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企鹅这20年

杨洋

今天想和大家来分享一下陪伴了我们20年的“小企鹅”的故事。

成长的烦恼

1996年，3个以色列年轻人开发了一款让人们可以在互联网上随时交流的软件，并将其命名为“ICQ”，意为“I seek you（我找你）”，这就是即时通讯（Instant Messaging，简称IM）软件的鼻祖。

1997年，马化腾第一次接触到ICQ，便被它的功能深深地吸引，因而对其做了反复的使用和揣摩。1998年，马化腾辞职并创办腾讯公司，取名“腾讯”，寓意为“万马奔腾的讯息时代”。3个月后，腾讯公司模仿ICQ并汉化改进了操作界面，增加离线传输、服务器端信息存储，直接添加在线用户等新的功能，发布了一款名为OICQ的即时通讯软件。这款软件容量小、方便下载、界面友好、功能实用，用户蜂拥而至，其中大部分为高校学生。这款可以根据关键字搜索添加好友的OICQ，被戏称为“只爱陌生人”，成为中国早期网恋的最佳“培育土壤”。然而，用户的激增并没有为OICQ带来利润，反而越来越烧钱。腾讯甚至多次将OICQ业务出售，但都因报价与估值差距甚大而没有成功。

与此同时，一封来自正牌鼻祖ICQ的律师函，也让腾讯措手不及。因OICQ和ICQ的一字之差，涉嫌侵犯ICQ的知识产权，腾讯公司不得不将OICQ紧急更名为QQ。然而腾讯仓促更名后却发现QQ.COM、QQ.COM.CN以及QQ.CN等域名早就被人注册了。辗转多地，腾讯公司的海外业务负责人，终于用个人名义从卖家手中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买下了QQ.COM这个域名。随后，腾讯机智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利用前一次OICQ同样的行政仲裁，从另一个卖家手中抢回了QQ.COM.CN的域名。而QQ.CN这个域名，至今仍不能访问，也无法从域名注册机构那里获知到底是谁拥有着这个域名。30年河东，30年河西，万万没想到的是，在2010年，腾讯出资收购了ICQ的持有人俄羅斯DST公司10%的股份，成为了模仿对象的股东。

正在QQ为如何盈利的问题而苦恼时，一个重要的盈利模式——Avatar从韩国学习引进。“Avatar”是印度梵语，意思是分身、化身的意思，也是电影《阿凡达》的英文名。在互联网世界里，它被作为虚拟形象的代名词，80%以上的韩国网民都拥有自己的Avatar形象，并广泛应用于聊天、游戏、虚拟社区等场景，成为一个重要的盈利模式。于是，“QQ秀”应运而生，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更换虚拟角色的造型，如发型、服饰、道具、场景等，而表情、服装等个性化项目只有付费才能获得。随着QQ秀的风靡，蠢蠢欲动的网友，在虚荣心的驱使下不惜花重金来妆扮自己的QQ形象，哪怕有效期只有6个月。彼时的QQ秀就像一剂强心剂，迅速开启了腾讯的盈利大门，把腾讯公司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并逐步走向辉煌。QQ秀上线后的第2年，腾讯前3个季度的盈利就已超过亿元，也为后来有偿推出各类钻石会员特权提供了灵感。

00后偏爱QQ？

为适应移动互联网时代，腾讯又于2011年推出了微信。微信一经推出，就以方便快捷的语音短信、朋友圈、公众号等功能迅速扩大了市场占有率。迄今为止，微信月活跃用户已超过10亿，昔日之星的QQ也被它甩在身后，月活跃用户数勉强在7～8亿间徘徊。

不过在现今数字经济盛行的大环境下，数据统计却发现，使用QQ的00后占比居然超过了40%，胜于微信的使用率。作为互联网新生代的主力军，00后居然更偏爱QQ，难道是被QQ自定义聊天框、个性字体、变声语音所吸引？抑或是被时不时“断章取义”的乱蹦爱心和表情所吸引？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QQ和微信其实有着极其相似的功能，许多功能也都有重叠——凡是有QQ登录的地方，就可以用微信登录。或许学生群体为主的00后，除了不喜欢被雷同外，还因在微信里可能会“偶遇”父母长辈，朋友圈又几乎被健康养生、人生哲理、晒娃秀肌肉这些内容填满，而徒增厌恶吧。这些方面QQ就截然不同了，它可以任意添加趣味相投的个人或群体，娱乐聊天皆是同道中人。其次，微信只有互为好友时才能看到对方的评论，QQ则不同，只要是好友回复，所有人可见，并且可以互动，可以互加好友，让更多“知己”存在于你的好友列表中。这种“只爱陌生人”的湿式社交，为社交增加了更多神秘感。

