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Praat的粤方言区普通话语音教学的可行性研究

高天

摘 要：传统的普通话语音教学习惯于口授耳辨，但语音感知存在个体差异，它严重影响着语音学习的质量。随着现代教育技术的发展，多媒体、多模态教学逐渐得到人们的青睐。文章针对粤方言区普通话教学的薄弱环节，从普通话教学现状、语音教学可视化的发展等方面探讨了将可视化语音软件Praat引入教学的可行性，并进一步就基于Praat软件的教学内容组织及教学模式建构提出了新的设想。

关键词：Praat;可视化;粤方言区;普通话语音教学

中图分类号：G42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8454（2019）08-0085-04

一、引言

粤方言与普通话在语音、词汇、语法上都存在较大差异，其中语音上的差异尤为显著。因此语音教学一直以来都是粤方言区高校普通话教学的重中之重。现阶段，普通话课堂教学理念仍然停留在传统的口耳之学的阶段，教师先讲解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然后学习者根据自己的理解，模仿教师进行发音和听辨练习，在这个过程中教师通常还要借用图示、手势等方式辅助教学。这种教学方法的前提在于教师不仅自身必须掌握标准的普通话发音，当学习者发音有误时，还要能够准确模仿学习者发音并指出错误所在，这就要求教师具备基本的语言教学专业知识以及丰富的教学经验。高校普通话教学现状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这个重要的前提。长期以来，普通话课程在高校中通常作为公共选修课来开设，教学管理上不够重视，教学投入不足，开课教师水平也参差不齐，因此教学效果并不理想。

随着计算机技术的深入发展，教育技术也得到了纵深发展，教学辅助手段从单一的听觉媒体发展到视听结合的多媒体。在此基础上，传统“口授耳听”的语音教学模式已经无法满足当代语音教学的要求。近年来国内实验语音学兴起，一批优秀的语音实验软件逐渐为语音研究与教学人员所熟知，如Praat、SpeeehAnalyzer、Wavesurfer等。这类语音分析软件提供录音、保存、分析等功能，可以对语音进行可视化处理，显示波形、基频、能量等可视化界面，还可以提取相关的语音数据作分析[1]。这类软件的出现对于试图挣脱传统教学模式束缚的教师来说，无疑是一个新的路标。

二、Praat语音分析软件及研究现状

在众多的语音分析软件中， Praat语音分析软件因其免费、无须安装、支持多平台等优点逐渐得到越来越多研究及教学人员的青睐。该软件由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文学院语音科学研究所的主席 Paul Boersma教授和David Weenink教授共同研制开发，主要应用于实验语音学的学术研究中，其基本功能是对自然语言采集、分析和标注，在语音分析、语音合成、绘制语图等方面尤为精确高效。该软件可以对语音进行可视化处理，显示波形、基频、能量等可视化界面，如图1所示。

从语谱图我们清楚地看到，Praat软件能够将语音的隐性特征表征化，若将其引入语音教学，可以使学习者通过听觉和视觉的结合感知具体形象的语音信息，有效提高教学效率。

由于英语教育在世界范围内的普及，目前语音可视化教学研究主要针对解决英语的发音问题。如美国学者John Levis等人，已经利用Praat搭建起英语语音可视化学习平台，进行语音辅助教学、语音纠错、自主学习等方面的实践和探索。[3]受其启发，国内不少英语教师也开始尝试在课堂上引入Praat软件，辅助语调、重音等方面的教学。

然而，在汉语（包括对外汉语和普通话）教学界，Praat的应用还极为少见。据现有的文献来看，华文教育较为普及的国家和地区，已有学者提出相关的设想并初步尝试[4]。在国内一些从事普通话教学的专业人士由于受到国内外可视化教学趋势的影响，也开始寻求语音教学手段的突破，取得了一些成果。如：年玉萍曾對基于Praat的汉语语音教学提出具体的教学方案[5];河南师范大学已设计开发了一套基于Praat软件平台的教师-学习者交互式高师院校的普通话教学方法，并在教学实验中试验运用，取得了较好的效果[6]。

总体而言，当前语音教学的可视化研究主要集中在二语习得领域，并且均偏重于英语教学，汉语教学的可视化尤其是方言区普通话教学的可视化仍处于起步阶段，而Praat软件在课堂教学中的实际效果也还没有充分的实证研究来论证。因此本文涉及领域仍存在着宽广的研究空间与实践需求。

三、Praat软件与普通话语音教学

语音教学应克服盲目性，只有抓住学习者的普遍性偏误，有的放矢，才能事半功倍。历年来，不同学者对粤方言区普通话学习者的语音偏误进行了大量研究，对一些普遍性偏误形成了相对统一的认识。本文在这些研究的基础上，结合课堂所采集的学习者原始语音材料，认为基于Praat的语音教学内容应着重如下几个方面：

