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老屋

2019-06-25 02:04彭佼伶
新作文·初中版 2019年6期
关键词:灶房绿装肉香

彭佼伶

那儿,算得上一方净土,不知什么时候盖起了几间屋子。屋子不算大,却为几代人遮风挡雨。岁月无情,屋子渐渐破旧不堪,它最终还是被遗弃,静隐于喧闹的尘世中。远处的楼房高贵而华丽,老屋灰暗而矮小,没人愿意多看它几眼。可我却经常站在它的面前,久久不愿离去,心里泛起片片涟漪。

院子里的老树陪伴老屋很多年了,树干苍劲挺拔,枝叶郁郁葱葱,树上的鸟巢风吹欲坠,可从未掉落下来。老树,老屋,一幅充满沧桑感的水墨画。老屋地面凹凸不平,四周蛛网密布。蜡黄而残破的墙面是风的杰作,灶台是烟的画板,屋顶是阳光的通道,连烟囱表面也被时间雕琢成了甲骨文。

老屋,真的很老。

老屋·小鸡

儿时,老屋是我肆意奔跑、任意翱翔的无边星空,它像银河那样深邃邈远。那夜空的星就如我凝视你的眼睛,眨呀眨呀,却不见远方的影子。老屋不大,老旧矮小,却比天空还让我着迷。

还记得,屋外围了一圈篱笆,里面住着我忠实的伙伴。

清晨,它们愉悦地唱上一曲轻歌,时起时伏,娓娓动听,似在吹响前进的号角。

我幼小的身躯从被窝里钻出。才想起,忘记给它们添食了。

饱餐后的伙伴们斗志昂扬,我就像一位大将军,领着后面许多士兵,威风凛凛。

偶尔,我喜欢在窗前看那几只鸡在后面的山坡上激烈地角逐,看誰能在江湖称霸。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另一只鸡靠近,另一只鸡也毫不示弱,张开翅膀应战,即使头破血流,也绝不认输。

老屋啊老屋,我愿舍下一生岁月,换我天真时光,讨来一声久违,在岁月的长河里,铭记你朴拙淡雅的面容。

老屋·肉香

柳树舒展开了绿嫩的枝条,在微微的春风中轻柔地拂动,就像一群身着绿装的仙女翩翩起舞。夹在柳树中间的桃树也开出了鲜艳的花朵,绿的柳,红的花,美艳动人。屋旁的老树,满身的绿装,伸出巨臂,把老屋拥在自己的怀中。树上的鸟儿,唱着欢歌,似在欢迎我们的到来。

那一次,我和爸爸妈妈回到了老屋。

“回来了!好,真好!”奶奶乐开了花,连声说道。

爷爷连忙从灶房里出来:“哎哟!我的小孙女!又长高了啊,一会儿给你尝尝这红烧肉!”

我开心极了:“爷爷,我来帮您!”

灶房里香气弥漫,爸爸在为爷爷添柴,生疏又熟悉的手上多了几丝炭黑。爷爷在掌勺,浓浓的肉香扑鼻而来。奶奶在添饭,我端上桌子。

多希望时光静止在这一刻,在这儿,在这个破旧的老屋里,我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春风细雨,绿柳青青,老屋灯光,饭香弥漫,笑声频传。“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的日子,让我“沉醉不知归路”。

春风细雨里,老屋的温暖祥和让我铭记于心。

老屋·梦呓

岁月匆匆,一晃十年。老屋变成了钢筋混凝土的新屋子。村子里一排排小洋房,熠熠生辉,豪华大气,早已没有了村庄的容颜。

一个假期,我又回到了老屋。

站在白皙明净的新屋子前,不变的是爷爷奶奶那熟悉的笑容。

奶奶的头上全是银丝,眉头眼角的皱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背也越来越驼。爷爷的动作有些迟缓,健硕的身体没有了昔日的风采。

老屋早已成了新屋,从前那样的慢生活早已离我远去,我环视着浩瀚天空里那棵盘曲的大树,往日那一段段旧时光,仿佛又呈现在眼前。

“没有老房子,一点都不好玩!”我喟然长叹。

“你照样可以玩呀!”爷爷说。

“不好玩!”我大声长叹。

望着眼前的村庄,望着一排排的楼房,我没有了玩的兴致。是我长大了吗?是老屋不在了吗?我不知道。

那天睡在家乡的楼房里,梦里我与你相遇,你唤我一声少年,我笑你怎么唤起我的旧称来。不过,倘若你我并非同一次元,我也只能苦笑,你当年模样,今在何处寻觅。

我将离去,因为老屋不在。我只盼望夜夜有梦,在梦中找寻那失落的记忆,那淡雅的水墨画,让它伴着我读高中,上大学。

我想跨越岁月星河,拨动偌大星球,换一身旧时衣裳,听一首陈奕迅的《好久不见》,躲过离别的黄昏,享受初生的黎明,去见记忆中的你。

(指导老师:代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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