最终也绘出了属于叶浅予独特的曼妙舞步。

综上所述，叶浅予先生“爱看戏看舞，戏和舞成了我发掘美的典型和生活宝库”“我把舞蹈家所创造的形象，通过画笔记录下来，进行再创造，成了人们另一种美的享受”。叶浅予先生一生所追求的艺术美与舞蹈美的结合在他的笔下展现得淋漓尽致，在艺术海洋里的探求他穷其一生，诚如他自己所言，“艺术道路如大江大海，经百川汇流，才能达到深广博大。假如只有一泓积水，想养活一条大鱼，岂不是做梦？”

（作者简介：费梦婷，女，广西艺术学院美术学院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视觉艺术文化）（责任编辑 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