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广西跨界族群音乐研究综述

2019-05-24 14:22鲁松
戏剧之家 2019年13期
关键词:民族音乐广西

鲁松

【摘 要】随着国家“一带一路”政策的进一步推进,跨界族群音乐文化研究逐渐受到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所重视,成了当下民族音乐学学术研究中的一个热点问题。广西的壮族、京族分别与越南的岱族、侬族、越族(京族)属于同一民族分布在不同的国家,是历史中形成的“原生型”民族,是典型的跨界族群音乐的研究对象,本文以综述形式呈现近年来中国广西跨界族群音乐研究,以此期望更多的学术成果涌现。

【关键词】广西;跨界族群;民族音乐

中图分类号:J6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13-0072-02

跨界族群(Cross-border Ethnic Groups)是指那些因传统聚居地被现代政治疆界分隔而居住于毗邻国家的民族[1]。中国跨界族群音乐研究是一种立足于中国少数民族音乐文化本位去看其与周边国家或地区音乐文化关系的学术观念[2],作为研究者我们要研究其共时性两地同族群音乐文化的各自发展情况之比较,也要研究其历时性不同地域交流甚少的各自独立发展至今的音乐文化脉络。

曹本冶先生曾提道:“‘音声指的是一切仪式化行为中听得到的和听不到的、对局内人有特定意义的近音乐和远音乐的声音, 包括一般意义中的‘音乐”。[3]音声主要是指在人的社会行为中对此行为活动有构成性因素的一切声音,在人的社会活动中主要有人声与器声两大类发声。在跨界族群音乐中,一方面有音乐行为的“人”本身构成一道音声因素,此外还有在此境域中的由人操控的“器物”也产生音声因素,其中也包含现代人所认为的具有欣赏性的“音乐”。本文将以人声与器声两大类分别对近年广西跨界族群音乐研究进行梳理,来旨在呈现广西地缘性人文关系中的跨界族群音乐文化以期望更多的广西民族音乐文化研究结出硕果。

一、人声型音乐研究

越南的越族与中国的京族属同源性跨界族群。卢克刚《京族民歌研究》[4]一文对京族民歌的音乐本体做了细致地研究,是一篇综述性强的重要文献。张小梅《中越京族民歌传承之比较研究——以中国东兴与越南海防为案例研究》[5]主要探讨了中越京族民歌在传承中遇到的问题,提出了在现代化语境下的京族民歌传承发展的构想。黄志豪《论京族民歌中的即兴文化》[6]通过对歌词的即兴性与歌者演唱时的即兴状态来说明,即兴性这一点也正好普遍是中国民歌的一个显著特征。毛艳《京族民歌研究》[7]将京族民歌的类型归做了初步的细致划分,归纳为海歌(山歌)、风俗礼仪歌(哈歌、情歌、婚嫁歌、丧葬歌)、叙事说唱小调、儿歌(摇篮歌)、宗教音乐等。张小梅《中越京族民歌<过桥风吹>比较研究》[8]通过对这首歌里中国和越南音乐源流的详细梳理,探索了中越京族民歌的傳播轨迹。广西民族大学魏素娟的硕士毕业论文《京族民歌的生态研究》[9]将广西京族民歌的与自然生态环境的造就性加以论述,最后提出在现代社会快速发展的形势下,我们要保护京族民歌。

