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茹 高琦
关键词:赫哲族 少数民族文化 文化传承 文化适应
(一)有限的民族规模对历史文化传承的制约
作为六小民族之一,赫哲族在2010年我国第六次人口普查中,人口为5354人,相较于第五次人口普查时的4640人有所增长。尽管如此,在全国人口以亿为单位计算的人口数量背景下,5000这个数字还是制约了赫哲族文化传承。
赫哲族文化包含语言、手工艺等多方面。赫哲族由于没有文字而只能靠口耳相传来传承语言,人口规模过小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赫哲族语言的广泛传播。此外,在这有限的5000多人中,能够熟练掌握赫哲语言的人只有族内的老人,年轻人则多数处于能听不能言的状态。从手工艺的传承角度来看,人口规模的影响更为明显。赫哲族的手工艺有明确的男女分工,就如桦皮船一类打渔工具,一般由男性来完成,女性则更多进行鱼皮工艺的制作。由于生活方式的改变以及生活条件的改善,能够从事和传承民族手工艺以及传承这项工的人员大大减少。
由于少数民族人口规模的限制条件,民族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工作更加艰难,因此,这项工作需要更多人的关注与加入,否则,极容易出现少数民族文化无人可传,无人能传的局面。
(二)赫哲族新生代民族文化认同感趋于淡漠
赫哲族新生代对于本民族的文化认同感正趋于淡漠,民族文化对于新生代民族成员来说更多的是作为一种称呼而存在着,对于其真正内涵及意义则知之甚少。
文化认同是指对一个群体或文化的身份认同,对该群体或文化产生的认同感,是影响一种文化发展以及传承、传播的重要因素。然而新生代对于民族文化如伊玛堪,嫁令阔等民间音乐,多数无法欣赏。“国际化”“大众化”审美使得伊玛堪说唱等面临淘汰风险。一方面,是外界的广泛认可,如国家将赫哲族“伊玛堪”说唱艺术被列为518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另一方面,由于在日常生活中不使用民族语言而导致缺少赫哲族语言的基础,因此赫哲族的青年人中存在着对本民族文化不甚了解的情况;同时,在时代发展的大趋势下,赫哲族的青年同当代青年一样对于自身未来发展有着明显的“现代化”规划——多是以实用主义为取向进行学习。随着赫哲族新生代被汉族同化的程度加深,赫哲文化不免要面临“后继无人”的结局。
赫哲族文化之所以受到广泛认可与关注,在于其历史性与民族性。追根溯源,赫哲族的文化发展有6000多年的历史,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民族。假使赫哲族人自己都不能清楚的了解本民族文化的优点,文化自觉就无从说起,一旦民族内部人民文化自觉程度较低,赫哲族文化便随时有可能被同化。
(三)“生存发展”与“保存文化”的选择悖论
保存文化还是生存发展,这是个始终困扰赫哲族的选择难题,二者背后的利益天平难以权衡。
从山上到山下的迁移,从渔猎到种植,赫哲族为了生存发展一直在寻求合适的路径。在这个过程中,不得不放弃原有的一些生活习惯,包括文化传统。一些在当代人看来独特的文化习俗正在或已经被赫哲族慢慢摒棄,这其中大部分是出对环境的适应。生存发展的压力迫使赫哲族人民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变。而这些改变是导致对文化传承中断的重要因素。当能用大型捕捞工具打渔时,人们为了高效率就摒弃了鱼叉渔网;当电动引擎被用于船只时,人们为了节省力气就摒弃了桦木船;当新式挂件、年画炫目缤纷时,人们就减少了动手裁剪窗花年画的意愿,尽管这些改变并非出自赫哲族人民的自身意愿。
要做到这个问题上的鱼与熊掌兼得就需要积极寻找民族文化保护与现代化发展的交汇点,从而将矛盾转化。
(四)历史文化适应程度滞后于经济物质层面
赫哲族的文化历史的产生与其生活方式与生活环境息息相关,这是其特色来源,但同时也为赫哲族的文化适应带来了一定难度。
赫哲族文化的精髓源于它的起源与发展,早期赫哲族人生活在山林之中,因此打猎便成为赫哲人主要的生活方式,从小训练出一身狩猎本领;生活在东北地区,冬季的严寒让他们学会用兽皮制作衣物、搭建房屋;生活在临近水源的地区,所以他们相应的要学会获取河水带来的资源——大量鱼类,也就逐渐掌握了制作打渔工具与打渔的技巧。赫哲族文化正是在人们彼此的合作交流中产生,正是由于这种文化产生的历史渊源,想要与现代文化找到融合点也就更加不易,这就难免使赫哲族人产生一种与社会脱节的感受。
