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写作与读书
韩愈自幼就刻苦读书。《旧唐书·韩愈传》记载:“自以孤子,幼刻苦学儒,不俟奖励。”韩愈自己回忆早年孜孜以读的情形时道:“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贪多务得,细大不捐;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同时韩愈也提倡“其业则读书著文,歌颂尧舜之道。”认为“读书以为学,缵言以为文,非以夸多而斗靡也;盖学所以为道,文所以为理耳。”读书——学道一一为文——明理,既然“文以明道”,“然盒之志于古者,不惟其辞之好”,先就要“学道”,而“学道”的根本就在读书。读书,就是读圣贤书,其目的就是作文:“其所读皆圣人之书,杨墨释老之学无所入于其心;其所著皆约六经之旨而成文,抑邪与正,辨时俗之所惑。”因此,韩愈大力提倡读书,认为这是写文章之必须,因为只有读书明理,积蓄学养,作文才能纵笔驰骋,挥洒自如。
二、写作与兴道
“兴儒道,辟佛老”是韩愈为文主张之一,也就是“文以载道”。韩愈认为写文章要为儒家道统服务,在《送陈秀才彤序》一文中提出:“书以为学,缵言以为文,非以夸多而斗靡也,盖学所以为道,文所以为理耳。苟行事得其宜,出言适其要,虽不吾面,吾将信其富于文学也。”在《欧阳生题哀辞后》亦提到:“愈之为古文,岂独取其句读,不类于今者邪?思古人而不得见,学古道则欲兼通其辞;通其辞者,本志乎古道者也。”其实关于道,韩愈在其古文中也提到不少,我以为,韩愈想要借助古文阐发的“道”应该是“圣人之道”,在《与孟尚书书》中有这样一段话:“夫杨墨行,正道废,且将数百年,以至于秦,卒灭先王之法,烧除其经,坑杀学士,天下遂大乱。及秦灭,汉兴且百年,尚未知修明先王之道;其后始除挟书之律,稍求亡书,招学士,经虽少得,尚皆残缺,十亡二三。故学士多老死,新者不见全经,不能尽知先王之事,各以所见为守,分离乖隔,不合不公,二帝三王群圣人之道,于是大坏。后之学者,无所寻逐,以至于今泯泯也……”杨墨两派交相惑乱,使得孔孟之道不能发扬光大,于是三纲沉沦了,九法败坏了,礼乐毁弃了,佛老横行了,人性堕落得几乎像禽兽一样。所以孟子又说:“能言拒杨墨者,皆圣人之徒也。”因此,要兴圣人之道,就要与佛老学说相抵抗,这是韩愈写作古文的其中一个目的。
三、写作与生活
“士穷乃见节义”,这得到韩愈的充分肯定,写作与个人生活经历的关系也非常重要。韩愈认为:要写出好的文学作品,须感受时代的脉搏,反映时代的本质,对人生有一定的感悟。举两个例子:在《荆潭唱和诗》序中有言:“夫和平之音淡薄,而愁思之声要妙;欢愉之辞难工,而穷苦之言易好也。是故文章之作,恒發于羁旅草野;至若王公贵人,气满志得,非性能好之,则不暇以为。”“气满志得”的王公贵人,生活在福贵之中,不可能写出好的文学作品,而那些“韦布里闾憔悴专一之士”,生活在社会底层,能够感受时代的脉搏,体察人民的疾苦,才能写出反映时代本质的优秀作品。又例如:在《柳子厚墓志铭》中记叙柳宗元生平事迹,由于政治上不得志,得以“居闲,益自刻苦,务记览,为词章,泛滥停蓄,为深博无涯涘,而自肆于山水间。”政治失意的人生经历成就了柳宗元,如果柳宗元在政治上春风得意,那么他必不能在文学上留下传世的著名诗文作品。可见,生活环境与写作的重要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