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海庆
那曾经留下的清晰脚印,透过岁月这一块磨砂玻璃而朦胧模糊。只有跨入老龄才真正体会到“回忆”二字是那么的深沉,虽然笔触笨拙,还是耐不住涂抹几笔,就如嗓音嘶哑也忍不住引吭几声一样。
我的上海并不是一个不夜城。和小伙伴玩嗨了回家晚了,免不了遭奶奶的一顿训斥“这么晚了,还在野,做贼啊?”我的上海也不是美酒加咖啡。赤日炎炎似火烧,囝在外头瞎晃荡,口干舌焦之际,就含着路边水龙头,美美地大喝几口。“哇!好清清凉凉的自来水啊。”在上海的红房子西菜馆嚼着炸猪排,喝着罗宋汤是叫吃大菜。可我只知道奶奶烧的葱烤鲫鱼、红烧大排等美味小菜。
我的旧家距离万国建筑群的外滩虽然只有几里之遥,但仍被称作“下只角”(现在名曰“南外滩”),都在黄浦江的滩边。一群赤膊短衩的小破孩,朝着水色黄黄的黄浦江,一个接一个地扎着猛子,扑腾了下去。爬上岸,在炎炎烈日下稍等片刻,小褲衩立马就晒干。可以回家啰!嘿嘿,家里大人不知道。玩要玩出新花样。小伙伴商量决定成立风火轮滚铁环队。八个人五个铁圈,缺三圈,可我们的项上小脑瓜机灵得很哩。一只在角落里的马桶被盯上了,马上把它大卸八块,三只铁箍立马到手。“风火轮滚铁环队出发!”瞧瞧这伙儿熊孩子……远去了,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