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才武,李果,王一,胡正泉,成彦曦,王群,何鸣,周宇,曾文,周继秋,瞿祖凤,张志忠,4*,杨光友,谢约
(1. 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四川都江堰611830; 2. 大熊猫国家公园珍稀动物保护生物学国家林业和草原局重点实验室,四川都江堰611830; 3. 沈阳森林动物园管理有限公司,沈阳110000;4. 国家林业和草原局野生动植物保护司,北京100714; 5. 四川农业大学,成都611130)
大熊猫Ailuropodamelanoleuca是中国特有珍稀濒危动物,是全球最具观赏价值和科学研究价值的动物之一。尽管中国大熊猫迁地保护已取得了可喜成绩,圈养种群数量持续增加,但疾病依然严重威胁其种群安全(钟志军等,2014)。在各类疾病中,寄生虫病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张华等,2010)。西氏贝蛔虫Baylisascarisschroederi是圈养大熊猫体内寄生虫病中感染率最高的(赖从龙等,1993;Wangetal.,2018),野生个体感染率几乎达100%(叶志勇,1989;冯文和,张安居,1991;Pengetal.,2017)。蛔虫通过掠夺宿主的营养以及大量虫体寄生引起胃肠道阻塞并可进入胆管、肝管及胰管等对宿主产生机械性损害。蛔虫病对大熊猫健康影响严重,严重感染时可致死(杨光友,1998;李德生等,2014)。据统计,由蛔虫病引起的大熊猫直接、间接死亡率高达66.67%(张华等,2010)。在圈养大熊猫蛔虫的防治中,伊维菌素和双羟萘酸噻嘧啶等是常用的驱虫药物(李德生等,2015)。西氏贝蛔虫产卵量大,虫卵在外环境中的生存能力强,大熊猫在圈养环境下重复感染率很高。虽然兽医使用常用药物每月驱虫,但大熊猫仍呈现蛔虫反复感染的现象,驱虫药物有待进一步优化筛选。同时,长期使用某种药物导致虫体耐药性增加,因此,对一些驱虫药的驱虫效果进行评价并筛选出高效的药物及有效剂量对预防和治疗圈养大熊猫蛔虫病具有重要意义。阿苯达唑和甲苯咪唑被广泛应用在人身上,安全性较高。目前在大熊猫感染蛔虫的临床治疗中,也选用阿苯达唑、芬苯达唑和甲苯咪唑3种药物,但是缺乏对这3种药物驱虫效果的有效评估。因此,本试验选用这3种苯并咪唑类药物对圈养大熊猫进行驱虫,并对驱虫效果进行统计分析,以期为圈养大熊猫西氏贝蛔虫病的防控提供新的策略。
试验动物为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卧龙神树坪基地的圈养大熊猫。试验药物包括阿苯达唑(片剂,批号:17020410,中美天津史克制药有限公司)、芬苯达唑(膏剂,批号:16280356,Merck Animal Health)、甲苯咪唑(片剂,批号:160328505,西安杨森制药有限公司)。主要试剂有饱和硫酸镁溶液(440 g无水硫酸镁溶解于1 000 mL水)。主要仪器有光学显微镜(日本奥林巴斯)和离心机(Werk Nruniversal)等。
阿苯达唑按10 mg·kg-1体质量,芬苯达唑按5 mg·kg-1、10 mg·kg-1体质量,甲苯咪唑按10 mg·kg-1体质量每天口服1次,连续服用 2 d。分别在驱虫前3 d和驱虫后的第10天、第20天用一次性自封袋收集大熊猫排出的新鲜粪便约200 g,逐一登记编号后带回实验室,4 ℃保存待检。采用饱和硫酸镁离心漂浮法检查虫卵。投药后观察供试大熊猫的采食、排粪、精神状态及活动情况等。在投药前后观察供试动物粪样中的排虫情况,并进行记录与统计。根据投药后大熊猫的排虫情况及虫卵转阴率判定驱虫效果。虫卵转阴率(%)=(驱虫前虫卵阳性粪样数-驱虫后虫卵阳性粪样数)/驱虫前虫卵阳性粪样数×100%。
口服阿苯达唑后,13只供试大熊猫的采食、排粪、精神状态及活动情况等未见异常。
5只投药前粪检蛔虫卵为阳性的大熊猫(冰华、发发、思嘉、苏星、禧禧)在投药后排出大量蛔虫(最高达89条),投药后第10天、第20天粪检蛔虫卵为阴性,虫卵转阴率为100%。其余8只大熊猫在投药前粪便中自然排出蛔虫幼虫(香琳、紫烟)或粪检蛔虫卵为阴性者(傲傲、华虎、蒲蒲、森森、希望、香琳、鑫鑫、紫烟)在投药后均排出了数量不等(1~50条)的蛔虫幼虫,投药后第10天、第20天粪检蛔虫卵均为阴性(表1)。
口服芬苯达唑后,10只供试大熊猫的采食、排粪、精神状态及活动情况等未见异常。
