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字审美与传播评述及研究路径

殷厌飞 伺文娟

【摘要】汉字是中国文化的核心，中国经济和文化发展的新形势赋予了文字事业发展新内涵，提出了新任务、新要求。文化建设，离不开文字的发展繁荣；经济社会发展，需要汉字做出新贡献。文章从现代汉字审美史、现代汉字传播现象与问题、文字事业发展新动态、现代汉字审美应用路径等几个方面进行了探讨。

【关键词】现代汉字审美；汉字审美应用评述；现代汉字审美发展路径

【基金项 目】本文章是广西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培育基地“航天文化研究中心”2018年度研究立项课题：“航天文化汉字字体及字体文创应用研究”阶段性成果。

一、中国汉字文化审美研究

汉字是中国文化的核心，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在《国家语言文字事业“十三五”发展规划》中的“发展形势”里提出，语言文字服务水平还不能完全适应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的需求；語言文字规范应用面临网络时代新挑战，管理体制机制和方式有待进一步改革创新。长期以来，相对于汉语言方面的研究，由汉字本身出发，从艺术审美的角度进行的学术研究起步较晚，专著成果较少，其研究成果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汉字文化本体属性研究。李运富（2016）从汉字的形体、结构、职用三个平面进行了研究，对汉字学理论进行了开创性的理论阐述；何余华（2016）从汉字的基本属性与平面辩证关系上进行了深入阐述，探讨了今后汉字学的研究方向与方法。两者对于汉字本身的审美特性与传播价值方面没有论述。

第二，汉字审美研究。骆冬青（2016）对汉字审美的逻辑进行论证，阐述了汉字审美的基本起点和基本依据；董春晓（2016）从汉字形体发展历史及呈现上提出了汉字审美不仅是书法之美，而是包括了形式美、风格美、功能美。限于两者的专业领域的原因，其研究成果仍未有对新时代现代汉字审美的艺术特征、表现形式、技术与媒体的发展对汉字审美的影响、表达效果等方面进行阐述。

第三，汉字字体与应用研究。孙红阳（2014）从艺术设计的角度阐述了现代汉字在审美传播中的审美特征；李海平（2016）从汉字字体设计方向探讨了现代汉字艺术字体的发展动向，但仅从方正悠黑字体一个案例进行阐述，缺少宏观深入的审美分析与应用价值研究。廖洁连（2017）总结了中国印刷造字活动近一百年的时间跨度，介绍了近代中国印刷文字创造的由来、现状和发展进程，从历史的角度解读了印刷字体，从形制、体制到印制的演进过程，更专业地陈述字体设计的艺术规律和知识，文字的审美和功能应用，对现代汉字字体有全新的阐述和理解，此专著更偏重于印刷字体，对于现代美术字、创意字体的审美与传播少有涉及。刘兵克（2015）与左佐（2016）则从艺术设计角度对现代汉字字体的品牌定位、创意思路、表现方法、应用价值等方面进行了专业阐述。

二、现代汉字审美与传播现象述评

现代汉字审美与传播在字体呈现、应用形式、传播效果、社会价值等方面具有新时代的特点，也存在很多的问题，具体表现如下。

第一，阅读方式的转变对汉字审美的影响。信息化时代下，国人使用输入法代替手写的方式已经成为主流，新媒体发展迅猛，国人使用“两微一端”进行阅读已经成为新习惯。为了更适合在媒体终端上的易识别与快速阅读性，终端显示工具上的汉字字体多为无衬线的黑体、微软雅黑、苹方、思源等单一形体字体。课题组对大学文化、高中文化、初中文化程度三类人群设计的问卷调查表明，篆体字的认知程度最低，半数人无法区分隶体和楷体，少数人无法明确指出宋体和黑体真正区别，将书法审美片面地等同于汉字审美，对美术字体应用的优劣很难做出正确判断，对汉字形体、结构和审美的认知缺失、固化。

