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钰琦
摘要:20世纪下半叶以来的当代艺术,在观念和实践两方面都不断丰富着其理论内涵。从内在的逻辑理论来看,当代艺术回应和挑战了哲学论说,并反过来检验艺术的观念性质;从外部的社会实践来看,当代艺术又表现出参与现实社会的热情,长期与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内的核心议题保持互动。当代艺术与哲学、社会学的前沿交锋和沟通,呈现出新颖的理论格局和繁盛的作品面貌。艺术与政治的内在相关性使得当代艺术应该有对世界的积极回应,承担对社会进步与公平的责任,从而继续寻求对宏大叙事的营造的可能性。
关键词:中国当代艺术;社会学
中图分类号:J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9)03-0009-02
“当代艺术”一词是一个属于艺术史的固定词组,如“印象派”时代,“野兽派”时代,“超现实主义”时代;“当代艺术”足以涵盖所有那些没有统一风格,形式和专业技术的艺术作品。种类的混合,方式的扩展,多样的过程,多方的参与,让“当代艺术”看起来很像一个永远不会完工的土地。材料多样,结构异常,技术混合和分散的元素,当代艺术虽然包括了大量的作品,但这些作品都有一个相同的内涵:当代艺术家们重新定义了事实,回答了那些不可言传的期待,扰乱了惯例,改变了观点,有对当下生活的写照,有对社会的暗喻,有对社会流动群体的关注。它将我们像一面镜子拉近,探测我们的欲望,捕捉那些是是非非,投影出一种遥不可及的变化当代艺术不断进行新的艺术实践,探索新的领域,重建己有的艺术形式。它总是在变化的,但在当前艺术语境中,常常将“今日艺术”、“造型艺术”作对照,对比这两者,“造型艺术”从原则上来讲是绘画,素描,雕塑,雕刻,陶艺,还包括装置与某些以表演形式表现的艺术,“今日艺术”则阐释了艺术今天所面临的问题和困境,以及艺术环境的当前状况,就此特征来说,二者与當代艺术又有着微妙的关联与明显的区别。
当代艺术,即“当代玛之个术语则是一个某种程度上趋向于违背审美或学科的范畴,就其时代来说,艺术从来都是当代的,基于这个观点可以理解为,如果今天有人用印象派风格或浪漫派风格绘制一幅画,那就不属于当代的。艺术永远属于当代空间,现实空间中的形式创作。若追问何为“当代艺术,,亦即追问给与世界一种形式如何可能和如何可取。追溯到杜尚宣告的“这就是艺术”,他做出的决定性的,异常复杂的行为,因为这与那时人们所知道的任何艺术形式的创作都不相干。杜尚确实是西方现代艺术上以亵渎的方式将神圣的艺术引向日常性的先驱,艺术家再加上在特定时刻选择的可以被解读为某种形式的物品,这两者构成当代艺术的形式,杜尚也是将当代艺术思维定向从创新推向发现的始作俑者。
多元化的当代作品并不意味着不明所以的胡作非为。艺术让我们感觉当代世界的某种构形,在世界中塑造自我和感知自我,呈现自我。例如《格尔尼卜今之所以有着鲜明的历史意义,因为它可能是历史上最后一批杰作之一,可以界定为在《格尔尼卡》之后,整个可能的图式论消失了。这一消失揭示了我们处于一个对世界,对意义感到迷茫的世界中,处于一种伟大图式和伟大调节理念的匮乏之中,人们更多的是从当代艺术中讲述自我以及自我的无形状态。所以当代艺术家自称为“目击者”而不是“艺术家”。在西方艺术史中,无数艺术家向同代人呈现一种世界的形式,这样的世界意味着艺术所构形的意义的某种可能性,艺术从来不会固定的告知人们世界的意义或生活的意义是这个或是那个。追溯到宗教艺术,存在着某种预示,伤痛,受难,人体以及艺术家自己姿态的可能性。然而几乎可以说每一个艺术家都是一个世界,他们开启了人类的理智和感性,在这点上有一个例子可以这样理解:艺术家与观众的关系如同作家与读者,作家塑造他的读者,读者在作家开始时并不存在,只有在作品的影响下才开始存在。一定程度上艺术家可以从社会学角度看待自己,作为社会化的人,艺术家在审美经验上或多或少会受到社会学层面的影响,而作为艺术家一旦进入创作状态时作品呈现的已不是一种思考,更不是一种社会价值层面的探究,艺术作品只是艺术家探索精神世界的体验,这种体验是艺术家作为人类个体生命对精神世界的呈现,这种呈现是以理性方式呈现非理性的人类精神世界,最终的呈现与表达却是人类的精神共性,因此真正的艺术家自始至终都只关注人类的精神世界,关注全人类的命运。
然而纵观中国当代艺术近30年的发展,却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国际学术圈。这个情况不容争议。尽管中国当代艺术家们积极活跃于国际舞台,参加不同的展览,但却没有顶级的博物馆或美术馆系统收藏中国的当代艺术作品,也没有顶级的收藏家收藏中国当代艺术家们的作品。中国当代艺术迄今为止只不过是国际艺术圈中的边缘现象,与传统中国艺术边缘化一样,不同的是西方人对待传统中国艺术至少心存敬畏之心,而对待中国当代艺术更多是一种不屑和轻视。
