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 涛·
内容提要 久居京城的满族女史顾太清平生友朋中多江南才女,尤其是浙江女史。其文学成就的取得离不开她们的影响。在其诗词中多提杭州、苏州,偶尔也说到扬州和镇江。在其小说《红楼梦影》中写梅公子进京赴试途遇柳湘莲,两人搭帮同行,“梅柳渡江春”中梅赴试,柳浪游。梅公子在嘉兴上船,在江苏境里的大运河上游玩,和柳湘莲一起在苏州一带盘桓,梅公子赴试途中,在江浙一带大运河上及其沿线尽享山水烟霞之趣。柳湘莲浪迹天涯,除了和梅公子一道漫游的这段实写外,其他则是虚写。其笑傲江湖中显见登临之好。梅柳合写中体现作者无意功名的人生态度,此亦太清的人生祈向,这一思想与奕绘一致,与受其影响有关。梅公子沿大运河赴京,途径苏州、镇江、扬州等地,写到苏州的虎丘、县衙、枇杷巷等地。此中显见“大运河情结”,饱含着满族女史顾太清对江南美景的无限深情。
大运河在中国文化史上、交通史上以及文学史上曾经发挥过巨大作用,而且还将继续发挥其不可替代的作用。从隋代开始开凿,唐宋时代不断疏浚,将它改道、拉直、拓宽、加深。在元明时代,尤其是元代发挥的作用最大。大运河这中华大地上绚丽无比的彩带时至今日依然闪动着妙曼的身姿。晚清江浙境内的河段仍然在正常使用,这给顾太清文学作品中大运河抒写提供了现实依据。
太清的文学作品按其体裁可分为诗、词、小说、戏曲。诗词合集有2012年中华书局出版的《顾太清集校笺》(全二册)。小说有北京大学出版社1988年出版的《红楼梦影》,戏曲则有《桃园记》(收在《日本所藏稀见中国戏曲文献丛刊》中)。除戏曲外,其诗、词与小说均与大运河有着直接间接的联系。为此,本文中拟从诗词、小说两方面进行论说。先观其诗词中对大运河的“隐形抒写”。
太清诗词中的空间标注甚多且极为准确,此纪实性无形中增强其空间认知价值。她的这种及时准确的标注给我们的研究带来极大的方便。太清诗词中所涉地理颇有规律,基本集中在两个区域——北京、江南。前者是其主要生活之地,后者是其平生向往的去处。北京则主要集中在其住处——荣王府,也常住大南峪别墅,这是她的安身之地。江南则是其精神向往之处,她心向江南。太清诗词中的江南主要是浙江,甚至可说是杭州。北京、杭州是京杭大运河的南北两端,北端是太清身处之地,南端是其思念所在。太清情系大运河,大运河常常让一代才女身心异处,梦绕神思。下面我们通过其心魂所化的诗词篇章走进满族女史顾太清的精神世界。
太清诗词中出现苏州的仅两首:一是《冬日接石珊枝舟抵姑苏信》;二是《江城子》(记梦)“我欲遍游香雪海”。前者是诗,后者为词。前者所言姑苏乃苏州古称,后者是词人记梦之作,其中提到的香雪海是苏州著名景点。这能看出作者对苏州的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提及扬州的诗词有三篇:诗为《人日雪中观音院送云姜夫妇扶谢太宜人柩归扬州》;词是《金缕曲》(送纫兰妹往大梁),该词句后有注曰:“正月初七送云姜归扬州,七月初五送珊枝归武林”。《浪淘沙》(正月廿七闻雁忆云姜)“别后计行邮,将到扬州。相思一日似三秋”。前两篇中的扬州是此行的归宿地,后者词中扬州只是途中一站,是路过此地。对于扬州而言,太清好友云姜这次是过客,而非归人。扬州只是其好友此次行程中的可能落脚点,这源于太清的想象,这想象中能看出她那颗重友生之情的心已随好友“吹梦到扬州”。“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奈是扬州。”(唐·徐凝《忆扬州》)扬州曾经是多少世人向往之地。“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南朝·宋·殷芸《小说》)“人生只合扬州死。”(《唐·张祜《纵游淮南》)扬州作为归宿地的两篇,彼此亦有不同:一是死别,一是生离。
太清诗词中所写地名最夥者乃杭州,这主要是因为其闺中好友杭城才女居多。另外,这与杭州发达及其交通位置上的特殊性有关。其诗词中写及杭州的高达9题10篇,分别是:《题钱塘女史沈湘佩鸿雪楼诗集二首》;《社中课题·十月乍传春信早》;《水调歌头》(谢古春轩老人见赠竹根仙槎):“欲借长风便,吹我到杭州”;《乳燕飞》(挽许金桥侄呈珊枝嫂)“断简残篇零落散,渺渺钱塘归路。”句后有注释道:“许氏先茔在杭州半山”;《浪淘沙》(送珊枝归武林);《金缕曲》(送屏山姊扶柩旋里),注曰:“姊居杭城横河桥”;《重题昙影梦痕图》:“伤心一片桃花影,依旧春风到武林”;《忆人人》(送屏山往杭州);“料得西湖当此际,早梅消息渐芬芳。”
