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引领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引擎

陈文杰

“數字经济”的概念源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美国。20多年来，由于互联网的普及，以计算机、网络、通信为代表的现代信息技术革命催生了数字经济。数字经济是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是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的主要经济形态。它在短时间内爆发式增长，深刻影响并重构了世界经济和全球产业发展格局，成为世界公认的新经济、新形态、新动能。世界正在进入以信息产业为主导的数字经济时代，数字经济也将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上创造前所未有的奇迹。

对数字经济的认识

蒸汽动力学革命催生了以蒸汽动力使用为主要特点，以纺织业为主导产业的第一次产业革命。电磁动力学革命催生了以电的普遍应用为重要特点的第二次产业革命。第三次产业革命，则以原子能、电子计算机、空间技术和生物工程的发明和应用为主要标志，其中以计算机、互联网、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移动智能终端为代表的信息技术变革，极大地推动了人类社会经济、政治、文化领域的变革，而且也影响了人类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即将到来的第四次产业革命，是以人工智能、清洁能源、机器人技术、量子信息技术、可控核聚变、虚拟现实以及生物技术为主的技术革命。发展数字经济已成为全球共识，被称为“打开第四次工业革命之门的钥匙”。

数字经济具有快捷性、高渗透性、自我膨胀性、边际效益递增性、外部经济性、可持续性等特征，一般认为数字经济的发展遵循三大法则：一是梅特卡夫法则，即网络的价值等于其节点数的平方;二是摩尔定律，是指计算机硅芯片处理能力每18个月翻一番，而价格减半;三是达维多定律，是指进入市场的第一代产品能自动获得50%的市场份额，任何企业在本产业中必须第一个淘汰的就是自己的产品。只有像这样不断否定自己，推出新的产品，才是企业的唯一出路。

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新型的经济形态，主要包括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数字经济的发展，实现了信息技术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成为三次产业融合发展的平台和枢纽，推动产业数字化，发挥对经济发展的放大、叠加、倍增作用，提高了供需匹配效率、资源利用率和全要素生产率，同时还催生了新经济、新业态、新模式，为经济注入新的发展动力。数字化、虚拟化、智能化技术将贯穿产品的全生命周期;柔性化、网络化、个性化生产将成为制造模式的新趋势;全球化、服务化、平台化将成为产业组织的新方式。在制造领域，生产向协同化和智能化方向发展，设计、工艺、装备、管理、服务全面升级;柔性制造、网络制造、绿色制造、智能制造不断发展，生产效率、产品质量和经济效益获得极大提升。在服务领域，平台经济、分享经济、体验经济发展迅速，形成新的数字化场景、数字工厂、数字制造、数字支付、数字生活，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生产生活。在农业领域，数字农业、智慧农业等新模式兴起，电子商务平台为农产品市场提供了一个不受时间和地域限制的“24小时市场”，促进了乡村振兴。

随着数字化的不断普及，年龄、性别、区域、城乡间的“数字鸿沟”不断缩小，持续形成更具包容性的数字普惠，不同群体可以更公平地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大数据被视为未来竞争的战略资产，正日益对全球生产、流通、分配、消费活动以及经济运行机制、社会生活方式和国家治理能力产生重要影响。随着5G、AI等技术的不断普及，社会的一体化、智能化程度将获得前所未有的提升。人工智能在全球范围内蓬勃兴起，催生出“云”上银行、无人餐厅、移动支付、互联网法院、互联网医院、远程治疗、智慧养老等众多新业态、新模式。

数字经济成为国家竞争的先导力量

2008年的国际金融危机使全球经济遭受重创，进入深度调整的新阶段。那时，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的爆发，为经济社会发展注入了强劲动力，成为全球经济复苏的重要驱动力，也成了推动全球产业变革的核心力量。

