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烨 王育红[南通大学文学院,江苏 南通 226019]
唐宋词中普遍存在同调异名现象,即一个词调除本名外另有数目不等的别名,这在一些著名的词谱中均有记载。清人万树的《词律》录词调660个,将词调本名与异名一一罗列。王奕清等人编纂的《钦定词谱》列举更为详尽,录词调826个,并对《词律》存在的不足之处进行补充。据统计,其中230余调都存在改名现象,少则一个,多则五六个,甚至如《念奴娇》别名达20余个。词调改名现象较为普遍,这与文人填词过程中的不断改名有关。
词调命名之初往往“名”与“实”相统一,词人缘题而赋,随着题材的扩大,调名随之发生改易。万树《词律·发凡》有云:“词有调同名异者,如《木兰花》与《玉楼春》之类,唐人即有此异名。至宋人则多取词中字名篇,如《贺新郎》名《乳燕飞》、《水龙吟》名《小楼连苑》之类,张宗瑞《绮泽新语》一帙皆然。然其题下自注,寓本调之名也。后人厌常喜新,更换转多,至庞杂朦混,不可体认。所贵作谱者合而酌之,标其正名,削其巧饰,乃可遵守。”在词创作中,不同词人会根据相应的要求改变词调的本名,从而使得词调异名增多。同调异名是唐宋两代普遍存在的现象,种类繁多,不同的词调异名有不同的方式和类型。经笔者归纳,唐宋词同调异名的成因主要有以下三种。
化用名篇名句改易调名是同调异名现象中最常见的一种。苏轼对整个词史的影响可谓深远,在同调异名现象中亦有重要贡献。不少词人因激赏苏轼的词句,将其词中字句化为调名进行填词。如苏轼《贺新郎》一曲,其中词句被多次改为新名:
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熟。帘外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
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秾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又恐被、秋风惊绿。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
杨湜《古今词话》记载:“子瞻之作,皆目前事,盖取其沐浴新凉,曲名贺新凉也。后人不知之,误为贺新郎,盖不得子瞻之意也。”杨湜认为苏轼此作乃风流太守之韵事,胡仔不以为然,其在《苕溪渔隐丛话》中驳斥道:“野哉杨湜之言,真可入笑林。东坡此词,冠绝古今,托意高远,宁为一娼而发邪。”无论此词是否苏轼为歌伎所作,这对孪生兄弟一样的同调异名也是词史上一桩轶事。除《贺新郎》外,此调又被改为《乳燕飞》《风敲竹》,皆来自苏轼这首词作。更有甚者如《念奴娇》,因苏轼一曲“大江东去”而有四个异名。苏轼填此词后,引得无数文人墨客激赏,不少词家更是摘取其中字句另改新名,如《大江东去》《酹江月》《赤壁词》《酹月》等。据统计,两宋词人以词调异名创作的《念奴娇》词,人数多达94人,共186首,其中以《酹江月》调名填词者最多,共104首。可见苏轼此词影响之广泛。除此之外,《卜算子》一调亦因苏轼名作《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居作》中名句“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改名《缺月挂疏桐》。
如果说苏轼的“大江东去”为词史注入了豪迈气概,那么秦观的“小楼连苑”则捍卫了词的雅正传统。秦观词作虽不多,名篇却不少,许多名篇佳作被后世反复吟咏。从同调异名角度亦可窥得其词史影响。《水龙吟》是秦观的代表作:
小楼连苑横空,下窥绣毂雕鞍骤。朱帘半卷,单衣初试,清明时候。破暖轻风,弄晴微雨,欲无还有。卖花声过尽,斜是院落,红成阵、飞鸳甃。
玉佩丁东别后,怅佳期、参差难又。名缰利锁,天还知道,和天也瘦。花下重门,柳边深巷,不堪回首。念多情,但有当时皓月,向人依旧。
