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君
历代选本都是选优的,一首诗如果入选多次,也就成为了经典。选家名气有大有小,才份有高有低,阅读有宽有窄,兴趣有东有西,且大多皆随人作嫁,依傍大流时稍微有些自己的主张,皆足以名家。无他,选家一般读书皆不多故也。如果我们不选优,反过来选最差,相信许多选家都会缩手逃避,原因也简单,唐代也与任何一个时代一样,只有更差,没有最差。我想做一次大胆尝试,以无耻、无良为恶诗之入选标准,挑一些出来看看那个伟大时代一些不为人知的角落。“恶诗”一辞,见《国史补》,为德宗皇帝玉音,非我杜撰。随得随写,排名不分先后。
一、 张怀庆:《窃李义府诗》
生情镂月成歌扇,出意裁云作舞衣。照镜自怜回雪影,时来好取洛川归。
据《大唐新语》卷一三录诗。张怀庆,官枣强尉。爱偷人文章,时称张狗儿。大约高宗至武后时在世。李义府是太宗至高宗时名臣,蜀人,门阀林立的时代觉得有些孤立,年轻时得缘见到太宗,侍宴咏乌,有“上林多少树,不借一枝栖”的感慨,太宗得见,即告:“我将全树借汝,岂但一枝。”(据《太平广记》卷二二一引《定命录》)要占全树,那就要窥探时机,他看准高宗对武昭仪的用情,拥立武为后,投机成功,做到宰相,不久遭贬斥而死。人品有疵,才气还是有的。据说高宗即位前,天下歌《堂堂》,不知何时,李义府也做了一首:“镂月成歌扇,裁云作舞衣。自怜回雪影,好取洛川归。”写一个女子的歌舞姿态,是否有寓意,不甚清楚,如果有比附,毕竟还是原创吧。张怀庆也想附庸风雅,但才分有限,那就一个字:偷。每句加两个字,作为自己的作品发表了。手段拙劣,为时所笑,留下“活剥张昌龄,生吞郭正一”的讥语。成语“生吞活剥”,就源于此。前句一作“活剥王昌龄”,误,王昌龄成名要晚半个世纪。学术规范古今皆讲究,唐人对抄袭也深恶痛绝。
二、 裴玄智:《化度寺寝房内题诗》
放羊狼颔下,置骨狗前头。自非阿罗汉,安能免得偷。
诗录《太平广记》卷四九三引《辨疑志》。此诗更早的文本见韦述《两京新记》卷三,作“将羊遣狼放,放置狗前头。自非阿罗汉,谁能免作偷”,可能更接近原貌。化度寺是隋唐之间长安名寺,其地本为隋名臣高颎宅。隋初,名僧信行从山东来,大唱三阶佛法,以精苦忍辱为宗,说人有三等,贤、愚、中庸,皆可循阶修行。高颎信之,为之立院安顿,进而舍宅为寺。其后三五十年,三阶佛法空前盛行,舍施财物不可勝计。最初还管理有序,分三份,一份给天下僧寺增修之用,一份布施天下灾饥民众,一份充寺僧日常花费。太宗贞观间,也就是欧阳询书写《化度寺邕禅师碑》的前后,寺内财物委托沙门裴玄智管理。裴在寺洒扫十多年,戒行修谨,主持僧见他行无玷缺,很放心,让他独守无尽藏院。裴密盗黄金不知其数,从未引起怀疑。某次出外,失踪不还,寺僧方搜其寝房,见壁上题了这么一首诗。这是小偷的得意表白,更将寺僧对他的信任,比作放羊在狼嘴前,放肉骨在狗前头,自比轻贱如此。阿罗汉是了脱生死、证入涅槃的佛徒,应该超越贪欲,裴说自己不是阿罗汉,难免会见财动心。在寺内伪装修行十多年,最终以盗财远遁收场,临走还留诗羞辱寺僧,这是什么人啊?真该下地狱。
三、 崔融:《和梁王众传张光禄是王子晋后身》
闻有冲天客,披云下帝畿。三千上宾去,千载忽来归。昔偶浮丘伯,今同丁令威。中郎才貌是,柱史姓名非。祗召趋龙阙,承恩拜虎闱。丹成金鼎献,酒至玉杯挥。天仗分旄节,朝容间羽衣。旧坛宫处所,新庙坐光辉。汉主存仙要,淮南爱道机。朝朝缑氏鹤,长向洛城飞。
