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高校招生舞弊案后续：是谁令中国富翁卷进丑闻？

陈劲松

当地时间3月12日，斯坦福大学前女子帆船教练约翰·范德莫尔在离开美国波士顿法院时，遭到媒体的围追堵截（@视觉中国 图）冰山开始崩塌。轰轰烈烈的美国高校招生舞弊案走到了判刑阶段，6月12日，在波士顿，斯坦福大学前帆船教练约翰·范德莫尔成了该案首名被量刑的被告：1天入狱、6个月家中监禁与电子监控、2年监督释放，以及1万美元罚款。

因为将贿款全部交给了大学帆船队，自己并没有从中受益，范德莫尔得到了“轻判”，但并不意味着其他49名涉案人员也能免除监禁——包括33名拿钱“砸学校”的父母，2名SAT、ACT管理员，1名监考老师，8位名校教练等。

用联邦助理检察官埃里克·罗森的说法，严惩是为了向其他诚实勤奋的学生传递强有力的信号，即富人不能通过贿赂破坏体系。

而令大洋彼岸关注的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名校招生丑闻，有两个中国家庭也卷入其中。赵雨思650万美元惊人“入学费”报道连篇累牍，另一名支付了巨额入学费的学生是谁？又是什么人“帮”这两个中国家庭搭上的线？

郭佳欣是谁？

和绝大多数涉案学生类似，两名中国学生进入美国名校都是通过“包装”成体育特长。

Molly Zhao（中文名赵雨思），父亲是山东步长制药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赵涛。在招生舞弊案主犯威廉·里克·辛格运作下，她被包装为帆船运动员，进而得以在2017年春天入读斯坦福大学——为此，赵家一共向辛格提供了650万美元。

事发之后，斯坦福大学已在3月份以递交错误入学申请信息的名义，将赵雨思开除。

而另一位涉案中國女生的入学路径，几乎和赵雨思如出一辙。

根据美国媒体的披露，Sherry Guo（中文名郭佳欣）的家长向辛格支付了120万美元，辛格买通南加州大学助理教练，伪造证明，把对足球一窍不通的她包装成南加州大学精英足球队的副队长;又买通耶鲁女子足球队主教练，将郭佳欣当作体育特长生招进耶鲁大学。

更令人震惊的是，据美国洛杉矶一家中文媒体《世界日报》称，郭佳欣的父亲，竟然是公安部A级在逃通缉犯。

据该报报道，郭佳欣的父亲，名叫郭虎林，内蒙包头人。今年3月28日，公安部发布A级通缉令，悬赏20万元每人，通缉郭虎林及其兄汪虎云（两人一从父姓，一从母姓）。通缉令称，两人涉嫌一起虚假出资、抽逃资金和伪造变造金融票证以及合同诈骗案件。

在美国西海岸著名的富人居住区、华人移民聚集地加州尔湾市，两兄弟以公司名义在同一社区购买了两套房产，门对门。

舞弊案爆发之后，郭佳欣也遭到了耶鲁开除处理。从4月10日起，她的名字已从耶鲁大学的学生名册中消失，在耶鲁唯一留下的痕迹，只剩下曾于2019年3月为耶鲁艺术学院的一部舞台剧担任助理制片人。

而郭家目前已迅速从尔湾搬走，下落不明。

值得一提的是，根据媒体报道，这两个中国家庭，相似之处不止在国籍、入学方式，他们还通过华人理财顾问才与辛格有了交集。

路透社报道称，赵家是通过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洛杉矶地区分行的华裔理财顾问吴书军（Michael Shujun Wu，音译）与辛格搭上了线。

吴书军是一名有着16年经纪行业经验的资深人士，2015年11月加入摩根士丹利位于加州帕萨迪纳的办公室，摩根士丹利网站曾经在简介中称他是董事总经理兼国际客户顾问。路透社称，吴书军曾多次把辛格带到他的办公室，并鼓励下属向客户提供辛格的大学咨询服务。

赵家之所以选择吴书军作为理财顾问，也是基于多年与摩根士丹利的合作。根据步长制药招股说明书显示，步长制药董事高煜，斯坦福大学硕士，任摩根士丹利亚洲有限公司投资部董事总经理——摩根士丹利亚洲为North Haven TCM Holding Limited间接股东，而目前North Haven TCM Holding Limited持有2466.36万步长制药股份，为上市公司第三大股东。

郭家的联系人是奥本海默（Oppenheimer）旗下子公司苏玛集团（Summa Group）员工杨秋雪（Valarie Qiuxue Yang，音译）。虽然国内名气不大，但奥本海默和摩根士丹利同属美国顶级金融公司，在全球范围内提供金融咨询等服务。

根据苏玛集团的网页介绍，杨秋雪出生在大陆，普渡大学经济学和数学双学位，后获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金融工程硕士学位，2015年加入苏玛，主要负责该集团的中国客户。

联邦检察官提交的文件显示，替郭家向辛格提供120万美元贿款的正是杨秋雪。但苏玛集团否认了杨的中间人身份，声称她只为郭家提供了翻译服务。

更加大胆的华裔理财顾问

无论是直接做中间人，还是仅仅做翻译，从检察官文件来看，吴书军和杨秋雪都在入学舞弊案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没有他们，赵家和郭家根本无法完成如此复杂的操作。那么，理财顾问在美国是怎样的存在？他们为什么愿意做一些违法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