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三立”思想与当代大学生的价值观建构

施晓逸伦

摘要：儒家的“立德、立功、立言”思想，是传统理想人格论和君子观的高度凝练。文章从道德观念养成、价值观树立、价值实现三个维度阐述儒家“三立”思想对当代大学生的重要价值。

关键词：儒家“三立”思想；道德观念养成；价值观树立；价值实现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通过演讲、座谈、书信等方式与大学生互动，表达了对当代大学生成长成才的要求和期望，通过引用儒家经典，生动阐述儒家思想在当代的价值内涵，为大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提供了精神指引。以儒家思想为主导的中华文化源远流长，两千多年来为人们成长成才提供了丰富的思想来源，尤其儒家“三立”思想，即“立德、立功、立言”，将中国传统君子观和传统理想人格论细化并延伸为切实可行的目标和方法论途径，是对价值观树立、人生观塑造的思想凝练。儒家“三立”思想的当代弘扬以及对其价值内涵的丰富，既是对儒家君子论和中国传统理想人格论的继承和创新，也可为当代大学生成长成才特别是价值建构起到启发和促进作用。

儒家“三立”思想，即“立德、立功、立言”，一般认为来源于先秦儒家先驱人物——鲁国大夫叔孙豹的“三不朽”思想。叔孙豹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阐述了以“立德、立功、立言”为理想人生价值追求的思想。从传统意义上来看，“立德”指儒家传统道德的养成，“立功”指建立功名，“立言”指著书立说等将自己的言行记录下来。显然，从道德准则到价值追求再到价值实现途径三个步骤来看，儒家“三立”思想对理想人格的诉求把由个体层面改造主观世界的“立德”扩展到改造客观世界的“立功”、“立言”。立德为基础，功与言是立德的自然推广和方法论延伸，由此可见，儒家“三立”思想本身是一个具有内在逻辑的，由世界觀扩展到方法论的切实可行的理论体系。当代弘扬儒家“三立”思想，将其赋予新的时代内涵，对指导大学生成长成才具有重要理论和实践意义。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发展，人民物质财富极大丰富，精神层面的客观需要日益凸显，在道德领域社会普遍价值观念呈现多元化的发展趋势，对大学生道德观念树立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大学生作为一个社会群体，其道德需要的多元化与社会道德观念的多元化趋势是基本一致的。然而当前社会文化的快餐化、媚俗化倾向在高校大学生群体中蔓延，社会存在的浮躁、功利的现实心态，以及道德滑坡现象对大学生群体产生了深刻影响。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大学是立德树人、培养人才的地方。”当下弘扬道德观念，研究高校“立德”教育工作新思路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和价值。

儒家“立德”思想是高校“立德树人”的文化根基。习近平总书记引用宋代大儒司马光之言：“‘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人才培养一定是育人和育才相统一的过程，而育人是本。人无德不立，育人的根本在于立德。”儒家“三立”思想将“立德”作为“成人”之本。《论语》说：“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是指立德是君子必“务”之“本”，只有通过努力修身立德，才能懂得和践行做人之“道”。高校育人工作是一门“立德树人”的学问，育人工作的开展应将道德教育放在首位，运用儒家“立德”思想和儒家传统道德观念的深厚文化底蕴，将儒家“立德”思想作为“立德树人”的德育工作思路的文化根基，赋予高校“立德树人”工作思路深厚的文化底蕴和理论渊源，也是对文化自信的凸显。

“立德”需要准确把握道德尺度。“立德”要以正确判断所立之“德”为前提，对于道德标准的辨析也是高校开展德育工作的前提。儒家“三立”思想之“德”是指儒家传统伦理道德观中在社会和人格层面上的“美德”。譬如儒家“君子义以为上”的重义轻利的价值取向，以及儒家提倡的重义尚志、贵仁崇德的人生追求等等，都是中国传统道德范畴，也成为中华优秀传统美德的重要源泉。在道德尺度方面，仁是儒家提出的最高道德理想和道德原则之一，是儒教伦理道德思想的核心。儒家道德核心为“忠、孝、仁”、“仁、义、礼、智、信”等等，当下高校德育工作继承传统儒家道德价值观，鼓励大学生对儒家传统道德以更乐观认同的态度，汲取儒家道德观念中精华部分。儒家传统道德观在当代仍有强大的生命力，我们应当将高校德育工作厚植于儒家文化基础，凸显高校德育工作的重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底蕴。