诗录《文苑英华》卷二二七。崔融是高宗至武后间有名的诗人,与陈子昂、李峤等关系不错,诗文也负盛名,绝非不知廉耻人物。他最好的诗是《关山月》:“月出西海上,气逐边风壮。万里照关山,苍茫非一状。汉兵开郡国,胡马窥亭障。夜夜闻悲笳,征人起南望。”气象雄浑,意境苍茫,无愧李白以前最好的边塞诗。梁王是武三思,武后异母兄武元庆之子,与武后亲缘既近,在武氏诸人中能力亦稍好。照理三思应得到武后信任,但他也忌讳武后亲近的几位小鲜肉,先是薛怀义,后是张昌宗、张易之兄弟。清人赵翼说人主富有海内,广蓄嫔妃,武后女主,有几个男伴也正常。其实二张走红之时,武后已年近八十,也就有几个体己的人说说话而已。问题就在于专制时代,谁能得人主欢心,立即为众人所围绕。武三思亲为张易之作传,说他是古仙人王子晋后身,在缑氏山为他立生祠,还有人编“人说六郎似莲花,我说莲花似六郎”的无耻段子来捧场。三思作《众传张光禄是王子晋后身》,众人追和,据说崔融这篇做得最好。后来武三思的原唱和众人和作都没有存下来,存下来的只有崔融这篇。文词华丽,用典精美,拍马的痕迹至少来说比较高明,读者可仔细把玩,我就不分析了。读得懂的人当然有所腹诽。据说苏味道曾与崔融相遇,互相调侃。崔说我诗不如你,因无“银花合”,指苏《观灯》诗有“火树银花合”句。苏说你有“金铜钉”,即指此诗中“昔日浮丘伯,今同丁令威”二句。讥讽而仅说细节,恰是极端年代的全身之道。记录此事的《本事诗》,说诗是张昌龄作,也是同样缘故吧。等到神龙中兴,崔融受命为武后撰哀册文,据说因运思过度而亡。极权年代,文人日子不好过,夹缝中求生存更辛苦。谴责崔融无耻,自属不刊之论,但你皇家复辟,妈还是亲妈,难写的文章丢给文士,对崔融也不能不有些同情。
四、 白居易:《不能忘情吟》
鬻骆马兮放杨柳枝,掩翠黛兮顿金羁。马不能言兮长鸣而却顾,杨柳枝再拜长跪而致辞。辞曰:主乘此骆五年,凡千有八百日。衔橛之下,不惊不逸。素事主十年,凡三千有六百日。巾栉之间,无违无失。今素貌虽陋,未至衰摧;骆力犹壮,又无虺。即骆之力,尚可以代主一步;素之歌,亦可以送主一杯。一旦双去,有去无回。故素将去,其辞也苦;骆将去,其鸣也哀。此人之情也,马之情也,岂主君独无情哉?余俯而叹,仰而咍,且曰:骆骆尔勿嘶,素素尔勿啼。骆反厩,素反闺,吾疾虽作,年虽颓,幸未及项籍之将死,亦何必一日之内弃骓兮而别虞兮!乃目素曰:素兮素兮,若为我歌《杨柳枝》。我姑酌彼金罍,我与尔归醉乡去来。
诗录《白氏长庆集》卷七一,字句据日本存古抄和刻有些改动。诗前有长序,作者自称既老又病风,为节省家用,将无用之物除去。有马,乘之有年,行走很稳。现在骑不动了,于是卖掉。素指善歌《杨柳枝》的侍女樊素,也即因“櫻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著名的美女。白公老矣,女也成了“长物”,即多余之物,于是放之,这就有了让白公难以忘情的瞬间:“圉人牵马出门,马骧首反顾一鸣,声音间,似知去而旋恋者。素闻马嘶,惨然立且拜,婉娈有辞,辞毕涕下。”马回首反顾,长鸣恋主,樊素听到马叫,意色惨然,告辞时潸然泪下,作者于是情动五内:算了算了,你们还是回来吧,我也舍不得啊,我毕竟还没有到项王别姬那样困境啊,因此作此诗。粗心读者也许会很感动,白公情及弱女,更无论老马。但我特别愿意指出,在这首诗中,美女与马一样是家中置备的物件,美女与马一样都曾是白公的喜爱之物。现在老了,驭马无力,听歌已烦,那就都省了吧。临别当然是痛苦的,无论序或诗,白公都是一句马,一句素,一段马,一段素,写得情真意切。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理所当然将他所占有的女人看得和马一样地重要或不重要。习惯了,因此他全然没有注意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他早年写过愍宫人的大量诗歌,知道让宫人老死深宫之不人道,也知道明君放宫人嫁军卒之善行。他如果将樊素当人看待,至少要为她的未来考虑,即便三十或近四十年纪,也当择人而嫁之,家养奴仆也行。但他就这样让圉人牵马出卖的同时,让樊素一块走,总怀疑也是交给牙人卖几个小钱。再说“不能忘情”,令人感到虚伪。台湾前辈学者费海玑,曾在《大陆杂志》刊文《白居易的私生活》,揭白氏诗文中夫妻感情淡薄,而有一大批莺莺燕燕的声伎围绕,他也不加掩饰。日本学者特别关注唐代贱民社会生存状况,人口买卖普遍存在。明乎此,可以理解白公与樊小姐的真实关系。
五、 黄山隐:《向竹吟》
积尘为太山,掬水成东海。富贵有时乖,希夷无日改。绛节出崆峒,霓衣发光彩。古者有七贤,六个今何在?