中国当代艺术的生产始终伴随着社会化,这也是其最明显的一个特征。有很多作品甚至在其生产过程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被纳入了社会的视野,仿佛只有带着对社会进行审视的使命感才能存在。这些作品,在生产的意义上,跟社会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对社会现象或社会问题进行一定的描述和提问,成为当代社会的三棱镜和聚光灯贯穿在生产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从生产方式的选择、材料的选用、设计与构思乃至产品的出路,都跟社会发生了史为紧密的联系。作为物质载体的艺术产品,在传统的艺术审美功能和审美理念之外,往往还以其融会在作品中的思辩成分,将新的艺术形式和艺术家对社会问题的种种思考结合到一起,从而赋予当代艺术以新的思想内涵。纵观人类历史自艺术发生的那一天起它就只是精神层面的,在多年来的现当代艺术实践中,在经历过无数的关于艺术形式与语言的探索艺术也从没偏离对人类精神的研究,即便艺术家站在社会学层面,而作品支撑的依然是人性的深度关怀的精神力量,例如二战之前的德国画家凯绥·坷勒惠支等人,在近三百年来现当代艺术实践尽管也出现过很多以社会学角度的艺术家,但在作为艺术史呈现的时候西方现当代艺术最终都选择那些对人类精神有着深切关怀的艺术家们。
当代艺术的社会学转向并不是一个轻描淡写的话题,它涉及到多种角度、多个层次、多重逻辑的思考和叙事。就其研究的整体性而言,中国当代艺术在其自身发展过程中面临着艺术与社会之间的复杂的切入关系,游移于艺术和社会生活之间的诸多互动。就艺术与社会的关系而言,艺术与社会更不是一种对抗关系,不管艺术如何对抗都解决不了社会学层面的问题,社会学的核心是社会关系,艺术的核心价值是精神,艺术家更不担当社会学者的角色,无论政治正确与否都与艺术无关,艺术不用于对抗政治,也不服务于政治,更不服务或对抗任何意识形态,艺术家了解社会状态和政治诉求但却根本不会取代社会学者或政治家的角色,艺术与社会学的关系从根本上讲是一种疏远关系,社会学最根本的节点是政治,而所有政治最终目的只是控制,艺术最终目的是自由。
纵观西方艺术史,近一个世纪以来,它为我们的行为、动作和所需承担的风险提供了用之不竭的美学建议。从西方立场看待今天的中国当代艺术是相对正确的,因为自工业革命开始我们就是旁观者,作为世界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的艺术自然更是现代艺术的学习者,只是问题还在于有着五千年历史的我们不能持续做一个关门锁国的旁观者,我们希望为人类做出贡献的心一直存在,因为这场人类巨大文明运动中心在西方,在以西方为中心的现代文明漫延整个世界过程中我们没有参与核心建设。但是这个问题的原因要追溯至上个世纪,自鸦片战争以后被动打开国门的整个中国都处在边缘者的焦虑之中,在西方现代文明面前中国人对自己的传统文化渐渐失去了信心,而因此带来的危机与焦虑一直使中国精英们至今寝食难安,一百多年的中国社会一直背着这个沉重的历史包袱和压力,一方面一直寻求融入西方现代文明,另一方面一直寻求和自身文明的重新定位和复兴。
由于历史的原故,改革开放后至今三十多年来的中国社会一直在追求人民在物质上的满足。艺术创造与贫富没有直接关系,与个人和社会价值导向有关系。由于中国当代艺术家们思考的社会阶级,自身生存危机以及社会危机形成的整体焦虑导致艺术家们群体精神视野从来没离开过政治学范畴,整个中国当代艺术系统的思考与呈现也始终无法离开生产力与政治等问题,作为人类精神工作者的艺术家们始终关注着生存的基本问题而不是生命更高、更深层次的精神和灵魂等问题。因此尽管中国当代艺术在社会学中实践,却没有出现有使命和担当的艺术大家,商业的成功最终没有让中国当代艺术变得更美好、更自由。但是中国当代艺术的生产过程,并不是一个对社会进行简单表现的过程。在中国当代艺术的生产过程中,逐渐表露出生产环节和消费环节日趋交叉、错位乃全并行的倾向,重要的已经小再是“生产”的过程,而是在“读者的情感和审美趣味”的作用下,逐漸被“消费响示牵引和覆盖的过程。“消费,在“生产和消费”的群组关系中的主体作用被越来越强调和凸现出来。
艺术之所以称之为艺术只是因为艺术可以使人抽离物质世界来审视生命和世界的本质,更多时候艺术只是以一个个体生命状态甚至旁观者来审视这个世界,实质正是艺术这种内在而个体的体验审美体验为人类提供了生命的基本价值和生存信仰,艺术的离开这个核心价值将变得毫无价值,因此用社会学来界定艺术从本质上实际否定了艺术,最终结果是否定生命自身的个体价值和意义。
艺术史的痕迹不是人故意涂抹的,所有痕迹都是艺术生态本身的折射,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当代艺术这三十几年的社会学实践是进入更深层的必经之旅,没有这三十几年社会学层面的探索,我们就不可能获得更深层次的需要。艺术家们要开始将视野转向内心,回归内心,开始关注生命的本质,关注爱,关注灵魂。作为在社会学转向过程中的中国当代艺术,怎样认识目前的发展状况,如何寻求更持久的可持续发展空间,这些是摆在艺术家和理论家面前的共同课题。
从文化学的角度梳理中国艺术的发展规律,近年来从社会学和艺术社会学的角度对中国艺术的发展进行重新思考,这些积累不管是对于中国当代艺术还是中国艺术归根到底都是一种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