儒家“立德”思想是大学生道德行为养成的内在动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广大青年要把正确的道德认知、自觉的道德养成、积极的道德实践紧密结合起来，自觉树立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带头倡导良好社会风气。”对于道德认知向道德实践的转化，儒家思想在道德养成的践行途径上提出“知行合一”，即道德实践活动的准则。儒家历来看重对道德行为养成能力的培养，而道德行为的养成需要主体的自觉性。儒家更强调对道德主体性意识的培养，为高校立德工作提供了方法论理论来源。当下高校德育工作可以厚植于儒家“立德”方法论要求，把对大学生道德学习主体自觉性的培养以及大学生自身道德观念树立放在德育工作的重点，将道德观念养成作为大学生立德的内在动力。

儒家“立德”思想是大学生道德实践的路径指引。儒家“三立”思想的本质特征是“知行合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道不可坐论，德不能空谈。于实处用力，从知行合一上下功夫，核心价值观才能内化为人们的精神追求，外化为人们的自觉行动。”儒家“三立”思想中“立德”是一种行为准则和价值要求，“立德”关键在于实践，即需要重视在大学生道德行为养成能力的培养。孔子重视“躬行”，强调“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习近平总书记要求：“广大青年要把正确的道德认知、自觉的道德养成、积极的道德实践紧密结合起来，自觉树立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当代大学生初具将道德认知转化为道德行为的能力，但在道德行为养成观念的树立方面还存在不足，当代弘扬儒家“立德”思想，不能仅停留在喊口号，要让大学生对道德理论的认知拓展到行为实践中去，培养大学生的道德实践的积极性，引导大学生树立严格的道德行为规范和道德准则。

当代大学生受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影响，可能会受错误的价值观影响，成为怎样的人？怎样实现人生价值？是大学生群体亟待明确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历史和现实都告诉我们，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担当，国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有源源不断的强大力量。”高校需要指引大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并为其实现人生价值培养坚定的理想信念和责任担当意识。

儒家“立功”思想引导大学生树立正确的功名观。当代，弘扬儒家“立功”思想，赋予儒家传统功名观新的时代内涵，在某种意义上可认为是对树立正确人生价值观的引导。价值观包含两个层面，一是个人层面上主体自身的价值追求，二是社会层面上主体对其社会价值的追求。对于人的价值，儒家提出了“三纲”和“八目”的要求，所谓“三纲”是指“明明德、亲民、止于善”，“八目”是指“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八目”中“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强调人自主自律的道德修己是为人立世之根本，是个人层面上主体自身的价值追求。而“治国、平天下”是社会层面上强调主体社会性和社会价值追求。儒家“三立”思想是具有内在逻辑的理论体系，主张立德为根本，立功、立言为途径，功与言是德的实践延伸。所以立功要建立在立德的基础之上，形成道德框架下的价值观。儒家提倡“内圣而外王”的价值追求，将“内圣”即主观世界的改造，作为“外王”即客观世界的改造的前提，把对人自身心性的求索和修炼即“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作为人格确立的基础，再去追求对客观物质世界的改造即“齐家、治国、平天下”，以实现个体的社会价值。儒家“立功”思想是儒家传统人生价值实现途径和思想凝练，“立功”思想要求大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并从个人和社会两个层面给予大学生价值观指引。

儒家“立功”思想指引大学生树立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儒家文化中蕴含着关于个人与社会、个人与集体利益关系处理的深刻阐述，“立功”可以是对个人理想的追求，也可以是对社会理想的追求。要运用儒家智慧在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之间获得平衡，引导大学生正确处理个人理想与社会理想之间的关系。对于个人价值追求方面，儒家思想注重以社会利益和集体利益至上。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与孔子相似，孟子也提出：“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凸显出儒家理想价值观具有对国家、社会强烈的忧患意识和责任感，这种价值观念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高度契合。引导其树立正确的价值观需要科学合理的工作方法，引导大学生将个人的成长奋斗目标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想相结合，是大学生价值观培养的最高旨归。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提出“既要专攻博览，又要关心国家、关心人民、关心世界，学会担当社会责任。”在当下，高校大学生日益倾向个人价值的实现，我们应该弘扬儒家传统价值观中“以天下为己任”的济世思想和奉献精神，培养大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将个人的“梦”汇聚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中来。