第二，现代汉字审美传播中的问题。借鉴汉字的日本文字开发极其发达，日本现代字库字体已有九千多套，而我国汉字字库仅为千余套。方正、汉仪、华文等专业字体设计公司近几年成果斐然，制作的中文字库占总量九成以上，对汉字审美与传播做出了很大贡献。专业设计团队在美术字、创意字体方面每年涌现大量优秀作品，推动了现代汉字设计的发展。但是大量政府机构和企事业单位存在在宣传标语、标题汉字的表达上缺乏对应用场合、传递信息的考量与尊重，重复僵化使用同一字体，错误使用不当字体，字体编排缺乏设计等现象。同时，在商业环境中，商用传播的字体运用存在大量抄袭字体版权，低俗夸张，滥用错用的现象，对传播以汉字为核心的传统文化有较大负面影响。专业汉字研究机构、汉字学专家、民间汉字研究者、字体设计师、艺术工作者等对现代汉字审美的积极推动和传播与普罗大众对汉字审美能力缺乏，现代汉字应用能力低下，缺少有效的获取知识渠道之间形成巨大反差。整体来看，汉字的审美传播进程逐渐加快，但表达效果仍存在大量问题急需改善。

第三，出现问题的原因。现代汉字审美与传播由于学术研究发展起步较晚，重视程度不够，现有成果由于专业性强，普及程度低，传播渠道窄，传播途径有限等原因，暂时难以达到良好的传播效果。汉字是中国文化的核心，针对汉字审美专业研究成果转化为大众易于学习的信息和运用何种方式进行有效传播的问题研究势在必行。

中国经济和文化发展的新形势赋予了文字事业发展新内涵，提出了新任务、新要求。文化建设，离不开文字的发展繁荣；经济社会发展，需要汉字做出新贡献；科技迅猛发展，对信息时代文字工作提出新挑战；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追求，需要更好的文字服务。现代汉字审美传播不仅包括国内普遍存在的问题，更突显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学术研究薄弱。专项学术研究人员缺少，现代汉字艺术审美和表达效果的专著及论文很少。

第二，教学发展不足。艺术学教学领域虽然有字体设计课程，但大部分教师对汉字设计研究经验不足，专业深度不够，缺少专业团队建设。

第三，缺少传播途径。二三线城市以汉字审美、表达为传播内容的媒体、节目、团体几乎不曾听闻，更未见有任何影响力，在理论研究、发展与应用上尚属于起步阶段。北京、深圳等发达地区的现代汉字审美研究已经出现产、学、研合作的现象，东南沿海省份也逐渐有专业研究机构产生和教学单位的学术科研活动。

通过对文献与传播现象的综合分析得出：一是现代汉字审美与传播在文化艺术类领域的研究是中国文化核心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符合“文化强国”发展需要，对中国文化艺术建设具有巨大的推动作用；二是现代汉字的审美与传播是涉及多项学科交叉的综合研究。学者们与各行各界人士在推动现代汉字审美与传播上提供了许多理论研究和实践成果，但在以下几方面仍有不足。

第一，跨学科交叉研究实践程度不够。目前各专业领域的学术研究与实践缺少更广泛的交流与合作，缺少共生理念的协同合作与交流，或者产、学、研结合程度不够深入，还没有形成更全面的研究和传播效果，难以产生更良好的社会效应。

第二，传播效果评估导向不全面。目前，关于传播效果的评估主要集中在现代汉字版权与收益、创新动态、运用新技术的传播效果等方面，缺少对推动现代汉字审美与传播发展形态、中外文字审美传播效果对比研究、市场运行机制、“文化强国”理念下的传播效果策略研究等方面的综合阐述。