诗录《云溪友议》卷下。作者黄山隐是一位江湖游士,吹牛不嫌其大,自吹不弃其妄。听说鄂岳观察使某公(一说皇甫大夫,一说王相公,都难以证实)好道,于是找上门来,献上这首诗。首二句说自己道术高明,次二句说眼下有些落魄,但信道不移,再二句说自己也捧某公,最后说自己是古之神仙,六个已死,惟自己还在。类似的骗术,张果玩过一次,见玄宗,说自己已数百岁,有长生术,玄宗信了,赏他大批金银,张果不争气,回家就挂了。黄山隐听说某公好道,于是重演故事。某公何等聪明,也许见骗子多了,认为如是真道士,应该“名利俱捐”,视富贵如浮云。于是派军将送绢百匹和钱一百千文相赠,大约还承允授官。黄山隐大喜过望,立即修书拜谢,脱其道服,饰以青衿,态度也谦恭有礼。某公判明是非,还其一诗云:“道士黄山隐,轻人复重财。太山将比甑,东海只容杯。绿绶藏云帔,乌巾换鹿胎。黄泉六个鬼,今夜待君来。”立即将他喀嚓斩了:与那六个早已死去的仙人团聚吧。对骗子用重典,是有些过分了,但唐代节度使皆主政专杀,这样也好,以后看谁还敢行骗。
六、 佚名:载初元年沙州歌谣
于昭武王,承天剪商。谁其下武?圣母神皇。穆斯九族,绥彼四方。遵以礼仪,调以阴阳,三农五谷,万庾千箱。载兴文教,载构明堂。八窗四闼,上圆下方。多士济济,流水洋洋。明堂文兴,百工时揆。庶人子来,鼛鼓不胜。肃肃在上,无幽不察,无远不相。千龄所钟,万国攸向。俗被仁礼,家怀孝让。帝德广运,圣寿遐延。明明在下,于昭于天。本枝百代,福祚万年。惟彼洛邑,圣母营之。惟彼河水,神皇清之。穆穆帝子,圣母生之。浩浩海渎,神皇平之。福兮佑兮,在圣母兮。盛兮昌兮,在神皇兮。圣母皇皇,抚临四方。东西南北,无思不服。秃发狂瞽,侵我西土。皇赫斯怒,爰整其旅。荒徼之外,各安其所。穆穆圣君,受天之佑。圣皇为谁?神皇圣母。于万斯年,受天之佑。永淳之季,皇升玉京。如丧其考,人不聊生。裴徐作衅,淮海波惊。皇皇圣母,定纵服横。绥以大德,威以佳兵。神谋独运,天鉴孔明。危邦载静,乱俗还平。河图洛书,龟背龙胁。既营大室,爰构明堂,如天之堰,如地之方。句含五色,吐纳三光,傍洞八牖,中制九房。百神荐祉,膺干之统,得坤之经。子来之作,不日而成。不得有得,有得非名。如天之寿,于万斯龄。黄山海水,蒲海沙场。地邻蕃服,家接浑乡。昔年寇盗,禾麦凋伤。四人扰扰,百姓遑遑。圣人哀念,赐以惟良。既抚既育,或引或将。昔靡单袴,今日重裳。春兰秋菊,无绝斯芳。
诗录敦煌遗书伯二○○五、伯二六九五《沙州都督府图经》卷三,前有序:“神皇圣氏,生于文王,文王之祖,生于后稷。故诗人所谓生人,尊祖也。”末云:“右唐载初元年四月,风俗使于百姓间采得前件歌谣,具状上讫。”载初元年(690)是武后称帝那年,风俗使到敦煌采听民间的反映,于是有了这么一大篇宏伟的颂辞。据说是在民间采得,但仔细读读,是一首模仿上古《诗经》中雅颂而作的颂歌,那个时代的民间哪有么高的水平。全部敦煌遗书中的存诗,我们都读到了,当地人的最高水平,大约接近京洛、江南文人写作的中等偏下水平。这篇歌谣,一看就知是高等级文人的刻意编造。虽然神皇,也就是今人很不通地称作武则天的那位老女人,刚登基几个月,颂声已经将所有一切功绩,都归于她的经营。“惟彼洛邑,圣母营之。惟彼河水,神皇清之。穆穆帝子,圣母生之。浩浩海渎,神皇平之。福兮佑兮,在圣母兮。盛兮昌兮,在神皇兮。”神皇与圣母交替歌颂,根本不在乎她老人家是如何踩着老公和儿子肩膀篡夺政权。