同样是杭州,有时称之钱塘、有时又谓之武林。由此可见杭州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积淀,也能感觉到太清对杭州的一往情深。其诗词之作中涉及杭州的山有孤山、杭州半山,桥有断桥、杭城横河桥。其中孤山常被写入诗词中,白居易就有:《孤山寺遇雨》《题孤山寺石榴花示诸僧众》《钱塘湖春行》等,其《钱塘湖春行》堪称名篇,其诗云:“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角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断桥是中国古代四大民间爱情故事,也是“四大传说”之一《白蛇传》的发生地之一。“断桥相会”是其搬上舞台后著名的一出戏,断桥是有故事的地方。杭州不愧为历史文化名城。杭州半山现有国家森林公园。横河桥,宋代称普安桥,明称横河二桥,清称西横河桥。
太清诗词中涉及杭州的地名意象有:钱塘、武林、杭州;地景意象有:孤山、半山、断桥、横河桥。这些均非平常地名地景,均富有丰富的历史文化底蕴,都是颇有独特魅力的自然人文景观。它们几经风雨、历经沧桑,它们拥有多少动人的故事。只要想起它们独特的自然或人文景观以及丰富的历史文化底蕴,我们必然为之动容,一定对其心怀敬畏与感佩。它们很自然地进入我们的记忆,也会经常浮出记忆的水面,时不时地浮现脑海,流于笔端、跃然纸上。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唐·白居易《忆江南·江南忆》)杭州值得回忆的实在很多,仅西湖一带便有“西湖十景”,而这是西湖景点中十分著名者,其他令人流连忘返的去处尚有不少。“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宋·柳永《望海潮》)的杭州给多少来往的游人,历史的过客留下人生美好的记忆与难忘的回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宋·范成大《吴郡志》)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太清对杭州的感情,既是对其山水的感情,更多的则是对这个地方人的感情。在情感世界里,人地往往分不开,也很难分开。太清的“杭州情结”既是对来自杭州才女们的深厚友情,其红尘伴侣中多江南才女,特别是杭州才女。又是久居京城的北方女史对南方人情风物的向往与怀念。向往,是对未知领域的渴望接近;怀念,是对过往人事的不舍与留念。太清诗词中的“杭州情结”饱含着她对杭州的一片深情,这可能源于年轻时曾去过杭州,在那逗留甚至居住过,杭州的美丽山水深深吸引了太清。
大运河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大奇观,它是中华民族的骄傲。时至清代后期,它仍然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通过满族女史文学作品中大运河“痕迹”可以看出它的深入人心。它在满汉文化交流中发挥“高铁”作用,原本天涯相隔的两地才女因为它有机会走到一起,从而促进了满汉文化的交流。顾太清的文学成就离不开大运河,清代女性文学的兴盛离不开大运河。无论是个人文学进步,还是整体文坛兴盛大运河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太清文学成就离不开大运河,我们必须承认,在太清诗词中很少沿线风物的描写,不像有些在京为官的江浙才子,在其诗作中几乎能够还原行进中运河路线。换句话说,太清诗词中就大运河而言其交通地理上的认知价值上不算太高,但其情感认知价值却不可低估,由此深刻感知她与江浙才女的深厚友情,对江浙风土人情的向往以及对千年运河满满的感激之情。本来可能是“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宋·李之仪《卜算子·我住长江头》)的两个人,因为大运河让京杭两地的才女大大缩短了距离,各在一方的她们因为大运河提供的方便而有了邂逅的机缘。
如果说太清诗词中对大运河的抒写属于隐形抒写,那么在小说则是显性描摹;如果把诗词中的运河抒写看成散点透视,那么在小说则可视为工笔点染。阅读《红楼梦影》我们能明显感受到其中的大运河抒写堪称精彩一笔。
