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与经济：对EKC的文献综述

王磊

【摘 要】长久以来，学界对于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争论不休。这篇文章希望对EKC做一个文献综述，包括对EKC规律的解释，对EKC实证研究和得出的一些结论五个部分。这篇文章的结论是：不存在适合所有污染物的EKC曲线和技术创新的重要性。

【关键词】EKC；经济增长；环境污染

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很早就成为学界热烈讨论的话题。早在1970年代左右，米都斯等（1972）在《增长的极限》中便提出，当前的经济增长模式会逐步受到自然资源状况的制约，是不可持续的。他们建议为了保护环境，应该降低经济发展的速度。然而，Dasgupta和Heal（1979）在研究的過程却发现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相互促进关系。90年代早期，随着Grossman（1991）对该领域开创性的实证研究，学界的讨论和争执焦点逐步转向了EKC。

一、对EKC的理论解释

（一）环境需求的收入弹性

第一种解释是关于环境需求的收入弹性。随着人们收入的增加，人们会对生活质量有更高的要求，人们会希望享受更好的环境质量和消费更加健康的产品。因此，政府也会制定更加严格的法律法规来保护环境，这最终会导致环境质量的改善。Beckerman（1992）和Carson（1997）等对EKC的研究都强调，环境需求的收入弹性是导致环境污染水平下降的一个关键因素。Laplante等（2002）认为经济发展的初期阶段，公众对于环境保护的支付能力低，环境保护设施发展不健全；而随着经济的逐渐发展，公众对环境的关注，导致更严格的监管标准（政策效果）以及更大的支付环境设施的能力（收入效应），环保设施也会得到相应的发展。

（二）经济规模、技术和结构

对EKC的第二种解释是关于经济规模、技术和经济结构的影响。Grossman等（1994）把经济增长对环境的影响分为三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经济的规模效应，经济的产出增长意味着更多的资源和能源消耗，也意味着更多的污染物排放；第二个方面是关于经济结构，即经济发展的结构变迁对环境的影响；第三个方面是技术，随着收入的增加和技术的进步，较为清洁和先进的技术会替代那些正在产生严重环境污染的技术，而这会帮助改善环境质量。在发展的早期阶段，对环境产生不好影响的经济发展规模因素会居于主导地位，但是经济结构和清洁技术的发展会逐渐超过经济规模因素。因此，从这个角度来看，环境污染在早期会加剧，但是随着收入的增加会逐渐改善。

二、对EKC的实证研究

（一）早期研究

在90年代早期，学术界主要是运用GEMS（全球环境监控系统）和OECD中的一些污染物的历史观察数据对EKC假说进行实证研究。对环境指标的不同选择会产生不同的实证结果，大多数的研究选择废水、废气、固体污染物和交通尾气排放这四类作为环境指标。Selden（1994）、Kahn（1998）和Brandoford（2000）通过选择一些与人们健康相关的废气指标如SO2、SPM（悬浮颗粒）、CO等检验了EKC假说。他们得出了各式各样的结论：例如Stern（1994）的研究表明，CO2的排放与经济增长之间并不满足EKC假说；然而Roberts等（1997）通过对1962—1991的CO2排放数据却验证了EKC的成立。在把废水做环境指标的实证分析中，一些学者发现了EKC成立的证据，而其他学者则发现环境与收入之间的关系为N形（Shafik 1992）。另外，一些通过固体污染物和交通尾气排放做的研究并不支持EKC。

（二）不同的拐点数值

在对EKC做的不同的研究，学者们得出的倒“U”形曲线收入水平的拐点也不相同。Grossman（1995）的研究中得出，SO2对应的收入拐点是4000至5000美元，SPM和烟尘对应的收入拐点则是10000至15000美元。Shafik（1994）的研究中显示，空气污染相关指标的拐点大都在3000至4000美元之间。Panayotou（1993）的研究中得出了对于森林砍伐率的拐点数值：823美元，同时他也给出了自己对气体污染物的研究情况，如SO2的拐点为3137美元，NOx为5500美元，SPM为4500美元。Cropper等（1994）给出关于森林砍伐率（拉美和非洲）的拐点数据：非洲—4760美元，拉美—5420美元。Mather（1999）在一项跨国的森林覆盖率研究中发现，森林覆盖率在人均收入达到5000美元时停止减少。Kahn（1998）得出了碳氢化合物的拐点数值35000美元。

三、结论

（一）不存在适合所有污染物的EKC曲线

很少有证据能表明，随着收入增加，所有国家都遵循同样的倒“U”型的EKC曲线。采用最新计量经济学的方法和模型所做的研究显示，某些污染物排放与收入增长之间存在着倒U型的曲线关系，但并不意味着EKC曲线适用于所有的污染物。污染排放和收入之间的真实关系甚至有可能是单调递增的曲线关系，且曲线的形状随时间而变化（Stern2014）。EKC曲线是统计分析的结果，并没有揭示出EKC曲线背后的经济增长对环境污染的作用机制。EKC曲线的形状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污染和收入指标的选取及所用的计量模型，“不同的模型、不同的数据、不同的结果”暗示了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之间关系的复杂性和统计上的脆弱性。

（二）环境政策的必要性

“经济增长是治理环境污染的最佳途径”的政策结论有过于绝对之嫌。对EKC假说暗含的政策含义较为中性的理解是，发达国家只有当收入达到某一特定的阀值时才需要制定环境政策，在收入达到这个阀值之前则无需制定环境政策，然而事情似乎并非完全如此（Stokey 1998）。Dasgupta（2002）提供的证据表明，发展中国家的环境改善是有可能的，并认为发展中国家EKC曲线转折点处的人均收入将比发达国家低。环境政策的作用是确保以可持续发展的速度有效率地使用自然资源，Stern（2010）的一项研究显示，一些发展中国家已经制定了雄心勃勃的气候政策。中国和其他一些国家已经开始采取大量的实际行动来减少空气污染物的排放量。依然有很多证据表明，一些中等收入国家的高速经济增长率使得改善环境的效果大打折扣。因此，不能只认为经济发展是减少环境污染的唯一途径，发展中国家还需要成立环保机构以有效消除经济增长带来的环境污染。

【参考文献】

[1]MeadowsH.etal.The Limits to Growth.New York University Books；1972.

[2]DasguptaP，HealbG.Economic theory and exhaust iblere source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9.

[3]GrossmanG， KruegerA. Economic growth and The environment.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1995，110（2）：353-3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