这首词上片写女主人公思念恋人,红颜憔悴,下片从男方角度着笔,续写别情。全词含蓄蕴藉,有着悠悠不尽的情意。杨樵云激赏此词,以秦观首句改立新名,填一首《小楼连苑·梅》(一枝斜堕墙腰),可见其对秦观词婉约本色的继承。《水龙吟》调名源自李白诗句“笛奏水龙吟”,单看调名便能感受这份豪放飘逸。而《小楼连苑》一名确乎更能体现少游词的清丽婉约,彰显词意与文情。再如秦观的又一名篇《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这首词充分体现了秦观词极强的审美特性和艺术魅力。“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激励了无数天下有情人。《钦定词谱》载:“此调又名《金风玉露相逢曲》,因韩淲词,取秦观词句。”韩淲赞赏秦观“金风玉露一相逢”句,故填词时将词调改名为《金风玉露相逢曲》。
除苏轼、秦观名篇名句被多次化用改名外,还有一些名人名句也曾被化用。如《谒金门》一调,因韦庄词首句“空相忆,无计得传消息”又名《空相忆》;因冯延巳一阕《谒金门》(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中结句“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又名《闻鹊喜》,周密填此调名为《闻鹊喜·吴山观涛》(天水碧染就一江秋色)……取名家名句易名不仅利于传播,而且能彰显词的情致意蕴。
除化用名篇名句为新调名外,一些词家主动摘取自己词中字句改易调名。词人“倚声填词”,不同的词调有着不同的唱腔,声情特征自然也各不相同,如《满江红》的激昂慷慨、《木兰花慢》的和谐婉转。词人为了抒发情思选择与文情相匹配的曲调,如此才能声情相合。更有词人为了“未成曲调先有情”,直接改易调名,使得词意与文情相得益彰,格外动人。贺铸乃其中典型,他有规律地大规模地改易调名在宋词史上留下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据钟振振校注整理本《东山词》,贺铸存词280余首,用调110多个。其中涉及改易调名有45调114首。详见下表:
贺词调名 通用调名 含调名的词句剪朝霞 鹧鸪天 剪刻朝霞钉露盘惜余春 踏莎行 年年游子惜余春念良游 满江红 访旧游,人与物俱非,空城郭独倚楼 更漏子 一叶落,几番秋,江南独倚楼梦江南 太平时 苦笋鲥鱼乡味美,梦江南群玉轩 小重山 群玉轩中迹已陈负心期 浣溪沙 回首武湖乘兴地,负心期醉梦迷 丑奴儿 一枕浓香醉梦迷采莲回 临江仙 缓歌轻调笑,薄暮采莲归试周郎 诉衷情 时误新声,潘试周郎
贺铸其词虽多依旧调,但却喜立新名。如贺铸将《鹧鸪天》改名为《半死桐》(重过阊门万事非),成就千古佳作,与苏轼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并称为宋代悼亡词的双璧。贺铸在词中运用了“半死桐”的典故,枚乘《七发》:“龙门之桐……其根半死半生”。梧桐半死,常用来比喻丧偶,贺铸将词调易名为《半死桐》,无疑是与词中的字字血泪相映衬烘托。凄婉苦涩之感顿生,使得这首词在艺术上情思绵长,婉转清丽。调名与内容呼应,最大限度地渲染了词境。这一妙笔,使得词人的情思和词的意境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表达和渲染。后世不少词人在填词时也沿用《半死桐》这一调名,可见贺铸这一改不仅为自己的词作添色,也为后世所接受和流传。此外,贺铸多次改此调名,分别取自己词句“袖手低回避少年”“剪刻朝霞钉露盘”“ 别有倾城第一花”“ 化出白莲千叶花”改名为《避少年》《剪朝霞》《千叶莲》。贺铸改易调名显然是有意为之,并且多数改易后的调名更贴合词意,为词作增色不少。如果我们单纯就事论事,仅仅研究词人对调名的改易是远远不够的,更要结合词人生平,知人论世。贺铸其人“仪观甚伟,如羽人剑客”,有时又“反如苦寒一书生”,正是他的这种豪侠气概与苦读钻研的精神,促使其在调名上的改易以及在词境上的开拓,为后人填词提供了更为贴切的调名,也使得词延续雅致动听的传统。
除贺铸外,南宋的韩淲也曾大量改易调名。韩淲(1159—1224),字仲止,号涧泉,韩元吉之子。祖籍开封,南渡与父客居信州。韩淲的父亲在文学、政治上都颇有影响,与文学大家朱熹、陆游、辛弃疾往来频繁,对韩淲的创作不无影响。《全宋词》收录韩淲词作共197首,其主题都是表现归隐山林的闲逸以及对花鸟鱼虫的喜爱,以此展现其“便把山林寄此生”的人生志趣,从词调改名中亦能更为直观地了解韩淲其词、其人。笔者将韩淲改易调名部分列举如下:
韩词调名 通用调名 含调名的词句醉木犀 浣溪沙 一曲西风醉木犀骊歌一叠 鹧鸪天 只唱骊歌一叠休寿南枝 念奴娇 年年眉寿,坐对南枝花间意 菩萨蛮 新声休写花间意细雨吹池沼 蝶恋花 细雨吹池沼画屏春 临江仙 罗帐画屏新梦悄寻瑶草 点绛唇 更约寻瑶草话桐乡 满庭芳 甘棠遗爱,留与话桐乡翠圆枝 好事近 吟到翠圆枝上不怕醉 谒金门 不怕醉,记取吟边滋味
