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学回家时,看见继母正拉着小弟弟的手生气地夺门离去。父亲冷着脸站在门口看了看,转身进屋去了。
准是家里又吵架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望着远方浸入白茫茫冰天雪地的寒山杂树,她忽然没法感到高兴,反而有些心疼对方。
来不及多想,她决定自己去把她们找回来。
她一边跑,一边呵着气喊:“哎!”没留神,一脚踩进被积雪覆盖的下水道,浸了一鞋的雪水,刺骨地冷。
继母始终没有回头,仍然大踏步往前走。她一着急,喊了声:“妈——”继母依然没有应答。她顾不了往日的怨隙,放开嗓子大喊出来:“妈——”
那声音像一股暖流,穿透了凝重的空气。
继母站住了,静静地看她踉踉跄跄扑到自己面前,叹了口气,伸手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然后一手牵一个孩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那天夜晚,她蜷作一团,不时用双手抱着冰凉的双脚暖和一会儿。
有人进来,坐在她的床前,轻轻地问了声:“冷不?”
她知道是继母。“不冷。”她本能地動了动身子,哽咽着说。
忽然,继母把手伸进了被窝,紧紧抱住她的脚焐了一会儿,又轻轻地揉搓着。
她有些不适应,“谢谢。”声音和她的身子一样,在往内里缩。继母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揉搓着她的脚。不久,她走开了。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再次响起,接着,一只热乎乎的热水袋放在了她的脚边。
她急了,赶紧说:“这是给我爸用的。”继母说:“你先用,明天我再托人给你爸买一个。”继母走了,她趴在被窝里悄悄地哭了,“妈妈——”她再次轻轻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