“太平船”的太平二字、下船需要择日以及“烧了福纸”才登程这些均源于迷信,“行船走马三分命”,在交通欠发达的时代乘船确有很多不安全因素,这里也写出当时走水路进京的不容易。
太虚宫在山东烟台的栖霞市,是由我国道教全真龙门派创始人丘处机主持修建的。柳湘莲暂寓太虚宫,这与其性格一致,也写出他的“萍踪浪迹”,此乃常见的小说笔法。“枇杷花下闭门居”典出唐代王建《寄蜀中薛涛校书》,其诗云:“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在此作者除了安排人物具体住处外,还生动刻画苏州段大运河沿岸风光:
在此诗充满情画意的语言中透出作家对苏州以及运河苏州段的深厚感情。作者在小说中提及的江浙之地有嘉兴、苏州、常州、镇江、扬州等,作精细描绘的是苏州,这能看出作者对大运河沿线城市苏州的情有独钟。梅、柳二人的苏州盘桓、流年忘返中能体会到太清对苏州的感情与熟悉。小说中的成功描写让人颇有身临其境之感,虎丘、山塘以及阊门恐怕是太清平生曾经的去处,最起码是其萦绕心头的向往。苏州之外,实写的还有镇江:
镇江的金山、宝塔归于作者笔下,苏州、镇江外,尚述及扬州与淮安:
瓜洲渡位于扬州市古运河下游与长江交汇处,与镇江的金山隔江相对。瓜州是历史上很著名的地方,白居易词云:“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唐·白居易《长相思》)王安石《泊船瓜州》诗曰:“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清江浦于明清时期是京杭大运河沿线享有盛誉的、繁荣的交通枢纽、漕粮储地和商业城市,至今已有六百余年的历史,有南船北马、九省通衢、天下粮仓等美誉。明清时,以清江浦为重要组成部分的淮安,与扬州、苏州、杭州并称运河沿线的“四大都市”、“东南四都”。淮安地处淮河、古黄河、京杭大运河交汇处。2008年,中国古都学会授予淮安“中国运河之都”的称号,在京杭大运河沿线27座城市中,这是独一无二的。王家营是南船北马的交接点,它在明清进京求学、为官、授业者以及沿着运河南下之人的作品中高频出现。太清诗词中运河沿线的城市与其小说中颇多叠合之处,由此可见她对运河沿线城市中杭州、苏州、扬州等地的无限深情。在《红楼梦影》梅、柳行程中作者着力写前段,也就是大运河的江浙段,对后段则一笔带过。主要写水路,陆路写得特简略。太清文学作品中的运河是南段运河,其“大运河情结”中有着显著的“江南情结”。下面再回到小说抒写上来,在《红楼梦影》中除了实写具体行踪外还虚写了柳湘莲其它足迹,通过梅、柳对话交代这几年柳湘莲去过的地方。
纵观明清女性文坛,太清之作无疑是想象大运河最有力的文学支撑。大运河在太清不同文体作品中的呈现方式是不一样的。在其诗词中大运河可谓“隐形存在”——缺席的在场,虽未直接写大运河,却时不时的提到大运河沿线的重要城市,这些城市是大运河沿岸璀璨的明珠,任凭沧海桑田,不改初心,坚持守护着大运河。大运河因为其点缀而熠熠生辉,她们让古老运河焕发出青春的魅力。这让沿着大运河南来北往的天涯倦客有了精神的栖息地,她们与大运河一道曾经吸引过,正在吸引着,将来还将永远吸引无数奔走江湖的旅人。大运河犹如绿洲,仿佛灯塔,让怀揣理想者有了奔向下一个人生驿站的动力。运河沿岸古老的城市被一次次的提及,她们曾经引起多少生命驱驰与精神期待。
大运河在太清小说《红楼梦影》中则是显性的描写,其中有对大运河集中且又深情的描摹。作家让心仪人物梅公子从嘉兴出发沿着大运河一路欢歌笑语,尽情饱览风光。“梅柳度江春”中足以看出作者对江南风物,尤其对苏州人文景观、地理风貌的熟稔与深情。无论是诗词中大运河沿岸的城市(尤其是“运河四镇”中的杭州、苏州与扬州),还是小说中具体描写的大运河及其沿岸城市风景以及人文风貌,让向往闲云野鹤生活的梅公子流连忘返,乐不思“考”。常年浪迹天涯的柳湘莲经常游山玩水,大享其趣,通过《红楼梦影》中这些描写能看出大运河在满族女史心中崇高的地位。
通过以上对太清诗词与小说中“大运河痕迹”的分别探究,我们发现在其诗词中主要是城市、景点的提及,这些是大运河的点缀。在小说《红楼梦影》中则有大运河及其沿岸城市具体生动的描摹,这种对大运河南方段(江浙段)的大量提及与抒写是我们称之为“大运河情结”的理由。下面我们分析一下太清“大运河情结”的成因。
以上简单分析了太清作品中“大运河情结”的成因,下面分析其文化意义。