经济社会的发展速度我们有目共睹,然而,在经济发展的同时,社会的各个方面也要做出相适应的调整,跟上经济发展的脚步,才能让社会保持平稳发展。文化发展在当下显得尤为重要。注重文化的多样性和对文化的传承保护,然而仅有外界的关注还远远不够,外在的推动力无法持续帮助文化自身的生存与发展,真正有效的是激发赫哲族人民创造和保护文化的内生动力。赫哲族的文化适应力应该得到提升,赫哲族人民要努力让自身的文化发展跟上经济社会的发展速度。经济社会要求的不再是简单的木船和手滑船桨,也不再是兽皮和不防寒的撮罗子。这个社会真正需要什么,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手段展现自身的特色文化,这是赫哲人民需要思考的地方。
(一)国家社会转型使文化传承运行机制发生改变
国家社会转型及其带动下的地方社会转型是致使赫哲族困境形成的总属因素。以权力转移为主要表现的社会转型逐渐浸入少数民族生活的各个方面,使其内部文化传承运行机制发生改变,进而干扰了历史文化的常规化传承进程。
文化产生于人类个体的社会生产实践之中,从社会组织中逐渐建构起来的文化传递秩序是维持历史文化代际之间传递的主要依据。
传统的渔猎生活使早期赫哲人大多依江河而居,渔猎生产方式的分散性、自然环境的优越性以及生物资源的丰饶性促使赫哲族形成了稀稀落落的民居分布特征。社会生活组织在地域单元上相对隔离,各自相安,处于平权状下的初始社会组织形式。贴合早期生活规律的文化传承运行机制由于不受外界力量的干扰,长久以来用其内化到赫哲族民族日常生产活动中的力量,保证民族历史文化的传承。
随着国家政权建设和社会主义道路探索的推进,国家的权力逐渐下移和渗透。既有的文化传承运行机制在国家社会转型的影响下发生改变,以致民族历史文化的传承秩序被打乱.赫哲族聚居区的事务管理相继由村级行政机构接管,传统管理形式被替代,赫哲族逐渐演变成与现实国家社会紧密联系的一部分,国家的法律法规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了民约村俗。民族村落生活受国家政策的影响日渐加深,意识形态的深入使其不可避免的成为赫哲族历史文化代谢过程中的参与因子。
赫哲族历时沉淀下来的和谐平衡的社会生活规则在外部压力下日益松散,维护历史文化传承的坚固架构开始重组。
(二)市场经济发展加速了自然经济基础瓦解
作为上层建筑的基础,经济基础的作用毋庸置疑。自然经济形态是赫哲族历史文化的泉源,随着市场化程度的推进,民族经济结构调整,自然经济基础日渐瓦解,附着其上的传統文化也呈现出愈发萎缩的状态。
赫哲族的经济形态最初由简单的渔猎杂以基础产品的商贸构成,自然的馈赠让早期赫哲人逐步形成敬畏自然、万物有灵的精神信仰,其积淀而成的历史文化在经济生产活动中得到更新与延续。尽管计划经济体制一度影响了赫哲人传统的经济生活模式,以致对农业生产的重视超越了传统的渔猎营生,但半自然经济呈主流趋势。然而,改革开放以及现代化建设的发展再次影响了赫哲族的经济生产,上一阶段初成的传统半自然经济状态发生变化,市场经济体制激发的活力让位于中国边疆省份的赫哲族感受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形成了明显的市场经济偏向。
在自然经济向市场经济的演化过程中,实质性的经济利益获得让赫哲族的历史文化传承失去了经济层面的依托。基础性保障的缺失助推了赫哲族历史文化的遗失,发展经济与保护文化的双缚选项,使赫哲人一度陷于迷惘。
(三)社会物质生活条件逐渐脱离传统民族特色
赫哲族衣食住行等社会物质生活的各个方面沾染上现代化的色彩,社会物质生活条件剥离传统民族特色而自成一体,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历史文化的延续。
从前相对单一的渔猎收入已被多样化的收入结构取代;民族政策的倾斜疏通了发展障碍,保障了赫哲族经济发展方面的起点平等与机会平等;赫哲族人逐渐告别传统的生活方式,曾经的鱼皮衣、桦皮船等已不再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生活条件开始向现代化靠拢,社会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变作为外在显著的标识展现出来。
由全新生活方式带来的思想观念变化则内化悄然进行,多元文化的冲击潜移默化着赫哲人对待传统历史文化的态度。赫哲族传统历史文化的价值在外在因素的不断影响下中持续摇摆不定。
(四)文化精神生活环境显著的现代化发展趋势
现代化的文化精神生活环境促使赫哲族对待传统文化的态度发生改变,重新定义自己民族文化的意义,对历史文化的价值产生质疑,从而影响历史文化的传承
