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过哪个新年？

严怡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光飞逝斗转星移”“转眼又是一年了”……不少人的新年意识，大概是从写年终总结开始的。年底的各个节日接踵而至：圣诞、元旦、春节。热热闹闹的同时让人难免心生混沌：我们到底该过哪一个新年呢？

圣诞节，应该是西方最重视回归家庭的传统节日，虽然一直有不少人认为我们不应该“崇洋媚外”，但谁会去深究一个节日的文化甚至被它影响呢？于大多数人而言，过圣诞只是多了一个让自己快乐的理由罢了。父母们也会乐于扮演一回圣诞老人的角色，在孩子熟睡的时候，在枕边放下一份童年的回忆。

接下来的元旦，是最国际化的新年，这个标签性质的日子难免让人生出许多离愁别绪，由此和一年告别。而和我们传统的新年——春节相比，元旦更特别一些。今年元旦前，我的一个朋友选择去英国“看一块冰慢慢化掉”跨年，这样冷清闲逸的方式，是春节所不能轻松拥有的。

元旦之后，家里商场里开始热闹，街道上却慢慢开始清净，一副“空城”的架势会在大年三十达到高峰。这个时节，才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新年季”。我们扔旧物、大扫除、贴春联、放鞭炮。辞旧迎新中，大家都是滿心欢喜的。但新年和旧年，其实就如新人和旧人，新物和旧物，很难笼统地说哪个更好。

念旧和长情当然好。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我们传统中精致的“旧”的一面，已经几乎到了荡然无存的地步。这体现在文化和审美上，都很尴尬。比如我们喜欢在新年之前把家里装饰起来，但许多中国结永远是粗制滥造的；商场里的音乐永远放着“恭喜恭喜恭喜你”；能买到的窗花对联，也永远是“金碧辉煌”的塑料印刷品。

站在这样的新年里隔望旧时，浆糊沾上红纸糊了窗花，如此情景，仿佛只能是电影特写镜头般地仅存于想象中，旧时极为精致的过年文化，到如今是被粗糙淡化了的。

再联系起来过年“回不回家回谁家”的道德绑架，年年攀升的压岁钱，缺乏界限感的亲戚聚会和长辈催婚……厌恶感超出了喜庆的感觉。

所以，我们应该过哪个新年？我们想要过哪个新年？想要过什么样的新年？这些问题的答案，恐怕会非常多元。也许，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会乐于选择在自己心中的“新年季”，去他乡看一块冰慢慢融化掉。

当然没有必要去批评什么，这正如新年本身的含义，新旧更替，该保留的保留，该来的，也要来。

新年，我们需要保留好旧时的精髓，也需要新的出发。

丢掉旧物很可惜，但最可怕的莫过于，时光斗转星移，我们却乏味如初。（编辑 吴婷婷 wuting24@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