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传奇《封禅书》作者新考

朱正航 朱刚

【摘 要】清代传奇《封禅书》之作者，众多戏曲研究论著均认定是朱瑞图。笔者检阅《上虞桂林朱氏族谱》，发现此传奇作者并非朱瑞图，而是庐州府（今安徽）巢县人张伟烈。本文结合地方志等资料试作考述。

【关键词】传奇《封禅书》作者；张伟烈；巢县人；秘奇楼

中图分类号：J820.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10-0038-01

一、清代传奇《封禅书》简介

清代戏曲有传奇《封禅书》一剧，又名《琴台》《人生乐》《富贵神仙》，存康熙五十七年（1718）秘奇楼刊本，北京图书馆藏。[1]里封题“杏花使者外书”“秘奇楼”，正文起首处题“秘奇楼封禅书乐府新编”，署“金庭杏花使者手编”“古虞东山下人批点，兰岫居士参校”。

卷首有朱瑞图所作序，落款“时康熙五十七年戊戌阳月下浣之吉，古虞朱瑞图书于庐阳公署”，钤印“瑞图”“积之氏”。序文是关于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评论，盛赞文君是“天下之极贞极顺女子也”。又有署名“世弟东山下人朱勲”之序，云：“余与秘奇兄推倒一世之讥评，大放千古只眼，不惜累笔繁词，为长卿、文君洗此一大冤血，宁与彼辈有阿好哉？亦深见其才其貌之非常有，而不得与一世之乡原雷同之流，同口而其非之也。”朱勲与作者均有意推翻前人旧案，赞颂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事。

全书分上下两部分：上部曰“秘奇楼外书”。卷上“援古”，皆考前人关于司马相如与卓文君本事之记载，及古今对二人事迹的歌咏；卷下“录今”，一为作者所撰《司马相如外传》，二为“论文”“明旨”“演法”，分别论司马相如的文学贡献、言本传奇的宗旨、说明演本传奇之法。下部曰“秘奇楼乐府新编”，则为《封禅书》全剧。

二、朱瑞图、朱勲二者之关系

众多戏曲研究专著均认定朱瑞图是传奇《封禅书》的作者，故有必要查其家世以辨正误。浙江上虞《松夏志》载：“朱璘，字青岩，桂林人。由贡生官胪寺典簿，迁山西洪洞知县、湖广武昌府同知，署驿盐道。子二：瑞图，字积之，福建漳州府同知；鹏图，字翔仲，岁贡生，著有《浪雪草堂遗稿》，采入谢辑《上虞诗集》。”《松夏志》又载：“朱瑞图：监生，历任福建宁化、德化知县。”[2]可知，瑞图为朱璘长子，上虞桂林（今崧厦蔡林）人。曾在福建为官。考《德化县志》载朱瑞图康熙四十三年任德化知县；《汀州府志》载康熙四十九年至五十五年任宁化知县。然均记载“监生，浙江仁和人”，盖瑞图寄籍仁和。[3]嘉庆《庐州府志》则明确记载：“通判：朱瑞图，上虞人，监生，康熙四十四年任。（后任：何文埰，五十九年任）”[4]朱瑞图尚编有《女史全编》，署“古虞朱瑞图积之编定；弟鹏图翔仲校阅”。[5]其父朱璘辑有《诸葛丞相集》，自序署“康熙戊寅长至日，知南阳府事、古虞朱璘青岩氏题于署西之适园。”后有朱文印“上虞朱青玉氏圖书记”。此集由子瑞图、鹏图校梓。[6]

传奇《封禅书》朱勲序末署“世弟东山下人朱勲题”，钤印“书垂”。检阅国家图书馆藏《上虞桂林朱氏族谱》：“青岩长子，讳瑞图，字积之，号厚庵，太学生，授通判。生康熙九年（1670）十月二十五日戌时，配徐氏，生三子。瑞图长子，讳勛（同‘勲），字书垂，生康熙二十六年（1687）九月。”[7]故可确认，传奇《封禅书》二序撰写者朱瑞图与朱勲实为父子关系。

朱勲序文以“秘奇兄”呼作者，又自称“世弟”。朱瑞图为朱勲之父，朱勲当不会以“世弟”称己。族谱所录父子均无“金庭杏花使者”“秘奇楼”之别号；《松夏志·经籍志》亦未收此作。故《封禅书》作者非朱瑞图，应另有其人。

三、传奇《封禅书》作者张伟烈考

《封禅书》作者自号“秘奇楼”，据此搜得《清人室名别称字号索引（增补本）》存“秘奇楼、张伟烈”之条目。[8]再查张伟烈其人，《庐州诗苑》有载：“张伟烈，字效骞，号柳村。巢县人。以岁贡入成均，雍正十三年司成举应博学鸿词科，后官安庆府学训导。著有《秘奇楼集》《红杏轩诗稿》。”诗苑录其所作《皖江春郊杂兴和潘大中丞》诗句。[9]可知“秘奇楼”为巢县人张伟烈室号，其与潘思榘（字絜方，江南阳湖人）交善。《巢县志》载：“张伟烈，雍正十年贡生，安庆教授。” “张伟烈，字效骞，以岁贡入成均，雍正十三年诏举博学鸿词，司成以伟烈应诏不果，年满授安庆府训导。所著有《红杏轩诗稿》。”[10]惜《秘奇楼集》《红杏轩诗稿》今未见于世。

张伟烈为清代庐州府巢县人，其地有金庭洞杏花泉，其“金庭杏花使者”别号概由此而来。朱瑞图两任庐州通判，故朱氏父子当在此间结识张伟烈，为其传奇《封禅书》作序，并由朱勋批点。

清传奇《封禅书》前序撰者上虞人朱瑞图、朱勲为父子关系；传奇作者实为庐州巢县人张伟烈，著有《秘奇楼集》，“秘奇楼”为其室号。

参考文献：

[1]《古本戏曲丛刊》五集[M].古本戏曲丛刊编辑委员会辑.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景印本.

[2]清连光枢编上虞《松夏志》（卷三·人物·乡贤），（卷五·选举·文階）。

[3]清乾隆11年《德化县志》（卷十一·秩官），同治《汀州府志》（卷十八·职官）。

[4]清嘉庆《庐州府志》（卷九·职官表一）。

[5]清朱瑞图辑《女史全编》；康熙36年万卷堂刻本。

[6]清朱璘编《诸葛丞相集》；康熙37年万卷堂刻本。

[7]清朱观光修《上虞桂林朱氏族谱》（卷二·世系）；康熙42年德源堂刻本。

[8]杨廷福，杨同甫，编.清人室名别称字号索引：增补本（上册）[M].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第831页.

[9]清陈诗编纂《庐州诗苑》（卷八·张伟烈）。

[10]清道光《巢县志》（卷十一·人物·选举表），（卷十三·人物·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