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是个糟糕的年份吗?很多人可能以为是的。因为,“我喜欢的作家死了”“那个了不起的科学家也死了”;2018年的阴天似乎也比往年多;然后,就是糟糕的经济预期;再然后,赚钱似乎也比以前少了—这似乎真的很让人难以接受,因为此前每年的收入好像都在增加……
我对这些问题做过调查,结论是:2018年去世的名人并不多于往年;人们的收入总体来说还是上涨的;至于阴天,可能和你所生活的城市有关系。那么既然2018年并没有那么糟,为什么很多人会有这种感觉呢?我猜测,这和人的年龄有关系。在2018年去世的那些名人,年龄在80到100岁之间,他们很难逃脱自然规律。而觉得这些名人特别有名的人大概也同属于一个年龄阶段,就是1980年到1985年出生的那些家伙。这些公司人正好三十多岁,旺盛成长期已过,收入增长速度下滑,甚至进入了想象中的中年危机。
从中可以总结出一个经验,如果在环境没有实质性重大变化的前提下,你觉得未来变得非常悲观或者非常乐观都很可能是一种幻觉。造成这种幻觉的原因就是你身边只聚集了某一类人,他们对某件事情的看法一致,然后某类情绪在这群人之间产生互促。人们对于2019年财务的焦虑也是如此。有的人会误认为悲观是种更高级的情绪,其实它和其他针对现实的非理性的反应一样蠢。你没必要过于受到周围情绪的影响。
我曾经为《第一财经周刊》写了10年投资理财内容,而且每年年底都会对下一年的投资理财作出意向性的判断。在那十来次判断中,我对股市的判断,数2017年年底错得最离谱。
首先我应该承认,我以前显摆自己对下一年股市的判断总是八九不离十,可能是种错误的乐观情绪—它和错误的悲观一样蠢,以前我说对的八九次大概都是概率问题造成的。不过的确,2018年的总体经济情况有点超出人们的预料。一个是中国和美国两个重量级经济体在贸易利益分割上的争议的激烈程度竟然如此严重;另外一个问题是中国内地的投资和消费增长似乎遇到了一定问题。不过很可能,这两个问题在新的一年都会得到不同程度的改善。
对这两个问题的夸张认知反映在了2018年的股票市场上,最能表达市场的指数全年总共下跌1/4。这个下跌水平仅次于闹金融危机的2008年。这种情绪也将延续到2019年的股市中。
但就像我们以前说过好多次,如果投资者的情绪那么积极向上还会有便宜货可以买吗?2019年年初内地股票市场的整体估值水平几乎是全球最有竞争力的,这大概是值得公司人投资者“贪婪”一下的机会。
如何在股票市场上取得不错的投资收益?对于非专业的公司人来说,这个问题并不复杂。你只要找到那些股价相对便宜(可以参考市盈率这个指标)而且产品周期在比较长的时间里不会出现结构性改变的公司,在这类公司里挑选比较优秀的就可以了。一旦发现这样的公司,你持有其股票的时间应该超过10年或者15年。不管怎么说,2019年是你做这种投资的很好的机会。
由于前边提到股票市场有如此诱人的投资机会(当然,你可以反对),相比之下,固定收益类产品在2019年并不是那么吸引人。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中国内地的基础利率不太有调降的可能,但更不会有跳升的可能。银行低风险级别的固定收益产品年化收益率大概会在3.5%到4%之间变化。如果下半年整体流动性更加宽松,这种产品的收益率有可能下降。余额宝之类的现金管理产品的收益率很可能会进一步降低,预期会在2%到3%之间。在这种宏观情况下,购买债券基金并不是一个值得推荐的选择。这首先是因为2019年债券市场的变化非常难以判断,而且很可能内地信用债市场还会出现一定规模的违约。债券组合的性价比将不会太高。
当然,作为保守的投资者,你可以用攒下来的钱购买储蓄式国债。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储蓄式国债是管理者特意为老年人发行的,你跟他们抢国债份额不会有点不忍心吗?
