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疯人院”闹剧，一场有关自由的乔装骗局

李艾霖

像是一场闹剧，6月15日，“4名精神病人乔装逃离医院”经报道后冲上微博热搜第2名，话题阅读量破2亿。事件源于5月19日，四川省南充市精神卫生中心同一科室的4名精神疾病患者，乔装成家属带着病人出院，骗过了医院保安，在凌晨3点“光明正大”地离开了医院。

涉事地又称南充市第二人民医院，属三级甲等精神病专科医院，分为白土坝老院区和潆华新院区，新院区的住院大楼共6层，事发地为5楼的精三科，走廊两边分别是男病区和女病区。在事发前，进入病区的走廊入口处设置有一道“安全木门”，进出时需要用员工钥匙开锁。

据知情人士介绍，出逃事件发生时下着小雨，住院大楼的大门已落锁。“出逃”的4位精神病人中，一男子“化装”成出院病人，由两名“家属”男子左右搀扶，后面还有一名跟班。4人都穿着拖鞋，他们下楼后曾遇守门保安例行追问，以谎称“我们出院了，是家属来接的！”应对，保安未觉有异便放行，离开医院后，4个人脱掉拖鞋一路狂奔。

或许是看到4人狂奔而去的背影，保安后知后觉，“这么晚了还有人出院？”但为时已晚，精神病人早已不知所踪。

医院随即发动能动员的全部力量寻找，通知家人，同时向警方求助。封面新闻报道，几天后，有3人在重庆被发现并被院方带回。另一位患者当晚回到姐姐家，姐姐并没有向医院报告。后来，这名患者的行踪被逛街的医院医生在无意中发现，但增援人员赶到时，患者又再次无影无踪。医院保安和警方联手蹲守几天后，终于将该患者请回医院。目前，4名病人仍在该院住院治疗。

追究到底，4个人能够顺利逃出病房的藩篱，是因为负责病房的清洁工人在交接班时没有把钥匙亲手交给下一个人，而是放在了窗沿上，于是4个人趁机偷走钥匙打开门锁，发生了后来的事。

对此事件，医院是这样解释的：“这4个人谋划很久了！”需要特别提到的是，4人中有一人会三国语言。不出意外地，这个信息出现在了几乎所有对于此事件的相关报道的标题中。

整个事件中，“精神病人”的行为的确显得理智而缜密，清洁工人的交接班漏洞貌似不是偶然，而且早已被病人摸熟规律，几天中未因病情发作产生过激行为，被发现踪迹之后表现出来的“反侦察能力”也很强，4个人的配合几乎天衣无缝。这不得不令人产生好奇，究竟是医疗技术未能检测出痊愈后的精神病患，还是住院大楼禁锢了“天才”的靈魂？

《飞越疯人院》 剧照

精神病人逃离医院的新闻时有发生，5月份在河北省魏县就出现了一起逃院事件，今年1月湖南省永州市也出现了有杀人前科的“精神分裂症”患者逃院。但这一次，从逃院到被抓回医院的过程中，病人未受伤，也没有伤害他人，因此在社交网络上掀起了一番氛围较轻松的精彩讨论。舆论大致可以分为三派，一部分人震惊于“精神病人”的高学历和“乔装”全过程中显示出的高智商，另一部分人则开始科普“精神病人”并不是傻子，当然也有人开始为几位病人担忧是不是被“精神病”了，并开玩笑般讨论起“如果自己有一天进了精神病院，如何证明自己没病”？

事发后，值班保安被辞退，相关医护人员也被追责。如今，医院在住院部各病区的走廊处加设了一道新“安全门”——铁门，电子门锁，需刷卡进入。清洁工不再持有大门钥匙，进出均需通过值班医护人员开门。

2018年12月以来，南充市精神卫生中心曾多次在官网发布公告，对两个院区进行排水、消防、设备用房改建等多项工程的改造施工招标。事件发生5天后，该院再次发布公告称，将在白土坝和潆华院区加强保卫，在公共区域增加监控点位。

该院最近的确不太安宁，已经退休一年多的老院长也在近期登上新闻。6月13日，四川省纪委监委确认，该院原党委副书记、院长余成民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