如果问00后最喜欢QQ的哪项功能，“在线状态”一定排在前列。在线、隐身、请勿打扰、在线对其隐身等状态的设置，让网上冲浪更加自由自在。

此外，学生群体总会有那么一点叛逆情绪，你喜欢用微信，我偏偏用QQ，加上家长老师刷朋友圈的时间多过逛QQ空间，使得00后在QQ空间中发布动态时，拥有更多自由度，无形中可免去来自老师及父母“爱的骚扰”。

还有一层被动的原因是，老师在与学生和家长社交时更喜欢QQ，不仅为了文件分享、信息传达的高效准确，也希望用QQ把工作和生活区分开来。不少老师都会遇到这样尴尬的情景，白天要教育一群“熊孩子”，好不容易下班了，还要面对一群家长，虽然老师们是乐于和家长保持沟通的，但久而久之，微信变成“24小时ON CALL”的工作机器，发个朋友圈也要选择可见的分组，毫无私人时间和空间。而这一层因素，也侧面导致更多的学生使用QQ多于微信。

00后更偏爱QQ，其实是一种青春期的特殊性，就算倒退10年，90后们估计也是同样，而10年后的10后，相信在没有新的即时通讯类软件出现之前，依然会选择QQ。

成功绝非偶然

除了强大的社交软件，腾讯在游戏领域也算是首屈一指。在最新的2018年世界游戏公司市值排名中，腾讯在中国排名第一，世界排名第二，仅次于微软，而排名三、四的索尼和任天堂，市值连腾讯的零头都不到。腾讯开发和代理的游戏，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比如早年红极一时的联众游戏、4399小游戏等，在QQ游戏、3366小游戏面前统统败下阵来。从QQ堂、QQ飞车、QQ幻想到王者荣耀、绝地求生、英雄联盟，细数QQ详情里那一串可以点亮的图标，你会惊讶地发现有近80个游戏图标。按一周玩一款游戏点亮一个图标计算，玩两年腾讯游戏，都不会重样。

有意思的是，QQ从诞生之日起，似乎就一直在模仿。QQ模仿ICQ、QQ游戏大厅模仿联众、QQ對战平台模仿浩方对战平台、QQ拼音模仿搜狗输入法......强大的模仿力令人惊叹。但不可否认，QQ在模仿的同时，也在不断地超越。2/8法则表示，创新来自于80%的模仿。纯粹的模仿只会沦为抄袭的误区，优秀的模仿带来的是惊人的创新。比尔·盖茨说，微软离破产永远只有18个月，不创新就只能等待灭亡。QQ真正做到了“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的境界。

QQ的成功还在于它注重客户体验，这也是一直为用户所称道的。对用户的足够重视，可追溯到OICQ的运营时期。尽管当时腾讯的硬件设备、研发费用、技术力量等诸多条件明显不足，但它依然重视每一个用户的反馈，改进的脚步从未停止。马化腾在腾讯创办12年时所发的内部邮件中就提到：“真正的危机从来不会从外部袭来。只有当我们漠视用户体验时，才会遇到真正的危机。”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没有成功出售OICQ，被迫更名QQ，3Q大战……一次次的有惊无险才让我们见证了一个互联网帝国的诞生。QQ不是一棵“摇钱树”，而是一片种“摇钱树”的沃土，管理好这一方水土，才会有更加广阔的天地。世界瞬息万变，我们期待“小企鹅”在数字经济的大潮中可以走得更好更远。

知识链接

湿世界：未来社会是湿的。这里是指借由QQ、博客、维基百科这样的社会性软件，人与人之间充满了人情味，变得湿乎乎的。

在湿的世界里，人们不再像机关、工厂那样永远地靠正式制度强制地待在一起，而是可以轻易地在网上组建各种群体，发现志同道合的人，以从前无法想象的方式一起从事某个项目，人们可以凭兴趣快聚快散。

在互联网这项伟大技术的第一阶段，即从1995～2000年时，网络的社会应用尚未得到优化。每个人激动的是信息的分发和商业的成效。基本上我们在网上重建了旧有的模式：点对点的交易，报刊平移上网等等。等到2000年以后，如此众多的人来到网上，网络拥有了真正的社会密度。在你所属的社会群体中，如果每个人都在网上，你就可以确定使用在线工具协调这一群体的社会和商业生活。你可以用网络发起旅游，展开团购以及各种各样的群体活动。

这种借由“湿件”和网络技术所聚合的力量，已经从量变走向质变，从线上跨越到现实世界。未来，全球 ——无论是虚拟还是现实，都将是一个全新的“湿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