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效视域下花样滑冰接续步的典型肢体动作研究——基于单人滑项目规则

赵小瑜, 朱志强

(1.上海体育学院 体育教育训练学院,上海 200438;2.哈尔滨体育学院 科学实验研究中心,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8;3.哈尔滨体育学院 学院办公室,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8)

转体步和步法必须始终均匀地分布在接续步中,转体步包含捻转步、括弧步、结环步、外勾步、内勾步、转3,步法包括刀齿步、夏塞步、莫霍克步、乔克塔步、变刃步及交叉摇滚步,运动员完成以上步法组合并达到规定的提及条件即称为接续步[1]。上肢动作在花样滑冰节目中被称为表现动作,它是能感觉到的最小单位,在许多表现动作当中,主体表现运动又被称作典型动作[2]。《国际滑联技术手册2017—2018版》[3]明确规定,接续步中身体动作的利用至少占接续步整体图案的1/3,动作必须影响躯干核心与冰刀滑行的平衡。在成套动作中使运动员动作具有延伸性,提高节目内容分是教练员需要解决的问题[4]。有文献表明,影响单人滑比赛中我国运动员节目内容分的因素主要有:① 运动员体能;② 运动员的肢体舞蹈和滑行速度[5];③ 运动员的音乐、舞蹈表演与技术的和谐统一[6]。其中,体能因素包括运动员前庭感觉与本体感觉的参与度,含有体技能与训练手段及训练方法异同等复杂因素,因此,本文对这一因素不予讨论。后两者与舞蹈行为密切相关,主要表现行为即根据音乐的节奏和特点进行舞蹈与滑行动作的创作,最后由运动员展现给观众一套艺术作品[7]。

拉班发明的拉班舞谱(Kinetography Laban/Labanotation)是世界使用范围最广的3大舞谱系统之一,其中身体重心、路线符号、身体肢体动作、身体转动与扭转、身体部位倾斜、保留记号等均被纳入舞谱系统[8]。“力效理论”(Laban Bartenieff Movement System,LBMS)是用科学主义的回答对内心的冲动和外在的表达进行合理分析,充分展现出人为何而动的动因和内在表现形式[9]。有研究者认为,LBMS能够诠释人体运动模式,包括身体(Body)、力效(Effort)、形体(Shape)和空间(Space)4个板块[10]。例如,拉丁风格的接续步肢体动作来源于拉丁舞,拉丁舞动作和语言一样是由“字符”构成的“舞句”与“舞段”。伦巴舞中“Hockey Stick”会依照舞者身体相互的位置、动作姿态、表情以及观众当下所处的状态理解出这一串舞步欲表述的感觉或情绪[11]。在此基础上拉班的LBMS分析运动员重心和身体平衡的关系,除了帮助运动员的动作快速建立风格性之外,也能帮助技术性动作的训练[12]。作为成套动作编排结构中具有艺术特点的难度技术模块,提出对舞蹈编排及分析方法——LBMS的借鉴。笔者认为,花样滑冰与舞蹈在力效概念下具有相同的时间因素,它们的形态是运动空间中的几何图形,与芭蕾舞剧拥有共同属性,力效概念从舞蹈的应用范畴可迁移至花样滑冰项目。

1 力效对接续步结构的编排调控

身体动作是竞技体育的组成因素之一,梅洛·庞蒂曾提出身体通过行动呈现出一种新的意义核心,并在自己的周围设计出一个文化世界的观点[13]。拉班提出的动作分析理论在舞蹈的肢体语言中被广泛的应用:人类的天赋和获得的冲动全部范围,其公分母不只是一种机械性的运动,而属于含有精神内在物的动作。在动作里,不可能把精神价值或者身体价值置之度外,力效可以被运用到动作的各个方面,其应用范畴包括体育(如体操)和动物(如鸟类)动作[14]。力效作为重要介质在时间值层面将动作与音乐相互连接在一起,使人们在编排时对舞蹈节奏有了量化的观念。