对房地产走势作判断之所以复杂,最大的原因是有关数据的失真度太高,评论者们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揣摩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
经济决策层对房地产业的态度在2018年似乎有了调整。2018年年中以前的会议决策中总会提到对这个行业的抑制,而在年底的决策中,这种意见似乎从文稿中删除了。房地产成了个“既不好也不坏”的经济部门。这种表达策略在2015年年底曾经出现过,然后房地产价格出现了全国性的大幅度上涨。不过时移世易,预期2019年房地产出现同样表现的概率大幅度下降了,我猜这种事情爆发的概率是60%。
人民币汇率在2018年是个非常引人注目的问题。这个问题我猜对了,而且猜得好像相当精准。在2019年,如果中国和美国的贸易磋商产生的涟漪在可控范围之内,人民币汇率就不会有太大幅度的变化—这是个大概率事件。
我认识的人中有在2018年年初把整个家族所有现金都换成美元的。这么做只能增加资金的不安全性,并且让一家老小(甚至是几家老小)都非常焦虑。作为普通人你还是放弃那些天塌地陷的想法吧。普通人别想着在汇率问题上发大财,反而要提防在这个问题上吃大亏。
我相信黄金仍然是人类最好的避险工具。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它不可复制而且得到人类文化的深度认可。把黄金作为一种资产配置的建议,2017年下半年我就屡次提出过。这主要是基于对这个日趋不确定的世界的预判。在很多品类的市场上,自2017年到现在(以至于以后一段时间),波动的幅度都呈现加大的趋势,而且产生波动的频率也提高了。在这种时候不如买点黄金吧。
关于以比特币为代表的数字货币的投资,我们一直都采取比较鄙视的态度。这种判断首先基于我们对比特币们作为投资品的属性的认知。这不折不扣是一种投机。其价格的唯一判断标准就是全球总体流动性的宽松程度。在流动性处于不可理喻的宽松状态时,各种投资品的价格都飞上了天;等到流动性收紧,这些飞上天的猪就掉了下来。比特币和其他类型的投机品没什么本质区别,只不过披了一层数字化的外衣而已。查理·芒格说的一段话非常适合用来形容比特币—它一半是葡萄干,另一半是狗屎,如果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我们无疑还是认为它是狗屎。只不过它是粘了葡萄干的狗屎而已。
一个糟糕的公司有足够的能力让加入者的品质变得更坏,所以,在挑选工作时,不要只想着糊口,品质建设也是蛮重要的。
另外,有一个提醒。我以前认识的一些人,他们借着数字货币的风口进入了一些业务莫名其妙的公司。从那之后这些人说谎的概率明显提高了。一个糟糕的公司有足够的能力让加入者的品质变得更坏—这句话我一点都不怀疑。所以,在挑选工作时,不要只想着糊口,品质建设也是蛮重要的。
对于公司人2019年的职业建议是:你还是去大公司吧。这似乎是个相当保守的看法,但真的很实际。
风险投资也是随着全球流动性的紧缩而紧缩的。潮水退去,真正的裸泳者其实更多是那些创业者。前一段时间有个共享经济类公司出现了危机,评论者中不乏为这家公司的今昔之比叹息的。不过如果你真的了解那些家伙是怎样粗放地管理公司的,就会打消对他们的所有同情之心。
总体来讲,传统大公司给从业者提供了更好的收入保障,以及更有效的职业素养教育。不要因为感到轻松好玩而选择去一家公司就业,说实话,95%的有价值的工作不会是那么有趣的。
就像我们前边所说的,社会整体的实话比率似乎有所降低。以前是很多专业的骗子在骗你,而现在,你身边的人也会骗你。在他们的意识中那只不过把一些事情说得夸张一点,可事实远远不止于此。也许你对很多说法都要做一些预处理,然后再理解为现实,比如把同学们的话全除以根号三再确认为真实。这样保守的做法也许会让你的财务更健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