3.声调的可视化

普通话语音教学中，声调也是不容忽视的一部分。粤语人群的声调偏误呈现普遍性和多发性特征，其中轻声的偏误最为典型。轻声是一种语流音变现象，其定义通常描述为“在语音序列中音节失去原有声调，变成又轻又短的调子”。这意味着，轻声没有固定调值，“轻”和“短”的概念又比较模糊，学习者仅凭听感，如何把握不同轻声的音高差别，如何拿捏“轻”和“短”的分寸，都缺乏具体直观的依据。加之粤语本身没有完全弱化的轻声[8]，因此，对粤方言区学习者来说，学好轻声并不容易。这种情况下，如果借助可视化软件，学习者对轻声会有一个较为直观的感受。下面以“明白”一词为例，将标准发音与课堂采集的学习者发音用Praat软件分别生成窄带图并叠加基频线和音强曲线对比如图5所示。

图5黑色线条为基频线，直观反映了调型，具体数值可以通过移动游标从右侧纵轴读出，单位是赫兹（Hz）。白色线条为音强曲线，反映声音的强弱趋势，具体数值也可以通过移动游标从右侧纵轴读出，单位是分贝（dB）。学习者在图5中可直接观察到“白”字标准轻声发音的音高、音强和音长，教师在语图的基础上加以解释说明，这就使学习者不仅可以听到，而且能够看到自己发音与标准音的差距，从而减少语音偏误。

四、可视化语音教学模式的构建

可视化语音教学模式的构建对提高教学效率、推动教师专业化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该过程不应仅仅停留在课堂教学本身，还要对课程相关的理论探索及资源平台建设制定一系列配套方案，以期能够达到理论指导课堂实践，课堂实践又进一步深化理论的良性循环。我们构建了图6所示的基于Praat的语音教学模式框架。

1.教学设计

通过理论演绎，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探讨将Praat引入粤方言区普通话语音教学的可行性，充分考虑粤方言区学习者普遍性偏误，有针对性地进行教学设计，提出详尽的教学组织形式。教学内容应符合整体课程设置，将声母、韵母、声调三个语音要素有机结合，难度上循序渐进。具体到每一堂课，教师需要对教学内容涉及到的发音，熟知其声学特征、发音方法，并准备好标准发音图谱，掌握软件演示和纠正偏误的技巧。

2.交互式语音学习平台

在组织教学实践的同时，依据前人研究的成果及课堂教学反馈所归纳出的偏误类型，建立一个全面系统的交互式学习平台是非常必要的，以便学习者在课后练习时进行对比分析。发音出现问题时，利用该平台上的标准发音图谱，学习者能够找出其自身发音和标准发音的差距，再通过教师在线进行有针对性地指导，反复操练达到理想发音。这一过程一方面敦促学习者进行自我训练和评估，节省了课堂教学资源，提高学习效率。另一方面又可以搜集学习者的个性化偏误，进一步完善平台资源。

3.教学效果分析与对策

教学效果可以通过实验获得。选取两个选课班级进行试验，分成对照组与实验组，教学中所遇到的问题促使教师即时思考教学对策，适时调整教学方法。学期结束时，进行教学效果的综合评价，从而对语音可视化教学模式的适用性、理论和推广价值及尚未完善的地方作出进一步探讨。

语音可视化教学尚不普及，尤其在普通话语音教学中还鲜有人为之。但随着教育技术的发展，我们相信这种现代教育理念会被越来越多的教师所认可。传统的“口授耳辨”的语音教学模式手段已经明显不适应现代语音教学的要求，学习者的听感经常会受到母语的干扰而发生偏误，这严重影响着语音学习的质量。Praat可视化软件可以通过生成语图的方式将内隐的知识表征化，学习者通过听觉和视觉的结合感知具体、形象的语音信息，从而更有效地提高普通話语音水平。

参考文献：

[1]庄木齐，友红.语音教学可视化研究[J].电化教育研究，2011（2）：92-98.

[2]朱晓农.语音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62.

[3]John Levis， Lucy Pickering. Teaching intonation in discourseusing speech visualization technology[J].System，2004，32（4）：505-524.

[4]蔡武.浅谈PRAAT语音分析软件在菲律宾华校汉语语音教学中的应用[J].现代语文（学术综合版），2013（1）：148-149.

[5]年玉萍，王发科.语音图谱分析教学法初探[J].世界华商经济年鉴·高校教育研究，2009（3）.

[6]陈彧.语音可视化软件Praat在师范生普通话教学中的应用[J].河南科技学院学报，2013（6）：118-120.

[7]黄安蕾.论普通话和粤方言的基本差异对香港地区普通话教学的影响[D].厦门：厦门大学，2009.

[8]赵元任著，丁邦新译.中国话的文法[M].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68：27.

（编辑：鲁利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