花样滑冰与舞蹈、芭蕾的艺术表现形式关系十分密切。在国际6大芭蕾舞剧(《仙女》《吉赛尔》《葛培利亚》《天鹅湖》《胡桃夹子》《睡美人》)中,超过半数的经典舞剧在花样滑冰赛场上反复出现。古典芭蕾无论从头部运动、手臂线条还是构图原则都对花样滑冰具有直接的影响(表1)。芭蕾舞的上肢基本姿势描述为:前臂和手指状态均呈略微弯曲,但给人以尽伸展印象,在视觉上营造流畅感[15]。花样滑冰运动员的手臂动作同样要求尽量形成运动的弧线轨迹[16],芭蕾与花样滑冰空间的和谐与流畅的美感,主要来自于手臂在空间的线条形成。

表1 古典芭蕾、现代舞、后现代舞的体现与变异(节选)[17]

Table 1 Embodiment and variation about classical ballet-modern dance-postmodern dance(excerpt)

类别古典芭蕾现代舞后现代舞头部运动舒缓突然不定手臂线条修长粗壮自然运动轨迹曲线直线任意线节奏形态华尔兹探戈爵士/hip-hop创作方法主题编舞即兴编舞即兴演出构图原则对称/有序不对称/有序不对称/无序

(1) “力效分析”包含舞蹈属性在内的接续步的典型肢体动作。理论将动作分为4因素与8样式:4因素分别为重力、时间、空间、流畅度;8样式分别为砍劈、滑动、压力、弹动、扭拧、点打、冲击、浮动[2]。因此,力效的应用成为实现接续步每种动作中的每个力都带有不同的意义和表现的手段之一。在这一过程中,使接续步的典型性肢体动作展现出流畅的节奏性。

如表2所示,它们具有空间性变形与时间性变形的特征:在空间性变形中可以增加和减少身体的部分动作、扭曲身体改变方向、使身体向高低纵深行进、改变位置或丢掉位置、呈线条性路线、动作对称;时间性变形中可以突出需要的部分、压缩简单动作、多次反复或减少反复、高潮放在结尾处、单一节奏或单一结构后进入波动。在选择动作进行编排时,7种变化与力效概念结合,例如舞蹈中常用的借力、反弹、对抗、游离与引领[18]。完成接续步上肢与步法由身体任意一点带动,有节奏的完成动作组合,如膝、手臂等引领的身体其他部位形成差异动作的结构。

表2 接续步及舞句的组成因素比对(节选)

Table 2 Comparisons of the components on step sequences and dance sentences(excerpt)

接续步舞句节奏连续、清晰快板为主动作捻转步、括弧步、结环步、外勾步、内勾步、刀齿步、夏塞步、莫霍克步、乔克塔步、交叉摇滚步小跳/转/舞步/连接动作/足尖动作长度30～50 s4～16小节表现2个转体难度组合、步法重复1次兴奋点、1～2次呼吸缓冲

(2) 对单人滑项目规则研究结果显示:完成接续步不允许有任何的跳跃,且必须用单足有节奏地完成[3]。运动员的表演内部节奏,又称心理节奏,表现了人物思想情感变化的强弱、快慢、长短和张弛。内部节奏是外部动作的依据,外部节奏包括动作的速度节奏[19]。完整接续步的艺术表现是以“符合音乐”为第一要素,接续步中的步法与转体步是根据音乐风格与音乐节奏进行符合规则、有程序的组合,将音乐表达的情感转变为视觉具化。

1.1 力效对难度定级构成的调控在“力效分析”的动作4因素中,难度定级构成对时间因素的要求,时间是动作发生过程的秩序和持续时间的值,它使动作获得节奏质感方面的基础,时间的两极映射着动作的快慢[18]。2018平昌冬奥会男子单人滑比赛的接续步时长区间为32.69～49.00 s、女子单人滑为31.00～50.38 s,运动员配合音乐完成26～30个步法及转体步动作。1套接续步在没有任何1种转体步和步法超过2次计算的情况下,达到复杂性(最高级)的提级条件需要包括至少11个难度转体步和步法,其中5种转体步和步法必须完成在2个方向以上,难度转体步和步法均匀地分布其中[1,3]。在这种状态下,对6个难度步法及转体步的多样性搭配成为接续步定级的关键。

