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市西湖區云栖小镇内,成立不足5个月的西湖大学安静矗立。这座新中国历史上第一所山社会力量举办、国家重点支持的新型研究型大学,从筹建之初就受到广泛关注。作为西湖大学的倡议人之一和首任校长,结构生物学家、全国政协委员施一公,是西湖大学最重要的标签和宣讲人。
一次谈话激发办学梦想
与中国不少高校追求“大而全”不同,西湖大学以“高起点、小而精、研究型”为办学定位,以博士研究生培育为起点,致力于高等教育和学术研究,培养复合型拔尖创新人才。这个理念的实施,源于2011年欧美同学会上的一次谈话,那个时候,施一公是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院长,国家千人计划联谊会的会长。
施一公:那次晚餐上在座的几位包括潘建伟、陈十一都在评论中国科技界的一些现象和教育界的一些可以改进的地方,当时谈的话题比较激烈。当时韩启德听着听着也很激动,就问我们,“你们这些人都是在中国出生中国长大,深谙中国文化,知道中国教育的优势和短板,同时在海外少则生活了十几年,都在海外大学著名大学做过教授,知道国外教育的优势和缺点,为什么不能够取其所长也发挥我们的所长,在中国创办一所小型大学?”当时韩启德话音未落,我激动得不行,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记者:有什么事能激动成这样,这不就是一个提议吗?
施一公:因为从小到大这种心理不平衡一直存在,纵观过去一两百年三四百年,我们对世界科学的产生技术的发展新的知识的发明发现,贡献太小。我们觉得是时候大家应该联起手来,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民族创办—所顶尖大学。
施一公其人 地道的学霸
在中国传统的教育体制里,施一公是典型的学霸。1967年,施一公出生于河南郑州,父母给他取了一个富有时代特色的名字:一心为公。两岁的时候,施一公随父母下放到河南省驻马店地区的一个小村庄里,施一公读完了小学和初一,随后转入河南省实验中学,高二时,因为取得河南省数学竞赛的第一名,并获得全国数学竞赛和物理竞赛的一等奖和二等奖,施一公成为北大、清华、南开等高校都想要保送录取的对象。最后,施一公被清华大学录取,成为清华大学生物系复系后的首届本科生。
1989年,他以本专业第一名的成绩提前一年毕业,获得生物学学士学位,同时也修完了数学系双学位课程。后来,施一公赴美深造,在全美一流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攻读生物物理学及化学博士学位。
1997年4月,施一公还未完成博士后研究课题,就被普林斯顿大学分子生物学系聘为助理教授。2003年,施一公晋升为终身正教授,成为普林斯顿大学分子生物学系历史上最年轻的终身正教授,后来又成为最年轻的讲席教授。同年,他还被国际蛋白质学会授予“鄂文西格青年科学家奖”,成为了第一位获得该奖项的华裔学者。
事业上升期全职回国
在美国,施一公有着广阔的事业发展前景和优越的生活条件,但是2007年,40岁的他却作出了一个让许多人不解的决定:全职回国,回到母校清华大学。
记者:你自己要回来的?
施一公:对。普林斯顿大学方面认为我回国就是因为拿钱拿得更多了,待遇更好了。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讲,为这个百分之一万我也不回国。我从来没把这个东西放在眼里,不仅当时没放在眼里,就连我穷困潦倒的时候,做博士生拿几百块美元收入的时候也没放在眼里。钱重不重要?重要,但是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把钱作为最重要的东西去奋斗,全完蛋了。
记者:那你为什么回来?
施一公:改变我的母校,改变清华的学生,希望三分之一的清华学生能够在个人奋斗实现自我价值的时候,脑子里有一个大我。
在施一公的成长过程中,小我与大我的冲突一直存在。尤其是在国外,这种冲突往往来得更加剧烈,也是促成他回国的原因之一。
施一公:我当时去英国使馆签证很受刺激,一进去看排队,那些签证官爱搭不理,填表一次不行打回来再去一次,他不尊重你。你不是口口声声民主自由人权,为啥不尊重我呢?这种感觉非常非常鲜明,那就是如果你国家穷是被人看不起的,对不起,就这么简单。所以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回国呢?
在清华大学担任生命科学学院院长的7年里,施一公带领清华生物学科取得长足进步,在结构生物学领域居于世界领先地位。2009年之前的25年里,清华大学生物学科在《科学》和《自然》期刊一共只发表过一篇文章,而在2009年之后的八九年间,清华大学却在这两本顶级期刊上发表了80多篇文献,通讯作者、第一作者均来自清华大学,这几乎可以说是大学发展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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