三、文字事业发展新动态

字库字体订制时代即将到来。在字体设计中，定制项目和普通的产品研发有非常大的不同，其严格的时间限定的性质是后期制作的最大难点。其要求团队快速进入状态，及时有效地解决在此过程中出现的问题，随时根据客户需要准备做好调整方案，并通过调研、分析、初步创作的形式将方案进行逐步的筛选和最终确定。如在爱茉莉定制项目中，无论是产品质量、时间节点还是团队合作性方面均受到了较大的挑战，通过调整人员配置，为每个工作阶段设定工作节奏和定制工作模式的方法，才使得项目逐渐进展顺利，最终的结果才有了更好的保证。国外专属订制字体发展较早，如国际知名的企业苹果公司、诺基亚、宜家、IBM、福特、谷歌、柯达、阿迪达斯、宝马、奥迪等都开发出符合自身企业特点和文化传播的专属字体。以Google、adobe、微软等为代表的企业合力协作，构建“思源黑体”，推进中文呈现事业。2012年，我国海军率先采用了海军军舰舷号字体，体现了中国文化和海军特色。2017年，腾讯公司发布了专属汉字字体，同时还有日文、拉丁文、英文的斜体字体。腾讯公司特此邀请了日本著名字体设计师小林章团队，经过长时间的设计与制作，才设计出了这种带有一定倾斜度的黑体字型字库。新字体如今全部应用于腾讯旗下各个品牌的中文标识设计和各种宣传标题上，从而让腾讯能够在全球范围内统一品牌理念和精神，提供一致的品牌识别系统。2018年，国内知名品牌方太发布了企业品牌专属字体“方太梦想宋”；2018年，世界著名化妆品企业爱茉莉太平洋为了拓展中国市场，发布了“阿丽达黑体”。由此可见，开发专属文化、文创字体也已经越来越受到国内的重视。国内两大字库生产企业方正字库与汉仪字库常年举办汉字字库与字体设计大赛，在业界具有很大的影响力，每年都推出10款以上的全新字库字体。一部分自由设计师也不甘落后，“90后”设计师叶天宇通过个人努力，历时两年推出了两款字库，以99元的售价在淘宝出售，引起了字体设计界的震动。越来越多的商业项目在品牌设计的同时提出要求，在自身品牌建设中加入符合自身企业特点与品牌宣传的专用字库字体。由此可见，在不远的将来，眼光超前、有实力的企事业会将字库订制作为品牌建设的常规要求，汉字字库订制时代终将到来。不过，字库开发专业程度高，价格昂贵，耗费时间长，部分企业难以承受和尚未意识到汉字字体在传播中的重要价值之间的矛盾仍长期存在。

四、现在汉字字体审美及应用研究的学术价值和应用价值

从学术价值角度来说，第一，通过对汉字审美历史、现代汉字审美发展动态的整理，对传播效果与价值导向的研究，以文化、艺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结构，可以构建现代汉字审美与传播理论框架。第二，结合经济发展战略，充分利用文化、民族、地域的特色，可以开拓现代汉字审美的传播环境、传播路径。第三，综合学科交叉研究现代汉字审美与传播的表达效果，提升理论研究高度，对现有理论进行补充，避免以偏概全。

从应用价值角度来说，第一，通过现代汉字审美应用情况、传播效果分析，增强研究的针对性、实践性。第二，构建现代汉字审美与传播常规发展模式，促进作为中国文化核心的汉字新时代发展，推动我国“文化强国”战略决策。第三，结合民族、文化、艺术及地域特色，促进跨界融合，刺激汉字产业发展，助力经济建设。

五、现代汉字字体审美与应用的研究路径

结合经济发展战略，文化、民族、地域特色，从现代汉字审美发展现状和趋势、市场机制与传播策略、传播环境、传播路径等几个方面探讨现代汉字审美传播滞后发展的制约因素，促进文化艺术发展与传播，推动“文化强国”战略建设。首先，从文化艺术类的角度确定审美主要输出内容，研究提高审美的方法和途径，分析审美应用案例的优劣，对现有理论进行补充，形成深入完整的现代汉字审美理论。其次，从环境特色、媒体类别、主客体、技术运用四个层面进行分析。垂直分析各要素中的主要特征、运行机制、文化层次、优势劣势等客观条件；横向分析各要素之间的关系与相互作用等。在传播效果方面，从传播内容与社会认同感、传播的目的与文化价值、传播的策略与政府支持、经济效益与社会影响力等几个方面分析传播效果；从经济水平、文化层次、学术资源、社会环境等角度分析现代汉字审美传播的制约因素；通过传播效果构建评价体系，为现代汉字产业发展提供实证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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