在一个完整的接续步中要有2组不同的3个清晰节奏且不在同一条腿上的难度组合转体步[1]。此项提级条件在“力效分析”中对应重力与流畅度的因素。接续步中出现力效是现代舞与芭蕾舞的结合:现代舞的常用力效包括砍动、压动、扭动和冲击;芭蕾舞常用的力效包括滑动、弹动、轻敲和浮动[19]。在8种力效样式中,滑动、弹动、冲击及压动,满足运动员在做2个难度组合转体时单足的膝关节动作及上肢姿态要求。在以上控制因素下,2个难度组合呈现出流畅感(图1),任何一种因素的缺失都会限制其流畅感。

图1 拉班所描述动作内容各因素之间的关系[2]

Figure 1.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various factors of action content of Laban

1.2 力效对难度组合转体步的调控在满足提级条件的同时,接续步的艺术性成为节目内容分的打分参考条件。花样滑冰受芭蕾舞影响颇深,并继承芭蕾舞中古代贵族的审美趣味以及“开、绷、直、立”技术原则与流畅和谐的运动审美原则,构建的是理性主义及超越现实的身体形态[20]。接续步的提级条件组合特征与舞蹈中“舞句”的表现形式相同。“舞句”是舞蹈语言中1个基础的结构单位[21],接续步是成套动作中技术得分的1个构成部分。上肢典型表现动作不同于接续步滑行动作,典型性动作运用不包含任何技术难度的身体动作表达情绪与情感,从而与观众进行沟通[22]。

并非所有上肢表现动作与舞蹈动作结合时均具有艺术性本质,接续步首要解决重心与平衡的问题,对步法、转体步和上肢动作的要求,对运动员的步法能力与平衡能力的高度要求,在“力效分析”中空间的对应因素。在芭蕾舞手位的基础下,以手臂为主的身体动作运用影响到躯干的核心平衡或冰刀的核心平衡。运动员手臂“力效”的变化是指在接续步中动作强弱的变化,强弱的变化导致质感不同。幅度、节奏、力效的变化构成接续步的情感表达。舞蹈技巧包括跳跃、旋转、步法、联合动作和其他冰上动作,这些动作的完成主要通过舞蹈动作的衔接组合。芭蕾舞的基本手位涵盖花样滑冰上肢表现动作的组合形式,在花样滑冰的陆地基础训练中通常将芭蕾的手位作为练习动作之一[23]。

有研究表明,上肢表现动作本质是舞蹈艺术最直接、最根本的媒介,在19世纪中后期已经被提升到学科研究的高度[24]。每个技术动作都具有自身的动作节奏和速率,当运动员在经过长期训练形成动力定型后,该动作将不受外界改变的影响。在完成提级条件时上肢的配合与脚下的步法组成完整的动作,如运动员的上肢动作无制动感,脚下步法无节奏感,则会出现动作表达不清晰、意义不明、结构混乱、空间感缺失的直观感受。

2 力效对接续步典型性肢体动作的技术整合

2.1 力效对接续步浮腿与支撑腿动作的整合与进入难度跳跃的步法相同,单人滑项目接续步用步法、滑行方向、速度将所有的难度和技术动作连接为一体,充分利用整个冰场[25-26]。在完成过程中,下肢动作主要被区分为浮腿与支撑腿,浮腿与支撑腿交替弯曲并弹动组成有节奏的组合,以身体作为整个单元在枢轴上旋转。接续步的旋转以4个部分为主:以身体作为整体转动的支撑栏、腿部旋(拧)的姿态栏、躯干部分旋(拧)的躯干栏以及手臂旋(拧)的手臂栏。例如,编排中改变运动员膝关节力的大小或上肢动作空间中的某一个因素,一切改变以接续步的整体在视觉上出现协调、流畅的质感为主要艺术目的。如果运动员在完成接续步时出现阻滞2个以上的因素,则动态感官将会不和谐。LBMS可从2个方面分析典型性动作:动作的因素和力效的样式。其中力效的样式完全解构出动作的特点和发生方式[14]。