欧美发达国家先后制订了各自的国家数字化战略：美国正在推动数字技术产业从移动互联网，向云计算和人工智能升级，数字经济规模已超10万亿美元，居全球首位，占GDP比重超过58%，在数字经济革命中保持着良好的发展势头。德国实施“工业4.0”战略，在国家战略层面明确了制造转型和构建未来数字社会的思路。韩国出台了《智能信息社会中长期综合对策》，布局量子计算、神经形态芯片等下一代数字技术。与此同时，中国的数字经济也在快速崛起。麦肯锡全球研究院于2017年12月发布的《数字时代的中国：打造具有全球竞争力的新经济》报告指出，随着数字化进程的推进，中国已经是全球数字技术领域的领头羊，且未来发展潜力巨大。为了推进国际数字合作，中国倡导发起《二十国集团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和《“一带一路”数字经济国际合作倡议》，加快推进“数字丝绸之路”、“数字自贸区”建设，构建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为重点的全球数字贸易网。目前，我国网信企业积极参与了170多个国家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与超过16个国家签署了“数字丝绸之路”建设合作协议，联合了7个国家共同发起了“一带一路”数字经济合作倡议。

国际社会加强数字经济战略部署

2013年时，全球市值最高的10家公司中，有9家在北美，1家在欧洲，其中有7家来自于传统产业，3家来自数字经济产业。而目前全球市值最高的10家公司中，8家来自美国，2家来自中国，来自传统产业的公司只剩3家，而且都排在前10名的靠后位置。福布斯发布的截至2018年10月全球市值最高的科技公司名单中，苹果的市值突破万亿元，达到1.1万亿元，亚马逊的市值达到9620亿元，已非常接近万亿元规模。中国企业阿里巴巴与腾讯上榜，分别位列第6名与第7名。

中国各地区数字经济步入发展快车道

我国数字经济已经逐渐变成领跑者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先后颁布了《国家信息化发展战略纲要》、《网络安全法》，明确了宽带中国、互联网+行动计划、大数据发展战略、《“十三五”国家信息化规划》等顶层设计，开始强力推进信息化发展。十九大报告提出：“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建设网络强国、数字中国、智慧社会”。2018年8月2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致首届中国国际智能产业博览会开幕式的贺信中提出：“加快推进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努力推动高质量发展、创造高品质生活。”2018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给第五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信中指出：“为世界经济发展增添新动能，迫切需要我們加快数字经济发展。”近年来，随着我国网络提速降费、大数据、分享经济、工业互联网、信息消费等一系列重大政策的推进实施，各地纷纷加大了支持力度。

与西方发达国家不同，我国是在还没有完成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之时，就迎来了信息化的空前机遇，数字经济加快了我国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的进程。目前，我国拥有世界上最多数量的网民，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互联网市场和数据资源国家。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2018年度《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8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到8.29亿，互联网普及率达到59.6%。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与就业白皮书（2019年）》显示， 2018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31.3万亿元，增长20.9%，占GDP比重为34.8%。从区域来看，长三角地区正携手打造世界级数字经济创新高地，数字经济规模最大，达到8.63万亿元;珠三角地区次之，数字经济规模为4.31万亿元;紧随其后的是京津冀地区，数字经济规模为3.46万亿元;东北老工业基地和西北地区数字经济发展相对较慢，分别为1.60万亿元和1.26万亿元。从省际来看，广东省规模最大，超过4万亿元;贵州省增速最快，超过20%;北京市数字经济规模占比最高，超过50%。从全国产业结构来看，2018年数字产业化规模达到6.4万亿元，占GDP比重为7.1%。2018年产业数字化规模超过24.9万亿美元，占GDP比重为27.6%。

另外，数字经济吸纳就业的能力显著提升，2018年我国数字经济领域就业岗位为1.91亿个，占当年总就业人数的24.6%。中国的网络购物、移动支付、共享单车等数字经济新业态新模式走在世界前列，在电子商务、电子信息产品制造等诸多领域取得“单打冠军”的突出成就，形成了全球最大的电子商务市场，诞生了阿里巴巴、京东等巨型网络零售企业。10年前，中国的零售电商交易额不到全球总额的1%，如今占比已超过40%，超过法、德、日、英、美等5国的总和。