壮族在越南常被称为“岱族”或“侬族”,人口主要分布在与中国接壤的越南谅山省及周边地区。中国的“壮族”与越南的“岱族”(侬族)属同源性跨界族群。“天”是壮族歌舞神(乐神)的称谓,是一种在壮族地区流行的一种巫术祭祀活动。祭祀“天”的仪式称为“做天”,一般主持做天仪式的人被称为天婆,天琴在仪式中既是乐器,同时也是法器。卢克刚《壮族天琴音乐的调式及多声结合特点》[10]从音乐本体角度将天琴音乐的旋法、调式及多声结合做了全面、细致地研究,并且对天琴的定弦、指法与发音问题也做了一定的探讨。何洪在《壮族“天乐”研究》[11]从做天的仪式、做天的音乐和昨天的来源三方面来论述,其中详细写了做天的音乐,对乐器与法器、音乐类型和音乐特征详细地进行了阐释。金北凤《壮族天琴弹唱与越北侬族、岱族天琴弹唱的异同》[12]对中越两国天琴音乐在表现内容和表演方式上进行比较研究,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看,它们属于同源文化的跨界文化。王俊在《桂越沿边峒中壮族与平辽岱族“唱天”音乐特征初探》[13]从两地“唱天”所属的地理文化背景、两地“唱天”仪式中的音乐特征、两地日常娱乐中“唱天”特征和两地通过政府主导与民间行为中的互动交流对唱天音乐的影响四个大方面来论述。凌晨《中越跨界壮-岱/侬族群“乜末”仪式歌路的比较研究》[14]通过对中越壮族的“乜末”仪式歌路予以比较分析。凌晨《中越跨界壮-岱/侬族群“乜末”仪式歌路的比较研究》[15]文主要是对“乜末”在仪式歌唱与表演语境中所呈现的“国家在场”符号进行分析, 探讨了当下“乜末”仪式与国家在场之间形成的互动关系, 和国家在场的语境中重新审视“乜末”仪式的当代社会变迁。

二、器声型音乐研究

独弦琴是京族特有的民族乐器。乐器结构简单只有一根弦,通过切弦来缩短震动的有效弦长而奏出不同的乐音。与独弦琴相关的研究文献有:卢克刚、杨秀昭、何洪的《独弦琴的发音原理及其二声部探》[16]说明独弦琴的发音原理是与琴弦的振动有效弦长有关。黄志豪《独弦琴的形制与改良》[17]从“竹制独弦琴”“木制独弦琴”“电声独弦琴”“琴声与电声一体化独弦琴”等描述四种乐器的形态特征,阐述了独弦琴的改进从三个方面进行:乐器造型的改进、曲目的创作和乐器改进中的代表人物。广西艺术学院张灿的硕士学位论文《中越独弦琴音乐文化比较研究》[18]总结了中越弦乐文化的共同特征和个性音乐内涵。楚卓的《论跨境民族乐器独弦琴文化的“和而不同”》[19]从乐器本体、演奏技法、音乐风格、传承体系几方面来论述,认为京族属于失衡型主体跨境民族类型, 因而主体民族 (越南的越族) 与少数民族 (中国的京族) 的独弦琴文化显现出整体的共同性和部分的差异性特点, 即“和而不同”的现象。

天琴是壮族人民常用的弹拨弦乐器。有三弦和二弦天琴两种,前通唱用酒来浇湿上方琴头凹槽处,壮人说这是给琴喝酒,实质上起到了固定琴弦松紧度的作用。天琴常用于独奏或为歌、舞伴奏,这种巫术活动最初被天婆(巫师)用于祈天救灾时所用,后来演变成一种大众娱乐活动,叫作“唱天”“做天”“跳天”。其所用乐器便称天琴。卢克刚《壮族天琴音乐的调式及多声结合特点》[20]认为天琴的音律是一种超出十二律以外自成体系的一种音律,因其中立音的出现造成音程结构的变化导致其音律不在十二旋律的范围之内,其音乐的组织调式主要可分为一般性五声调式、含中立音的五声调式、含中立音的六声调式三类,并且天琴音乐具有多声部结合的特点,作者认为天琴音乐的多声部效果有两种,一是天琴独奏的高音旋律与低音的加花补充作为其一种多声部,二是在唱天仪式中的演唱与天琴伴奏所构成的二声部甚至是三声部。李亚楠《中越天琴音乐形态的共性特征》[21]将天琴音乐分为单纯的器乐曲—“天曲”与由天琴伴奏的“天歌”两大类,从旋律形态、曲式结构、多声部结合、节奏节拍四方面来探讨音乐本体形态的特征。王俊《中越“天乐”沿用习俗及传承方式之比较——以广西峒中壮族与越南平辽岱族“天乐”为例》[22]一文从“两地‘做天仪式中‘天乐沿用习俗之比较” “两地日常娱乐中‘天乐沿用习俗之比较” “两地‘天乐传承方式之比较”三方面来论述,来探究中越两地同一族群——壮族的“天乐”的沿用习俗及传承方式的异同。孙航《“天乐”奇葩—壮族“布偏”过海调》[23]认为布偏是壮族的一个支系且是一个以刀耕火种为历史中主要生产方式民族,而过海调音乐柔美抒情,与海洋民族的音乐有着相同的音乐特征,从音调的走向、音程的进行、曲式结构、节奏节拍以及唱词所表达的含义几方面认为过海调所具有的海洋性音乐特征,对“过海调”的源流进行了论证分析。潘木岚、曹军的《广西龙州“天琴”源流初探》[24]对天琴的来源、在历史中的称谓及演奏的变化等做了详细的论证,掌握了大量的相关史料,从而追寻天琴的历史源流。