以女单运动员Carolina Kostner、Evgenia Medvedeva为例(表3),浮腿与支撑腿表现形式为双腿同时弯曲、支撑腿与浮腿其中一条弯曲。在力效的概念下,6种步法和转体的内在运行方式是因素变化的固化“内在冲动”,从而形成动作质度的变化依据。力效在接续步中不仅是动作的描述,也使与舞蹈结合后的接续步内外达到一致的表现。

表3 接续步浮腿与支撑腿表现形式分类[27]

注:‖代表下肢同时呈直立状态,<|代表下肢呈曲直相异状态,<<代表下肢同时呈弯曲状态

根据拉班理论,人体动作力量表现的大小给观众以精神与情感力量之间的强弱关系表现为[17]:① 艺术编排极少出现双腿同时直立的动作,出现的片段则是运动员跳跃或停顿的瞬间性动作,双腿直立给裁判以躯干核心区域利用不足的观感;② 双腿相异状态较多,运动员通过开势或闭势的浮腿动作对身体躯干进行带动,浮腿附至支撑腿上,状态多见于捻转步。在接续步表达强烈感情或激昂的主题时进行编排;③ 运动员浮腿与支撑腿同时压力屈膝进而形成弹动,在中心躯干与上肢、下肢的动作赋予动作情绪。第3类动作作为步法用刃初始阶段,运动员的肌肉供应力量克服人体部分质量,用刃的流畅以及腿部动作流畅度的力量在此时得到一定的缓冲。

2.2 力效对上肢芭蕾基本手位典型性动作的整合接续步的用刃转换不能片面强调下肢的力量发挥,应合理结合力量的蹬伸与核心区域的运用[4-5]。接续步下肢典型性动作具有技术性与规范性的特点,接续步上肢典型性动作在技术手册中无明确的规定。花样滑冰继承了芭蕾人体动态无处不在的黄金分割的细节[22,28]。接续步中的上肢动作借用了芭蕾舞成熟的“七位手”(表4)。

芭蕾的审美风格在花样滑冰技术发展的过程中已经成为重要的组成部分[23]。许多难度技术动作源于古典芭蕾,芭蕾的因素在大部分运动员编排的成套动作中频繁使用。其对背部的训练以33块脊椎骨为轴心显示对后背的强调[15,22]。花样滑冰的上肢动作同样继承其规训原则,平衡与向上的直立组成了与地心引力对抗的动作,上肢动作的平衡与饱满成为衡量接续步技术水平与审美价值的重要尺度。以美国男单运动员Nathan Chen为例,在力效的动态转换中,上肢动作变化质量随着空间、质量、时间进行变换[29],“七位手”与“六位手”的空间置换外开,质量变化小,和谐性与流畅性被破坏的程度便减小。“七位手”与“六位手”在接续步中频繁使用,与之相反较为平和的“一位手”与“二位手”出现的概率微乎其微。“七位手”与“六位手”与繁复的步法和转体产生强烈的对比,使接续步在直线、曲线、椭圆的行进状态下受到冲击。

表4 芭蕾舞手位与接续步上肢典型性动作[27]

Table 4 Ballet position and step sequences characteristic upper motion

芭蕾手位图例一位手↓↓二位手↘↘三位手四位手↘五位手←六位手←↓七位手←→

LBMS在芭蕾“四位手”到“五位手”类型“砍动”范畴中,其动作质感在于迅疾,具有强烈的对抗性质;“六位手”“七位手”类型的变换在“滑动”的范畴中,其动作质感在于平缓,具有顺应性质。上肢典型的动作配合脚下步伐通过膝关节的压动与弹动的引领,令接续步在完成时具有紧张性。拆分方法是威廉·佛塞斯被拉班的科学动作理论吸引后,提出的动作之间相互连接时机,类似建筑学领域的分离构成主义流派[30]。两部分肢体典型动作影响着核心躯干的平衡稳定经过躯干的扭动与冲击使接续步整体呈现为轻快而抒情的表演(表5)。