随着义务教育的推进与基础科学知识的普及,赫哲族人均受教育水平比之早期有显著的提升。赫哲历史文化中诸如萨满文化的多神信仰被现代科学标准重新审视,新生代及部分接受文化教育的赫哲人已不再将民族信仰奉为圭臬,历史文化在赫哲族人成长发展过程中的地位被重新排序。更具知识性及时代性的技术大范围的推广普及,赫哲人的精神生活方式已经不局限于本民族原有的传统文化形式,多种形式的大众文化、草根文化以至精英文化逐渐走进少数民族群体,与城镇接轨的现代化娱乐形式成为赫哲族青年人追捧的对象。
文化精神生活环境的剧变加速了历史文化的遗忘,旧有的风俗习惯被时代发展所扬起的尘土掩埋在赫哲族的民族历史之中。
(五)自然生态系统内部结构的失衡
特定的自然生态系统孕育特定类型的文化形态,赫哲族所处地区自然生态系统内部结构的失衡以致历史文化失去可依托的自然基础。
赫哲族先民因地制宜,循着自然生态系统的指引形成了渔猎的生活方式。早期赫哲人对万物有灵精神的尊奉使其与之生存所仰赖的自然生态系统和谐相处了近三百余年。受初期社会主义道路探索的影响,以经济效益为核心的思路在全国形成风潮。效率之上的标杆破坏了赫哲族聚落历年来维系的生态系统平衡状态。三江交汇形成的得天独厚的渔业资源和天然山脉充足的林木资源及野生动物资源吸引了许多人的眼光,一时间,充斥着贪欲的渔民、猎户商人纷纷趋利而来,不顾自然生长规律,肆意捕鱼伐木狩猎,留下受损后满目疮痍的自然生态环境扬长而去。
自然生态系统是提供民族成员生存的载体,是民族文化形成的基础系统。任何一种文化都需要从周围的自然环境中获取生存的物质,因而当赫哲族生态系统发生改变时,其民族历史文化的传承同样受到影响。
(一)借助主流政治文化推动赫哲族历史文化的现代适应
把握时代主题,借助主流政治文化,顺势而为是赫哲族历史文化在现代社会中传承和发展的核心要义。
所谓政治文化是一个民族在一定时期流行的一套政治态度、信仰和感情,是在本民族的历史和当下社会、经济、政治进程中形成的有关政治对象的认知取向、情感取向和评价取向。沿着赫哲族的发展脉络回溯,政治文化作为推动政治生活的内驱力,产生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主流政治文化和政治亚文化是构成政治文化的两个重要部分,二者的良性互动是维持社会稳定的动力因素。主流政治文化“无形的手”掌控着局面的发展,与少数民族亚文化之间出现了张力。在此境况下,借助主流政治文化的力量,顺势而行,立足于本民族历史文化谋求自身发展利益方才为推动其历史文化传承与适应的良策。
作为人口规模较小的少数民族,赫哲族可以利用自己小民族的独特政治地位,在民族平等、民族团结、民族自治等理论与政策贯彻执行的前提下,整合民族社会内部的文化和组织结构以适应社会主义主流文化,重新定位赫哲族的政治层次,借助国家力量来促进赫哲族历史文化的传承、推广与发展,真正形成主流政治文化与少数民族亚文化的合力,互相增益,减轻因社会转型而带来的冲击。
(二)促进民族历史文化资本化解决民族发展两难困境
民族历史文化资本化既能从经济层面形成赫哲族独有的优势,又可在文化领域拓展发展途径。在一定程度上化解其生存发展与保存文化的选择两难。
民族文化资本指的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因为市场发展的需要,导致的社会转型中以民族文化为主要经济来源的群体对其文化资源的一种具有战略策略的运用。保存文化与发展经济是包括赫哲族在内的大部分少数民族在现代化过程中面临的两难困境,二者之间的取舍谜题是少数民族适应时代发展的永恒阻碍。然而,事实上该困境的解决核心恰在于困境中的主体——少数民族自身。
时间更迭累积下来的传统历史文化大多数已不再适合新的社会发展趋势,其所具有的价值往往被过度低估。摆正民族历史文化的地位、改变对待其的社会态度、发掘其深层次的作用,是需要考虑的三个递进式基本点。赫哲族所处的三江平原及完達山余脉地区,为其发展现代旅游业以生动叙述民族形成的历史提供了自然资源准备;渔猎历史文化衍生的周边产品,诸如鱼皮衣、伊玛堪、嫁令阔等,经由商品化包装通过新型经营体系为赫哲族拓展生产领域;万物有灵信仰精神、遵循自然规律的发展原则更为赫哲族在利益至上的现代经济模式中脱颖而出创造了条件。改革开放后,赫哲族地区坚持“以渔业为主、粮食自给、多种经营”,经济得到了恢复和发展。单一化的渔猎与种植转向多元化的生产经营方式发展,旅游服务、民族文化周边产品开发、民族文化表演等成为当地新兴产业,赫哲族地区人民的经济生活发生了转变。