一是文学地理学的启示。由于诗词和小说自身文体特征的规定性让大运河沿岸城市,地域风貌在其中得到不一样的体现。在诗词中一般只是涉及到大运河沿岸的著名城市与景点,包括杭州、苏州、扬州、镇江、孤山、断桥、香雪海等。大运河让才女的彼此相思多了一条贯穿南北、连接京杭的线路与通道,那沿线城市是其相思的附着点,那些大运河沿岸的景点是其怀念的焦点。
在小说中大运河为太清的思想表达提供了载体,她写了从浙江嘉兴到王家营行程中运河沿线的风光与人文景观。作者移步换景地写出梅公子的一路观光与柳湘莲的笑傲江湖。既然是观光,那就不能不具体写及所到之处的一些自然景观。对沿岸风光的流连忘返中透出的是作者逃避俗世纷争向往闲云野鹤般生活的人生志趣与精神祈向。
大运河成就了太清的文学创作,太清的文学作品回馈了大运河。太清之作可谓文学地理学研究的范本,这给我们的文学研究多了个地理视角。对于文学地理学而言,它是一种民族上的丰富、性别上的添加、身份上的补充,题材上的扩展,内涵上的加深。
二是满汉文化交流的意义。有清一代,生活在北方的满族人,其“江南情结”甚为普遍。清词“男中成容若,女中太清春”,纳兰性德便有十分显著的“江南情结”,对此,笔者曾撰文探讨,该文结尾曾大胆否定王国维《人间词话》中“未染汉人气习”的说法。相反,无论纳兰性德,还是顾太清,其文学成就的取得都离不开满汉文化交流,太清文学上的进步少不了江南才子尤其是江浙闺蜜的助力。到了道咸年间,满汉文化交流已深入人心,尤其是那些站在文化高度,文学交流前沿的满族才子女史们。纵观当时的女性文坛,笔者以为太清是满汉文化交流的女大使。由于地域、民族的差异,她对汉文化满怀憧憬,对满汉文化交流的便捷通道大运河以及大运河南段沿线城市风物满怀深情,其“大运河情结”便是满汉文化交流的症候。
三是游历对文学的促进。根据《红楼梦影》中比较成功的运河之旅的描写,我们不难看出她对这一带的熟悉以及熟悉背后的深情。对苏州一带(阊门、虎丘以及虎丘的千人石)她可说是如数家珍,如果没有亲自到过,是很难写得如此具体、这般到位的。浙江、江苏境里大运河段为梅瑟卿、柳湘莲的游玩,为太清小说中的运河抒写提供了可能性。到清江浦换船,渡过黄河,然后从王家营起旱进京,这在清代文献中常见,但像《红楼梦影》中描写得如此具体细致的却较为鲜见,由此可见作者对于这段运河是比较熟悉的,这得益于其游历。太清虽是天足,但侧副晋身份限制其自由,婚后的她没有机会去太多地方。好在年轻时,具体说在26岁入府前曾去过江南的一些地方。年少时的南方经历给作者留下很深的记忆,这对其创作颇有助益。大运河让天足的太清得以游历江南名胜,也让裹着小脚的江南才女得以走出家门,走向广阔的空间,广袤的天地。大运河为女子的出游提供了帮助,她们的游历促进了女性文坛的兴盛。
如果太清不是因为祖父获罪,那么就没有或很难有早年随父乞食天涯的经历,太清的“大运河情结”告诉世人:文学作品有时便是人生苦难的结晶。出身钦犯的命运冷落,由江南山水来补偿。太清沿着运河走过,当年那踯躅的身影,化为运河文化的丰碑。
另外,太清作品中成功的大运河抒写也在证明“闭门觅句非诗法,只是征行自有诗”(宋·杨万里《下横山滩头望金华山四首》其一)的道理。太清没有江南之行、运河之旅就不可能在作品中留下如此深刻的运河痕迹。其文章妙处离不开天涯奔走,离不开运河沿线的山程水驿!
在不同文体文本中太清表达的情感不同,表达情感的方式方法有异。在其诗词中她通过地域、地理、地景意象来表达对江南及江南人的思念,这些意象的连接便成了大运河南段的流经。故可认为在其诗词中大运河是隐形的抒写。在小说中太清提到嘉兴、常州、扬州、苏州、杭州等地,在“梅柳度江春”中有了不同于诗词中的不时提及,这里则是细致描摹,尤其是大运河苏州段一路风景的描写把我们带入对大运河的追忆中。前者,大运河承载更多的是对江南闺蜜的情深,后者寄寓的是作者鲜明的人生态度:从庙堂向高堂,由朝廷向江湖的迁移,这一迁移中透出的是时代的音讯,流露的是一代女史的心音。大运河汩汩滔滔,千年不绝。大运河的流水陪伴多少人南来北往,奔走天涯,乞食江湖!大运河承载多少人的希望,又见证多少人生的遗憾与不幸。大运河成就了多少锦绣文章,又有多少才子女史的美文佳什铸就大运河的辉煌、凝重与深沉。太清文学作品中的大运河抒写对我们了解清末运河及其周围城市,回顾运河文化均有助益,它为大运河的文学重塑、文学地理版图的复原提供文本支撑。
注释:
⑩ 谢思炜撰《白居易诗集校注》(全六册),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161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