表5 接续步上肢、下肢、核心躯干与力效样式

Table 5 Step sequences of upper limb、 lower limb、 core part and "Effort" style

运动员完成接续步身体部位力效样式上肢手臂脚下步法(膝关节)核心躯干(髋关节)

3 力效对接续步编排过程形成艺术表达的提升

力效和谐理论解释了运动员身体运动的规律性,建立人体动作的协调性,减少了能量无效损耗[14,31]。花样滑冰的艺术因素与技术因素共同组成了成套动作,它作为竞技体育项目存在,在技术难度的基础上加入舞蹈和音乐主题,追求整体的统一与和谐的表现,体现出芭蕾艺术的特征。从芭蕾的角度证明,芭蕾舞剧或其他舞剧在发展中长时间偏向戏剧范畴。在西方,从诺威尔的哑剧芭蕾到彼季帕的浪漫主义芭蕾,都遵循着戏剧化的发展方向[28]。可以确定这种观念和方法是中国传统戏剧的“起、承、转、合”结构。结构观念贯穿着艺术门类的芭蕾、歌剧与竞技体育的艺术体操、花样滑冰。中世纪的音乐与舞蹈编排就产生了“在基轴之上构造建筑”的理念,编排细节嵌入主题中[21]。作为同时具备艺术因素与技术因素的竞技项目,节目内容通过打分评判2种因素的结合。与其他冬季项目相比,花样滑冰具有以文艺复兴为背景的西方艺术作为衬托的特征。它满足西方艺术文化的部分特征在舞蹈中的情感抒发因素,满足拉班提出的人体运动的4个因素。

接续步的协调与流畅具体表现在对音乐节奏的把握,节奏同样是各种艺术表现形式的基本要素,没有节奏便没有艺术[32]。运动员在表现接续步典型肢体动作时的节奏能准确地揭示整套动作主题的风貌和特征。西班牙男单运动员Javier Fernández 表现堂吉诃德的古典欧洲风貌时,接续步中运用大量的开势身体姿态,用典型的核心区域的冲击、上肢砍动的力效展示堂吉诃德性格中矛盾的冲突,进而表达出难能可贵的斗争精神。同时在成套动作的完成中将观众带入17世纪后至19世纪欧洲浪漫主义时期的艺术审美[28]。花样滑冰主题从意大利单旋律音乐、巴赫与亨德尔音乐、华尔兹舞蹈、俄国歌剧发展至黑人音乐、电子音乐与电影配乐及音乐剧,艺术取向是运动员取得比赛胜利的编排手段,接续步中典型的动作、任何动作的质感都表达着运动员对主题的理解与艺术的升华,是芭蕾或戏剧在冰上的另一种艺术形式。接续步在编排上进行艺术升华是复杂的心理与审美过程,每个运动员通过表现动作力的不同展现着自己独特的气质,乃至对事物的态度。运动员将不同的主题差异表现在节奏差异上,以及不同“力效”的质感及其变化、组合方式的差异上。

力效对于典型性肢体动作的艺术阐述仍未出现有效方法,但拉班记谱法研究认为,所有动作形式的动力内涵和舞蹈风格都有共同元素被识别,一种力效质感渐次变化到相反力效有特定步骤[14,33]。接续步将以上因素糅合展现,质能的转化成为完成动作的重要因素。协调、流畅的动作,力效多由渐进转换因素的量度获得,尖锐、矛盾的动作质感则相反[34]。运动员既要训练身体动作的线条在空间中的形态,又要探索身体内部质能的走向。接续步的下肢典型动作浮腿与支撑腿的3种典型变化、上肢典型动作芭蕾舞“四位手”至“七位手”、核心躯干典型的扭转与冲击,从力效的艺术角度探讨,是以肌肉的爆发力量、运动的速度表现人的力量。这样的动作“单词”尽可能地在拉班力效符号中找到接续步典型肢体动作的艺术含义,接续步上肢与下肢滑行的配合等同于音乐的“短句”,发展成带有戏剧的动力感,强调编排的正确定位与能量的起伏[14,24,34]。