通过韩淲改易后的调名无一不体现其对隐逸生活的喜爱,如《浣溪沙》,韩淲多次自取其词句改名,因“芍药荼蘼满院春”改名为《满院春》;因“东风拂槛露犹寒”改名为《东风寒》;因“一曲西风醉木犀”改名为《醉木犀》;因“霜后黄花菊自开”改名为《霜菊黄》;因“广寒曾折最高枝”改名为《广寒枝》……在韩淲的词中,充满了“我本渔樵孟诸野,一生自是悠悠者”的超脱和豁达,他将词作中的字句化用到调名中,更好地体现其归隐山林、寄情山水的志向。在韩淲的笔下,山水草木都饱含诗情画意,如《浣溪沙》:“芍药酴醿满院春。门前杨柳媚晴曛。重帘双燕语沉沉。花映绿娇初日嫩,叶栖红小晚烟昏。轻雷不觉送微阴”,词人为我们铺开了一张春光潋滟的美好画卷。首句即点明描绘春景的主题,随后描写满院的姹紫嫣红。这里词人兴之所至,将调名改为《满院春》,更好地体现了这位隐士与林木花鸟为伴的高雅品性。词人多次以酒醉入调名,也让我们窥见其隐逸生活的闲散与浪漫。如果说贺铸改易调名是为了实现其词史留名的雄心壮志,那么韩淲改调则是为了抒写其隐逸山林的闲情雅趣,两者共同构成了唐宋词史同调异名的靓丽风景线。
词家自取其词句为调名也并非都是妙笔,又如南宋的张辑也曾大规模地改易调名,其《东泽绮语债》与贺铸的《东山词》在形式上相似,都将新旧词调一一标明。见下表:
张词调名 通用调名 含调名的词句东仙 沁园春 号我东仙貂裘换酒 贺新郎 把貂裘换酒长安市沙头雨 点绛唇 遥隔沙头雨碧云深 忆秦娥 碧云暮合忆萝月 清平乐 忆著故山萝月钓船笛 好事近 谁谓百年心事,恰钓船横笛花自落 谒金门 无风花自落比梅 如梦令 比著梅花谁瘦好溪山 阮郎归 西窗仍见好溪山山渐青 长相思 江南山渐青
张辑改调虽有规模,但不得不说,经他改易的调名不仅未能增加词意文情,反而破坏了原有的情致意蕴。如改《贺新郎》为《貂裘换酒》;改《沁园春》为《东仙》;改《如梦令》为《比梅》等,这些后改调名单从字面上看不知所云。又如《点绛唇》一调,《点绛唇》始出于江淹的“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点绛唇”三个字将词与美人红装紧密联系,有着不尽的旖旎风韵,张辑将之改为《沙头雨》,实乃不可为而为之。
中国本土的道教文化也对唐宋词的同调异名有所浸染。道教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一块沃土,孕育了独特的道教文明。从皇帝到平民,人们信仰道教,修仙炼丹,祈求长生不老,络绎不绝。首先,词的产生与道教不无联系。词这种音乐文学形式的诞生与流行离不开隋唐燕乐的形成与发展。无论是隋唐燕乐抑或流行的燕乐曲子词客观上都吸收了一定的道教音乐文化。《步虚声》乃道教音乐传统曲牌,后唐宋流传甚广,题材也大多为仙凡艳遇之类。词诞生之时,很多词牌名便以道教传说为名,据统计,仅在《花间》《尊前》等文人集中就有20余调,60余首词作与道教文化有关。《天仙子》《临江仙》《女冠子》《洞仙歌》等调单从调名就能判断与道教的关联,题材也大多用来表现女冠生活以及道教文化内容。其他如《忆秦娥》《喜迁莺》《忆仙姿》《月宫春》《巫山一段云》等调名与道教文化亦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其次,除词调本名外,从不少词调的别名中亦可发现道教的重大影响。如《忆江南》一调,《钦定词谱》载:因张滋有“飞梦去,闲到玉京游”句又名《梦仙游》;蔡真人有“铿铁板,闲引步虚声”句又名《步虚声》;丘第春亦填此调改名为《望蓬莱》。再如,《忆秦娥》一调得名于李白的“秦娥梦断秦楼月”,秦娥即道教传说中的弄玉,事见《列仙传》,又因“水天摇荡蓬莱阁”句,别名《蓬莱阁》。秦娥、蓬莱都是源于道教传记,此处用作调名以咏仙事。还有一些词调在改名中运用到道教的语词意象,如仙客、仙景、洞仙、吹箫侣、天女、青鸟、青鸾、彩鸾、玉华君、玉皇等都是有关道教文化的人物、意象和典故。
到金元之纪,全真道教兴盛。为传播思想、教化民众,全真七子将道教与文学紧密结合。大规模地改易词调,其改调的宗旨便是将“儿女情长”的调名改得“仙云笼罩”。最突出的如王重阳,作为全真教主,他大力宣传道家文化,不仅新创一些求仙问道的词牌,而且在原调名的基础上改得让其充满道家意蕴,初步统计如下:
词调正名 词调异名 词调正名 词调异名蓦山溪 心月照明溪 声声慢 神光灿卜算子 黄鹤洞中仙 南柯子 悟南柯惜黄花 金莲堂 韵令 三光会合瑞鹧鸪 报师恩 小镇西 五灵妙仙秦楼月 蓬莱阁 长相思 长思仙殢人娇 恣逍遥 小重山 玉京山望江南 蓬莱阁 系群腰 系云腰如梦令 无梦令 巫山一段云 金鼎一溪云上平西 上丹霄 海棠春 神清秀点绛唇 万年春 渔家傲 渔夫咏青玉案 青莲池上客 山亭柳 遇仙亭西江月 玉炉三涧雪 夜游宫 蕊珠宫黄莺儿 水云游 玉女摇仙佩 玉女摇仙辇行香子 热心香 黄河清慢 黄河清
王重阳对词调的改名是全真教中力度最大的,在此方面马钰受他影响颇深,除沿用王重阳改易后的调名外,还多次尝试修改调名,部分列举如下:
词调正名 词调异名 词调正名 词调异名瑞鹧鸪 十报恩 浪淘沙 炼丹砂甘草子 天道无亲 鹧鸪天 洞中天双雁儿 化生儿、雁灵妙方燕归梁 悟黄粱相思会 平等会 生查子 遇仙槎减字木兰花四仙令、金莲出玉花阮郎归 道成归传花枝 传妙道 踏莎行 踏云行添字采桑子 战掉丑奴儿 昭君怨 德报怨
除王重阳、马钰外,全真教中另一个声望极大的是丘处机,他文学修养极高,在同调异名中也有显露,而且经他改易的调名,后世不少都沿用。详见下表:
词调正名 词调异名 词调正名 词调异名点绛唇 万年春 恨来迟 恨欢迟念奴娇 无俗念 离别难 离苦海更漏子 无漏子 殢人娇 恣逍遥南乡子 好离乡 戚氏 梦游仙渔家傲 忍辱仙人 忆秦娥 蓬莱阁浣溪沙 玩丹砂 解佩令 解冤结
王重阳、马钰、丘处机等人改调名在很大程度上出于宣传道教,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反映出词在道教文化中的渗透。经道教词人改易后的调名,俗世虽不通用,但在其内部却流传甚广。如王重阳改《殢人娇》为《恣逍遥》、改《点绛唇》为《万年春》,马钰、丘处机等道教词人都沿用此名。道教推崇“有道无为”,道教文化与唐宋词调的共通也折射出唐宋词人求仙悟道的文化心理,展现了唐宋词人的思想追求与精神高度。神奇绚烂的道教传说与仙道境界也有力地激发了词人的想象力,将唐宋词引入一种奇幻瑰丽的文学境界。
唐宋词的同调异名从不同侧面描述该词调的特征,增添了词的情致意蕴。为后人同题材的填词提供了更加贴切的调名,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调名与词意不相符的尴尬。此外,同调异名现象还扩大了词的传唱度。根据名家名句易调者,不仅利于读者理解新曲,更有助于读者重温旧词,增加了词的传唱度。词人大规模地改易调名,使得词延续“雅致动听”的传统,营造独特的意境,体现词的情致意蕴。此外,词的同调异名亦是词调“名实统一”词学传统的复归,使得调名与内容相互呼应,相映成趣。彰显词中情思意境,扩大了词的传唱度,为后人研究词调提供了丰富的语料。同时,当词从酒楼歌肆发展到案头文学,同调异名现象为之保留了词的雅正传统,增加了其趣味性,使得词在与调剥离之后仍能焕发出巨大的生机和活力。
①〔清〕王奕清:《钦定词谱》,中国书店2009年版。
② 〔清〕 万树:《词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第18页。
③ 〔宋〕杨湜:《古今词话》,见《词话丛编》第一册,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28页。
④ 〔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卷三十九,见《词话丛编》第一册,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28页。
⑤ 刘尊明:《唐宋词的定量分析》,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241页。
⑥ 周笃文:《宋词》,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12月第1版,第9页。
⑦ 钟振振校注:《东山词》,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12月版。
⑧ 成烨:《唐宋词调名改易方式探赜》,《现代语文》2017年第1期,第21页。
⑨ 王向月、成烨:《论唐宋词调易名的文化审美现象》,《文学教育》2017年第3期,第89—9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