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文渊：迎向人工智能的风口

雯雯

2018年投资圈里什么最火？

人工智能（AI）！

自从阿尔法狗大胜李世石和柯洁后，人工智能在全球炙手可热。人脸识别、语音识别、无人车……创业者只要带上AI标签，就会马上成为投资人重点关注的对象。

2015年，当戴文渊与合伙人成立“第四范式”公司的时候，红杉资本沈南鹏第一时间把资本投向他们。可在当时，即使连沈南鹏自己，都不太清楚这个公司未来的利润点在哪里。戴文渊当时问过沈南鹏：你怎么看待我们做的这个事情？沈南鹏的回答让他印象深刻：我其实不太关心你们做的是什么，在创业的初期，相较于具体的业务，我更关心你的团队。

投资者看人。4年过去，事实证明沈南鹏没看错人。

2005年，在上海交大读书的戴文渊获得了由美国计算机协会（ACM）主办的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的世界冠军，这项比赛被称为计算机界的奥林匹克，据说“入门之后拿奖基本靠智商，拿到银牌就能成为offer收割机”。

比赛过程并不顺利，决赛进行到1/5时，别的队伍已经完成了3道题，而戴文渊所在的上海交大代表队仅完成1道题，他当时不停地对自己说“要专注于自己的目标，排空任何杂念，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最终，他们解出了10道題中的8道，领先第二名整整一题，毫无悬念地赢得了冠军。

比赛结束后，戴文渊在博客中写道：“从调整心态做起，这是我必须开始做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登上下一个顶峰。如果有的话，可能也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我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这句话许是无心，冥冥中却预示着他未来的选择和经历。他把当时没人相信能做成的“人工智能（AI）”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从此一路走了下来。

本科毕业后，戴文渊选择读研，他与导师杨强把迁移学习算法作为突破AI研究的关键。如今，这个当年基本没人研究的冷门方向已经成了热门领域，导师杨强的论文引用数排名第一，戴文渊10年前发表的一篇关于迁移学习的论文单篇引用排名世界第三。

阿尔法狗（AlphaGo）就是利用迁移学习算法的典型，“虐”完李世石横扫围棋界后，它又成为德州扑克界的“赌神”，这下世人皆惊，原来“算法+大数据”能让人工智能这么猛。

这一点，戴文渊2009年就认识到了。多年的积累和强大的判断力，让他意识到数据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强大助力，如果借助一些大型互联网公司的数据测试算法，也许比在学术圈研究算法的技巧更有意义。就这样，抱着不太单纯的“目的”，戴文渊入职百度。

利用AI技术，他与团队搭建了一个商用的深度学习系统“凤巢”。项目持续一年多，屡次处于被砍边缘，他始终坚持，直到效率提升的拐点来临：在超大规模数据中，机器学习为业务带来了正向效果，百度的变现能力提升了8倍！这让戴文渊的团队获得了百万美金的“百度最高奖”，也是他第一次把AI落地到产业，并创造出价值。

随后几年时间里，他一直专注于通过开发机器制定规则。到2013年，百度凤巢已经拥有1000亿条规则，他也已经是一位带领数百名研发人员的科学家，在内部被称为“戴神”。尽管光环满身，但在入职百度满4年时，戴文渊选择了离开。

用他自己的话说，离开的原因是“过得太舒服了，有时候老板叫我去研究一个东西，我已经研究好了。”戴文渊说，那种躺在床上“混吃等死”的感受并不舒服。

而且，他认为自己的标签应该是AI，而非广告。在百度，AI只能落地化到广告这一个场景，而他，想把AI的福利带给更多人。于是，戴文渊又尝试去了华为。

当时，华为正在与国际巨头争夺金融领域的话语权，而华为的赢面并不大。尽管已经3年没有写过代码，但戴文渊还是与同事一起成功解决了难题，帮华为在金融领域凿开了口子。那一仗打得非常漂亮，华为最终竞标成功。

有挑战的日子很快又没了，这时，只为一家公司服务已经满足不了他内心的欲望，他更宏大的愿景在于把AI的价值最大化。

2014 年，戴文渊与导师杨强等人一起成立了一家提供人工智能技术与服务公司“第四范式”，用他们最擅长的迁移学习技术对数据进行精准预测与挖掘，帮助企业提升效率、降低风险，获得更大的商业价值。

团队把金融领域作为AI 的第一个市场，“因为它的所有价值都可以被数字化，不像互联网行业无法准确衡量AI的作用。”幸运的是，他们遇上了一个好时机。2015年，金融机构受到互联网企业的冲击，也为第四范式们打开了一个窗口。团队抱着服务的心态，一件一件地介绍以往的案例，介绍互联网的先进经验，最终说服了一家银行客户。他们花了一个月时间为客户定制了一套智能营销系统，精准获客量翻了数倍，业务收入增长了68%，第一单生意一炮而红。

此后，慕名而来的合作者越来越多，第四范式已在金融领域服务了众多银行、保险、证券客户，据说，他们金融客户管理的资产总数已经约占中国金融总资产的60%。

公司有了稳定的客户，戴文渊并不满足，他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样通过降门槛、降成本，让每个人都能用得起AI，让每个公司都可以实现自己的AI策略。2016年7月，第四范式发布了一款AI开发平台“先知”，它降低了人工参与的特征工程和模型训练过程，即使是不懂技术的普通人，经过2周左右的训练，也可以成为一个AI专家。

虽然是金牛座，戴文渊却不是个追求安逸的人，面对不断变化的市场，他也在不断改变自己。以前，他“并不关心别的同事在做什么”，除非“他做的事和我的技术目标有关联”。但现在，这种纵向思考的模式正在逐渐改变。工作中，他学着有的放矢地分工，把更多时间放在把控公司大方向上；学着把技术成果与产品、商业市场对接；同时，学着管理那么多门槛不同、优势不一，甚至在很多方面比他强的人。这种永远不在舒适区的状态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

截至2018年12月，第四范式已完成逾1.5亿美元C轮融资，公司估值约12亿美元，成为最新一只AI独角兽。而戴文渊，依旧抱持着自己的初心，致力于让非专业人士更容易地使用AI应用。“AI For Everyone.（人工智能为所有人服务）”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