以赫哲族历史文化为核心立意,结合多方面的经济因素考究,使推动民族历史文化资本化更具现实可行性。民族文化资本化是对民族地区发展空间的一种探索。通过对经济结构的重组来促使民族地区经济转型,形成一条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路径并最终解决文化与经济的选择悖论。
(三)加强法律建设保护赫哲族历史文化权利
以法律形式为赫哲族历史文化配置更加牢固的保证,切实的保障其在全新社会背景中的传承与发展。
文化是人类社会的特有现象,随着社会包容性增强,文化同质化的趋势愈发明显。保持文化多样性是关涉到人类自身发展力和创造力的问题,赫哲族民族历史文化权利的保护迫在眉睫。少数民族文化权利包括三个方面,即享受文化成果的权利、参与文化活动的权利、开展文化创造的权利。加强我国关于少数民族文化权利保障的法律体系建设,提高其程序上的可操作性。对赫哲族的传统历史文化进行体系化的保护,解除少数民族“弱势群体”在发展自身文化方面的束缚,降低合理享有自身文化创造成果中现有或潜在的威胁因素,最大程度上削减赫哲族坚定传承历史文化的信心及推动其历史文化与现代化结合的后顾之忧。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赫哲族历史文化权利的保护是多民族基础上美美与共的和谐精神的体现,是实现中华民族复兴、各民族共荣共生美好图景的基础性步骤,同时也为中华文化软实力的提升奠定了重要基础。
(四)依托社区建设思路助力历史文化传承
将现代社区建设的全新思路运用到赫哲族聚落建设中,激发赫哲族人民自身的积极性和创造性,让最了解赫哲历史文化的人掌握传承和发展的主动权。
社区建设是依靠社会力量、利用社会资源、强化社区功能、完善社区服务、解决社区问题、不断提高社区成员生活水平和生活质量的过程。社区建设的管理方法在少数民族聚落的迁延使用充分发挥了社区建设共同心理基础的功能。以正式化、科学化的有机组织协助赫哲族聚落成员在原有共同心理基础之上加固彼此之间的互溶共通,形成内部支持网络,在现代化过程中,汇集群体的力量对抗发展困境及危机。
社区建设能够最大化民族个体自身潜力与能量的作用,在社会文化多重因素交错之中,为赫哲族注入共同情感的支持。地区范围内,政治上的主导地位平衡了赫哲族在人口以及经济等方面的总体弱势地位,赫哲族历史文化与文化之间不会发生单边“同化”,而是以延续历史文化的前提下,合理吸纳融合其他文化的方式,促进文化的现代适应。
民族多样性为少数民族研究提供了适宜的样本环境,对少数民族历史文化传承的调查和研究一直以来都是社会学者及人类学者关注的主题之一。本文的写作建立在对赫哲族聚落进行田野营式实地调查的前提之下,以所收集的一手资料及相关文献为基础,针对赫哲族历史文化的传承及现代适应性研究展开探究。
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赫哲族人民的生活基本与现代城镇居民无异。由于国家政策的倾斜以及当地政府的关注,赫哲族聚落人民具备基本甚至优良的物质生活条件,大部分赫哲族人走出聚落进入到城镇寻找工作并开始生活。现代化发展对于硬性条件的改良是毋庸置疑的,但对其带来的负面影响同样不可忽视。社会大环境推动改变的力量如影随形,一如前文提及的那样,少数民族亚文化在与政治主流文化的较量中落于下风,面对难以抽离的压力环境,并非只有被同化一条途径可走。合理把握独有的民族身份定位,根据时代发展趋势,将己有的历史文化进行过滤更新,同时灵活的结合新兴科学技术对其进行传播,最大度上做到历史文化的传承与经济发展并行不悖。
少数民族文化是中国历史发展过程中不可缺少的构成要素,是中华文明中一颗熠熠生辉的灿烂星辰。对少数民族文化的保护不仅有利于各民族的团结,更是推动新时期中国继续前进的重要力量。
参考文献:
[1]杨茂盛.赫哲族的源流、分布与变迁[J].黑龙江民族丛刊,1988,(02).
[2]周建新,吕俊彪.从边缘到前沿:广西京族地区社会经济文化变迁[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
[3]司马俊莲.少数民族文化权利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9.
[4]姚磊.场域视野下民族传统文化传承的实践逻辑[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
(基金项目:国家级基金“八岔岛上的赫哲人——暑期田野营计划”(项目号:201810225167);作者单位:东北林业大学 文法学院;作者简介:李燕茹,东北林业大学文法学院社会工作专业大三在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