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
一只乌鸦扑棱棱落在窗台上。
巧老太正在缝补围裙,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最近,那种叫灯笼果的浆果子成熟了,巧老太采回来半篮子。灯笼果的附近常常长满带刺的灌木,这不,为了这半篮灯笼果,巧老太的围裙都快成布条了。
“呱——”乌鸦说。
“呱——”巧老太说,算是和乌鸦打过招呼了。
柜台上有一枚顶针,不知什么时候从针线筐里漏下的。阳光照在顶针上,亮闪闪的耀眼。乌鸦扑腾着翅膀飞到柜台上,慢慢挪过去,把顶针踩在脚下。
“灯笼果。”乌鸦看到小方桌上的半篮灯笼果说,“刺堆里的东西,味道倒是不错。”乌鸦翻翻白眼,说话的同时脚趾偷偷一鉤、一甩,将那枚顶针藏进羽毛里。
“嗯哼——”来者是客。巧老太只好放下针线,问:“你想买什么?”
“我听说有一种治疗咽喉的糖浆,你这里有吗?”乌鸦又说。
“你应该去药店买治疗咽喉的糖浆。”巧老太说。
乌鸦沮丧地低下头去:“他们都听不懂我说的话,我一飞过去,小孩们就用石子砸我……”
怪不得要买治疗咽喉的糖浆,原来是一只觉得孤单的乌鸦呀。巧老太有点儿同情他了。她看看店里:“要不你吃颗糖试试?反正都是甜的。”
“辣椒和姜还都是辣的呢,能一样吗?”乌鸦反驳道。
这倒也是。那怎么办呢?
巧老太叹了口气。乌鸦也叹了口气。他挪了挪脚步,抖了抖翅膀。“当!”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从他的羽毛间掉下来,在柜台上骨碌碌滚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咦?是那枚顶针。巧老太正要说话,乌鸦一伸翅膀扑棱棱飞走了。
这一夜巧老太在灯笼果香香的味道里睡熟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太阳都出来了。巧老太赶紧起床,她急急忙忙打开门,又急急忙忙打开窗,啊——窗台上堆满了灯笼果。
这么多灯笼果,都够煮果酱了。她围上缝补好的围裙,火生起来,糖罐拿出来,灯笼果果酱煮起来喽。一丝酸味儿把浓浓的香甜味儿烘托得恰到好处,闻起来心都是甜蜜的。
“我能尝点儿吗?”不用看,一听声音,巧老太就知道是昨天那只乌鸦来了。“哼!”她说。还想吃果酱,这个小偷。
“为了摘这些果子,我的毛都被扯掉了好几根……”乌鸦难为情地看了巧老太一眼,“亮晶晶的顶针……向你道歉……你对我好……可我一看到亮晶晶的东西就……”
“好!”巧老太才不觉得自己昨天有多好,她的脸红了红。看人家,顶针也没拿走,道了歉,还送来这么多灯笼果。
“来吧,请坐。”巧老太说。她请乌鸦吃灯笼果的果酱,还用果酱煮茶给他喝。他们愉快地聊起了天。
雪茹摘自《儿童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