浙江数字经济走在全国前列

早在2003年，浙江省就提出“数字浙江”建设，并将它列为“八八战略”的重要内容。2003年1月召开的浙江省十届人大第一次会议上，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指出：“数字浙江是全面推进我省国民经济和社会信息化、以信息化带动工业化的基础性工程。”当年9月，浙江省人民政府发布了《数字浙江建设规划纲要（2003-2007年）》。2014年，浙江省委、省政府把信息经济作为支撑未来发展的七大万亿级大产业之首。同年，世界互联网大会永久落户嘉兴乌镇，目前已成功举办5届。2016年11月，中央网信办、国家发改委批复浙江省建设首个国家信息经济示范区。G20杭州峰会发布“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后，浙江省把信息经济升级为数字经济。2017年12月，浙江省委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把数字经济作为一号工程，大力实施大数据战略，深化数字浙江建设，要全面建成全国数字产业化发展引领区、全国产业数字化转型示范区、全国数字经济体制机制创新先导区和具有全球影响力的数字科技创新中心、新型贸易中心、新兴金融中心。

2017年，浙江数字经济总量达到1.96万亿元，占GDP的比重为37.8%，位居全国前列。2018年，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5548亿元，比上年增长13.1%。杭州成为全球最大的移动支付城市和最便捷的“无现金城市”，被誉为“世界电商之都”和“移动支付之城”。杭州创建中国首个跨境电子商务试验区，eWTP（世界电子贸易平台）总部落户杭州，并以杭州为支点，连接全球网络贸易资源要素，打造“网络新丝路”。云计算产业进入全球第一方阵，阿里云成为全国最大、世界第三的公有云公司。淘宝网、阿里巴巴和支付宝分别成为全球最大的网络零售、产业电商和网上支付平台。2017年9月，专攻网络前沿技术创新的之江实验室成立;10月，阿里巴巴集团宣布3年投资1000亿元建设全球研究院——达摩院，全力打造“互联网+”世界科技创新高地。浙江正全面推行电子政务，将“最多跑一次”改革打造成为浙江全面深化改革的金字招牌，推动政府数据开放共享，推广应用“浙政钉”和“浙里办”，打造最佳营商环境。2015年7月，“乌镇互联网医院”作为中国第一家互联网医院成立。2018年8月，杭州成立全国首家互联网法院。

当前，浙江正在深入实施数字长三角、数字大湾区、移动支付之省、“城市大脑”、5G+、电子发票、智慧高速公路、未来社区、数字乡村、数字政府这十大标志性引领性数字化项目。

数字经济的未来展望

我国发展数字经济有着自身独特的优势和有利条件，起步快、势头好，在多数领域开始形成与先行国家同台竞争、同步领跑的局面，具备未来在更多领域领先发展的巨大潜力。

要深入发展数字经济，发挥其潜能，我们必须有所作为。一方面要深入实施数字经济领域的创新发展战略。抢抓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蓄势待发的机遇，争取抢占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发展先机。在基础软件方面，我国的工业互联网实力仍然落后，计算机操作系统、移动终端操作系统都是国外的。芯片是数字经济的“工业粮食”，但目前我国还是世界最大的芯片进口国，仍然受制于核心技术瓶颈。超前布局物联网、人工智能、柔性电子、量子通信、集成电路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的战略性前沿技术已迫在眉睫，加强自主研发仍然任重道远。特别是在以人工智能、物联网、增强现实、虚拟现实、区块链、数字创意、下一代网络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前沿，需不断实现突破性创新。

另一方面，要着力营造有利于数字经济发展的全球最佳营商环境。要切实优化投资环境，降低营商成本、提升政务服务，加快完善数字经济发展的政策支持体系，以适应数字经济新技术、新应用、新业态、新产业的发展。要推动社会协同治理，创造良好的法治环境。同时，要构建数字时代正确的价值理念、社会责任和行为规范，加快完善数据保障制度，积极参与推进全球统一标准的数字经济治理体系建设。

我国已是数字经济大国，在智能制造、电子商务、移动支付、共享经济、网络扶贫等领域拥有独特优势和发展经验。未来，我国在数字经济方面还将大有可为，我们已看到了数字经济辉煌时代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