然后颂她如何平定内外叛乱,颂她“圣母临人,永昌帝业”,至于改国号为周,于唐当然是背叛,那就不要说了。最后要说到万民乐业,全民拥戴,还不忘作出前后对比:“昔靡单袴,今日重裳。”以前我们没有裤子穿,今日有好多套衣服,真是新旧两重天。编造者显然忘了,现在台上的是神皇,稍早在帝位的是她丈夫高宗,再往前是她公公兼前夫主,有名的太宗,且有贞观之治的美名。管他呢,谁在台上就捧谁,所有的歌颂都用最高级别的形容词。这是武后时期政治的显著特征,自捧既不厌其烦,乐听臣下之歌颂更容不得一点不同声音。了解于此,就该明白那些人看到乾陵无字碑,就感叹女主具有让后世评说的高风亮节。对这些无知者,真该给几个耳刮子。
七、 徐令:《示女诗》
深宫富贵事风流,莫忘生身老骨头。因共太师欢笑处,为吾方便觅彭州。
诗见后蜀何光远《鉴诫录》卷八,说唐末陈敬瑄任西川节度使时,有爱姬徐氏,甚有美色。徐氏的父亲任郫城宰,即今成都北郊,旧郫县的县令。徐父在红绡上写了以上二十八字,偷偷让其妻带入陈府,私示其女。诗意很简单,你嫁了阔人,可以在深宅大院内享尽富贵荣华,千万不要忘了生身父亲,还剩一把老骨头,沦落如此。你要努力讨太师欢心,时机恰当处,为我讨一个彭州刺史的美差。陈敬瑄,《新唐书》卷二二四有传,是僖宗时大宦官田令孜的亲弟,出身卑贱,进入神策军后,夤缘进职,中和至景福间任职中枢,任西川節度使亦达六七年。唐末乱世中,朝廷大权既为群小所控,在地方上更为所欲为。这位徐令不知何名,也不知出身高下,但无廉耻如此,也足为天下崩坏之际的一段小插曲,可为浩叹。
八、 崔涯:《嘲李端端》
黄昏不语不知行,鼻似烟囱耳似铛。独把象牙梳插鬓,昆仑山上月初生。
诗录范摅《云溪友议》卷中。这位崔涯是张祜的朋友,两人经常在一起喝酒胡闹。有次他因醉作《侠士》诗:‘太行岭上三尺雪,崔涯袖中三尺铁。一朝若遇有心人,出门便与妻儿别。真是侠胆如虹。名声大了就会引来骗子。有人来找张祜,携一布囊,血殷于外,说平生恩仇,仇人已杀,首级在此,恩人不远,借十万缗去酬恩,吓得张祜马上给钱。久等不来,开布囊视之,乃一猪头。此为《儒林外史》张铁臂故事的原型。崔涯留下的诗与事远不及张祜的丰富多元,从仅有的几首存诗看,他就是唐朝的一位拆白党。唐朝妓院经营合法,你有钱消费,进出任便。崔涯不仅好这口,更利用自己的诗名,搬弄是非,戏弄妓女。如《嘲妓》云:“虽得苏方木,犹贪玳瑁皮。怀胎十个月,生下昆仑儿。”苏方木是主治产后血胀的药材,玳瑁皮指用玳瑁甲壳做成的装饰品,昆仑儿指从南亚引进的黑奴。几句联读,可知用意之恶毒。不知何故,名妓李端端得罪了他,他即作前诗来讥讽。前两句说端端容貌丑陋,后两句说她用象牙梳子插在头上,如同在专产黑奴的山上升起了月亮,极写她皮肤之黑。端端无可奈何,只好任栽,小心翼翼地到崔、张二人经过处,再拜赔礼道歉:“端端祗候三郎、六郎,伏望哀之。”崔涯大感得意,再为端端写一诗,有“一朵能行白牡丹”之句。崔涯以此为乐,人品可知。除了这些风流公案,他也没留下其他事功。他在家也轻薄太太与老丈人,偏偏这位老丈人是河朔军将,不甘婿辱,立命女儿出家为尼。这回崔涯认栽,哭也没用。
(作者单位:复旦大学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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