1只投药前粪检蛔虫卵为阳性的大熊猫(正正),按5 mg·kg-1体质量口服,投药后第10天、第20天粪检蛔虫卵仍为阳性;而2只投药前粪检蛔虫卵为阳性的大熊猫(华美、森森)按10 mg·kg-1体质量口服,投药后第10天、第20天粪检蛔虫卵为阴性,虫卵转阴率为100%。其余7只大熊猫在投药前粪便中自然排出蛔虫幼虫(森森、珍珍)或粪检蛔虫卵为阴性者(冰华、回回、彤彤、优优)在投药后均排出了数量不等(1~13条)的幼虫,投药后第10天、第20天粪检蛔虫卵均为阴性(表2)。
表1 阿苯达唑片剂对大熊猫蛔虫的驱虫效果Table 1 The deworming effect of albendazole tablets on Ailuropoda melanoleuca
表2 芬苯达唑膏剂对大熊猫蛔虫的驱虫效果Table 2 The deworming effect of fenbendazole ointments on Ailuropoda melanoleuca
口服甲苯咪唑后,16只供试大熊猫的采食、排粪、精神状态及活动情况等未见异常。
这16只大熊猫在投药前粪检蛔虫卵为阴性者,在投药后均排出了数量不等(1~171条)的幼虫,投药后第10天、第20天粪检蛔虫卵均为阴性(表3)。
蛔虫病是大熊猫的一种常见寄生虫病,严重威胁着大熊猫的健康(叶志勇,1989;冯文和,张安居,1991;杨光友,1998;张华等,2010;李德生等,2014)。针对蛔虫病的药物治疗和驱虫已开展了一些初步研究与筛选,叶志勇和张安居(1981)应用驱虫净、驱蛔灵、山道年酚酞及兽用敌百虫4种药物对8只大熊猫进行了驱虫试验,驱虫净、驱蛔灵和兽用敌百虫效果较好,但研究未做定量分析。双羟萘酸噻嘧啶和伊维菌素是广谱、高效、低毒的肠道寄生虫驱虫药物,普遍用于圈养大熊猫肠道驱虫(张均利,蔡蓉根,1987;李德生等,2014)。对马蛔虫Parascarisequorum的驱虫效果研究表明,双羟萘酸噻嘧啶的有效率为97.6%,而伊维菌素的驱虫效果差,仅为33.5%(Slocombeetal.,2007)。李德生等(2014)定量分析了2种药物对大熊猫的驱虫效果,得到了类似的结果,双羟萘酸噻嘧啶的虫卵转阴率为80.00%,而伊维菌素的仅为44.44%,可能与伊维菌素的长期使用导致了寄生虫的耐药性有关(曹授俊等,2005)。阿苯达唑、芬苯达唑和甲苯咪唑是广谱、高效、低毒的苯并咪唑类驱虫药,广泛应用于人、家畜及野生动物蠕虫病的防治(周忠勇等,1997;孙四平等,2008;杨美兰等,2008;Lietal.,2012;唐耀,陈小丽,2018),3种药物在圈养大熊猫中已有零星使用(张锐,1991;刘维忠,杨光成,1994),但对大熊猫蛔虫的驱虫效果还未做定量评估。本研究中,阿苯达唑对大熊猫蛔虫成虫和肠道幼虫均有显著的驱除效果。芬苯达唑的驱虫效果需进一步观察。甲苯咪唑对大熊猫蛔虫4~5期幼虫有很好的驱除效果。
表3 甲苯咪唑片剂对大熊猫蛔虫的驱虫效果Table 3 The deworming effect of mebendazole tablets on Ailuropoda melanoleuca
蠕虫药驱虫效果的判定可以用虫卵减少率和虫卵转阴率2个指标来判定。本实验未选用虫卵减少率这个指标,主要是因为考虑大熊猫的生活习性。大熊猫99%的食物都是竹子,但是它们对竹类的消化利用率较低,食物在体内停留的时间短,为了满足能量需求而大量进食,故而排粪量多(10~13 kg),粪便中虫卵密度极低,因而对粪样虫卵进行粪便虫卵数计数的值极不准确,容易造成人为取样误差。同时,大熊猫西氏贝蛔虫完成其生活史的时间在60 d 以上,圈养大熊猫常自然排出或呕吐出未发育成熟的幼虫,初步评价药物对幼虫的驱除效果也是很重要的。
一些药物会引起大熊猫的不适,存在安全隐患,如服用驱虫净、驱蛔灵后,大熊猫活动减少,有腹部不适,表现侧卧、仰睡、排稀便等,而服用兽用敌百虫后的反应更加强烈,会出现肠蠕动加快、口流清水、精神不振、爬卧或侧卧、腹疼剧烈、呼吸和脉博加快等(叶志勇,张安居,1981)。本研究中的受试大熊猫在喂药后未发现异常现象,表明3种药物在10 mg·kg-1体质量连续口服2 d喂药配置中的安全性较好,但因受试样本数量有限,用药安全性还有待进一步观察。同时由于个体差异,对药物毒性的敏感性不同,用药时还需小心谨慎、密切观察,避免事故发生。
制定合理的驱虫计划,对防治大熊猫蛔虫病、保障大熊猫的健康有重要意义。轮换用药是防止大熊猫蛔虫产生抗药性、保证驱虫效果的重要手段。本研究为阿苯达唑、芬苯达唑和甲苯咪唑3种药物对大熊猫西氏贝蛔虫有效使用提供了重要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