4 思考与展望

力效作为提高编排艺术手段与表达情绪的支点,可从舞蹈及芭蕾领域到花样滑冰接续步进行迁移应用。单人滑成套动作的艺术编排与情感表达都是基于正确的完成转体和步法,包括用刃以及身体重心的转移,满足规则要求是所有编排的第一条件。这种编排在力效概念的描述中,使膝关节的压力弹动以及手上肢典型动作的表达达到幅度深、控制力强的条件同时,赋予运动员对接续步中所表达的故事情节和主题的理解,从心理因素层面体现对动作的理解。

力效对接续步典型性动作的调控与整合,实质是对个体感情存在于成套节目中的典型性动作的调控。① 完整的接续步包括平铺直叙的转体与换足,动作中蕴含兴奋点,同时呼吸的起伏配合着音乐的节奏。在拉班的理论中,艺术表现应具有戏剧对抗与冲突因素,身体动作的协调状态十分重要。接续步的动作中基本力效过渡到对比力效时,没有过渡直接进行组合动作表现,接续步典型动作的流畅度与观赏性骤减。② 接续步动作数量达到4级定级条件,满足对运动员体能的节约。上肢典型动作的滑动、砍动,下肢动作的压动、弹动,核心躯干的扭动和冲击的设计体现了流畅节约的效果,简单的动作表达了完整的故事情节和感情,并使运动员得到一定的体能恢复以达到节约体能的效果。

通过对现有相关文献的梳理,笔者认为:① 在力效概念下接续步具有以下4种特征,难度定级构成的连续性、身体动作与转动的节奏性、难度组合转体步的流畅性、上肢表现动作的艺术性。② 在LBMS中,接续步下肢典型动作的浮腿与支撑腿有3种分类;上肢典型动作对芭蕾手位进行借鉴,“四位手”到“七位手”类型的变换“力效”作用明显。两部分肢体典型动作影响核心躯干的平衡稳定,限制着躯干的扭动与冲击。③ 从艺术角度探讨,接续步的典型动作的流畅性在LBMS中被视为关键性因素,接续步典型性动作的节奏是艺术表现的主要方式,运动员在表现接续步典型性动作时的节奏能准确地揭示整套动作主题,从而达到花样滑冰项目在艺术上的升华。

力效对接续步的研究方面还存在着不足:① 相对舞蹈等方面的研究,花样滑冰如何通过对接续步的编排组合进行调控,从而干预编排和运动员完成行为的研究尚属空白。② 在探讨力效概念时,通常对主题描述较多,研究方法单一,缺少对力效—形态与结构的描述。对力效与典型性动作的研究应从方向性位置、动作的取向、视觉设计、重心与平衡、节奏进行分析。③ 对力效与花样滑冰结合的研究中,力效调控接续步典型性动作编排,如何运用“动程线”诠释动作的理论需要进一步探索。④ 作为花样滑冰成套动作编排的辅助手段,力效的基础理论研究最终为编排应用服务,通过文献的梳理仅在舞蹈范畴内,对力效的应用研究相对较少。

该领域今后的研究重点包括:① 以力效的结构描述作为调控手段,加大对接续步典型肢体动作的分类,针对不同的肢体动作进一步开展身体、空间、时间、动力的研究。② 根据现有的理论依据,尝试引用拉班记谱法将两者结合进行研究。进一步完善研究方法与思路,试图从步态变化、动作记录、手臂姿态、地面形态等方面进行多角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