儒家“立功”思想鼓舞大学生坚定理想信念。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理想指引人生方向，信念决定事业成败。没有理想信念，就会导致精神上的‘缺钙”。青年始终是推动社会发展的主要动力，大学生理想信念教育关系到党的有关青年工作的基本问题。理想是个体对价值目标的集中表现，信念是人实现其价值追求的精神支柱，理想信念代表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是价值观的最高层次。树立理想坚定信念的过程也是个体不断追求实现自我价值的过程。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和现实都告诉我们，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担当，国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有源源不断的强大力量。”孔子说“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人要树立远大的志向。儒家思想还强调要树立自强不息、坚持不懈的坚定信念。《荀子·劝学》中载：“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对于坚定信念，孔子说“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在树立远大理想的基础上，儒家“立功”思想又指引我们坚定信念、自强不息。“立功”是一个实现人生价值的漫长过程，需要付出无数的艰辛和汗水，儒家“立功”思想从两个层面出发给我们指引。一是在“功”的价值判断上，要求我们以立德为基础，在道德框架内明确正确的、兼具个体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功名观；二是在“立功”的途徑上，儒家思想又以其丰富的内涵要求我们在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道路上树立坚定的信念，从方法论角度上为大学生树立信念提供了动力引导。由此可见，儒家“三立”思想是儒家传统理想人格论的高度凝练，是兼具价值观指引和方法论指引的重要思想，是当代大学生理想信念教育的良方。

在立德、立功、立言三者的关系上，儒家“三立”思想主张立德为根本，立功、立言为途径，功与言是德的自然推广与实践延伸。立言是儒家传统思想中对人生价值实现的具体方法论，表现为通过著书立说等方式将自己的言行记录下来，以便于传承后世以达到个人精神的传承后世。当代弘扬儒家“立言”思想需要对其继承并发展，将人生价值实现的具体方法论赋予新的时代内涵。

大学生“立言”需立“己”言。儒家历来将诚信视为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指出人如果失去诚信将无法立足于社会。在当代，大学生立言的直接途径则是学术成果的体现，而学术诚信是每一个学者的学术道德底线。大学生要做到“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将诚信思想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就能获得最大的快乐。儒家道德观念中强调“内诚于心”的诚信观念，是对儒家“立言”思想的内在要求，也是对当代大学生诚信观念养成的警示。由此可见，儒家“立言”思想是大学生学术诚信、学风建设的理论来源。

大学生“立言”需立“新”言。当代弘扬儒家“立言”思想，要将实践路径拓宽，赋予创新思维。《礼记·大学》说：“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不能将“立言”的途径局限于著书立说，要从现实中的每个个体出发，实现具有自我性、个体主体性价值实现成果的展示。马克思指出：“这些个人是怎样的，这种社会联系本身就是怎样的”马克思强调个体的多样性和特殊性，个人的创新发展对社会的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离不开个人的进步与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创新是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源泉，也是中华民族最深沉的民族禀赋，青年人是社会上最富活力、最具创造性的群体，理所当然应该走在创新创造的前列，做锐意进取、开拓创新的时代先锋。”显然，大学生需要运用儒家思想所提倡的创新精神，将创新理念贯彻到方方面面。

儒家“三立”思想對当代大学生价值观构建具有重要意义。当代大学生价值观构建是高校育人工作的主要环节，“立德树人”是高校育人工作思路的逻辑起点。儒家“三立”思想将立德放在首位，将道德行为养成作为成人之本，这与高校德育工作思路相同。再者，儒家传统思想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当下发扬儒家优秀传统道德观念是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关键环节。高校德育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中的道德要求，这与新时代发扬儒家优秀传统道德观念的内容高度契合。

其次，儒家“三立”思想将立功放在立德之后，立功作为儒家传统思想中的人生价值追求拥有丰富的内涵，儒家传统功名观从个人和社会两个层面要求人要有社会责任感和家国情怀。这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中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的要求高度契合。

最后，儒家“三立”思想将立言放在立德、立功之后，是对道德树立要求、价值观构建之后价值实现路径的方法论补充。儒家传统思想对君子立言提出诚信、创新两个角度的要求，与当代大学生学术诚信、创新思路培养两方面内容高度契合，对大学生价值实现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综上，就当代大学生价值构建实现而言，儒家“三立”思想在价值观树立和实现途径两个视角给予启发。立德、立功、立言分别从道德诉求、理想信念树立、价值实现路径三个维度给予大学生以理论指导和方法论指引，为大学生价值观构建和人生价值实现提供了深厚的理论渊源和传统文化底蕴。

参考文献：

[1]张旭新.当代大学生道德教育的困境与反思[J].思想教育研究，2013（01）.

[2]习近平.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的讲话[N].光明日报，2018-05-03.

[3]骆郁廷.精神动力论[M].武汉大学出版社，2003.

[4]习近平.在同各界优秀青年代表座谈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3-05-05.

[5]习近平.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讲话[N].人民日报，2014-05-05.

[6]习近平.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

[7]习近平.给华中农业大学“本禹志愿服务队”回信[N].人民日报，2013-12-06.

[8]习近平.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

[9]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人民出版社，2000.

（作者单位：南京信息工程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