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已三令五申严禁猎杀羚羊,还发出了“收缴猎枪”的通告。
老猎人布克一生狩猎。他犹豫了几天后,才极不情愿地交出了猎枪。布克的老伴几年前去世了,儿子儿媳在外地工作,每天陪伴他的只有八岁的孙子多蒙。多蒙活泼好动,聪明懂事,是布克的开心果。
多蒙没上学时,简直就是爷爷的跟屁虫,布克走到哪里,多蒙就跟到哪里,还总爱缠着布克要他讲故事。布克脑中储藏最多的当然是猎杀羚羊的故事,布克就绘声绘色地讲给多蒙听。多蒙听得津津有味。可是上学读书后,多蒙就不愿意再听这些故事了,多蒙说:“爷爷,我们老师说,羚羊不能猎杀,你再要猎杀羚羊就是一个坏爷爷。”
布克慈爱地看着孙子,叹了一口气说:“爷爷现在没有机会猎杀羚羊了,羚羊看也看不见了,再说即使想猎杀也力不从心了,我的视力越来越差,瞄不准了。我听咱多蒙的话,做一个好爷爷。”
有一天,当布克听人说村庄不远处的山林里看到过羚羊。这个消息,一下触动了布克的神经,他的心绪不再平静。眼看着六十岁生日即将到来,布克决定在生日这天去会会那只羚羊。
当初布克上缴猎枪时留了一手,布克有两支猎枪,上缴的是一支老式猎枪,他还鬼使神差地留下了一支新式的散弹消音猎枪。这支猎枪的杀伤力量极大,几乎不需要怎样瞄准,只要对准猎物的方向击发,那呈扇形的散弹总有几发会命中猎物。
布克生日这天,等多蒙上学去了,布克便从阁楼的夹墙里拿出了猎枪,上满了子弹。布克用一块黑布包住猎枪抱在怀里,向山林走去。可是,布克在林子里坡上坡下、沟沟坎坎到处转了大半个上午也没发现羚羊的踪影。布克转累了,就在半山腰歇息,躺在那儿闭目养神。
突然,布克听见前面坡下的小树林里有动静,布克翻身坐起,睁开眼一看,一下子惊喜万分,前方竟然有一只羚羊向坡上爬来。布克迅速卧倒在地上,向前方瞄准。
羚羊在慢慢地走近,布克做好了开枪的准备。布克发现这是一只小羚羊,那笨拙的爬行姿态像个顽皮可爱的孩子。布克突然想到了孙子多蒙,多蒙有时在地上爬着玩时,就像这只小羚羊。布克犹豫着没有马上开枪。但欲望又促使他把食指放在了扳機上。就在布克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那只小羚羊竟然在那儿像青蛙一样一上一下地蹦着玩,布克突然产生了一种恻隐之心,放这只小羚羊一条生路。布克放下枪,站了起来,想轰赶着小羚羊,让它到林子的深处去。
奇怪的是小羚羊突然站了起来向布克跑来,还发出了声音:“爷爷,生日快乐!你怎么在这儿,你来接我的吗?”
布克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哪是什么羚羊,这是他的宝贝孙子多蒙。
原来,学校搞文艺表演,多蒙等几个孩子装扮成羚羊。节目表演完后,多蒙对老师说:“今天是我爷爷的生日,中午我要回家看爷爷。我爷爷一直想看看羚羊,我想把演出服借回家,装扮成羚羊给爷爷看看,让爷爷开心。”于是,多蒙搭乘公交车到了山脚下后,就抄近路爬山回家。为了回家让爷爷看着更像羚羊,多蒙在上坡时就学着羚羊的样子练习爬着前进。
布克退出子弹扔进山沟,将猎枪狠狠地砸向旁边的石块后,快步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孙子多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