三、结语

通过对中国广西与越南跨界族群音乐研究现状的综合分析,学界的研究从仅仅关注音乐本体的研究走向了同时关注音乐前产生的来源和音乐本后的文化,从单一的比较研究居多走向了跨学科、不同视野、不同学术动机的多维性音乐研究。在此其中也反映了一些问题:音乐研究对象的另一方是否对我们的研究表示认可?国家在场的政府主导式跨界族群音乐研究是否会对国界内外的同一族群带来影响?这都是我们该思考的问题。

注释:

[1]葛公尚:《试析跨界民族的相关理论问题》,载《民族研究》1999年第6期.

[2]杨民康:《跨界族群音乐文化研究的開放性视野》,载《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12年第1期.

[3]曹本冶:《“声/声音”“音声”“音乐”“仪式中音声”:重访“仪式中音声”的研究》,载《音乐艺术》2017年第2期.

[4]卢克刚:《京族民歌研究》,载《歌海》2010年第5期.

[5]张小梅:《中越京族民歌传承之比较研究——以中国东兴与越南海防为案例研究》,载《中国音乐》2016年第3期.

[6] 黄志豪:《论中国京族民歌中的即兴文化》,载《歌海》2014年第4期.

[7] 毛艳:《京族民歌研究》,《歌海》2010年第3期.

[8] 张小梅:《中越京族民歌〈过桥风吹〉比较研究》,《艺术探索》2013年第2期.

[9] 魏素娟:硕士毕业论文《京族民歌的生态研究》,广西民族大学,2010年.

[10] 卢克刚:《壮族天琴音乐的调式及多生结合特点》,载《民族艺术》1985年创刊号.

[11] 何洪:《壮族“天乐”研究》,载《艺术探索》1997年第S1期.

[12] 金北凤:《壮族天琴弹唱与越北侬族、岱族天琴弹唱的异同》,载《黄河之声》2010年第9期.

[13] 王俊:《桂越沿边峒中壮族与平辽岱族“唱天”音乐特征初探》,载《歌海》2017年第6期.

[14] 凌晨:《中越跨界壮-岱/侬族群“乜末”仪式歌路的比较研究》,载《云南艺术学院学报》2018年第3期.

[15] 凌晨:《中越跨界壮-岱/侬族群“乜末”仪式歌路的比较研究》,载《中国音乐》2019年第1期.

[16] 卢克刚、杨秀昭、何洪:《独弦琴的发音原理及其二声部探》(1—续),载《乐器》1984年第6、7期.

[17] 黄志豪:《独弦琴的形制与改良》,载《艺术探索》2008年第6期.

[18] 张灿:硕士毕业论文《中越独弦琴音乐文化比较研究》,广西艺术学院,2011年.

[19] 楚卓:《论跨境民族乐器独弦琴文化的“和而不同”》,载《中国音乐》2011年第3期.

[20] 卢克刚:《壮族天琴音乐的调式及多声结合特点》,载《民族艺术》1985年00期.

[21] 李亚楠:《中越天琴音乐形态的共性特征》,载《艺术探索》2014年第3期.

[22] 王俊:《中越“天乐”沿用习俗及传承方式之比较——以广西峒中壮族与越南平辽岱族“天乐”为例》,载《北方音乐》2017年36期.

[23] 孙航:《“天乐”奇葩—壮族“布偏”过海调》,载《乐府新声》(沈阳音乐学院学报),2003年第2期.

[24] 潘木岚、曹军:《广西龙州“天琴”源流初探》,载《中国音乐》,2005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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