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军
大二那年,我喜欢上了我们系98届本科班的一个姑娘。她叫什么名字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她那美丽的眼睛和乌黑的长发,像羌塘草原上的花儿一样,永远开在我的心里。
为了靠近她,我悄悄地給她写过几次情书,一次次在她喜欢去读书的路口静静地等她出现。甚至为了创造与她亲密接触的机会,我们邀请他们的班主任也就是我们的树木学老师帮忙,精心策划了两个班在中秋节举行了一次联谊会。虽然我认真地准备了节目,但随着联谊会日渐临近,我的心里却仍然是七上八下。
那天晚上,我早早地来到系里的活动室,悄悄地坐在一个角落里,等着她出现。八点半的时候,她姗姗地来了,我心跳得厉害,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她在离我不远的前方坐了下来,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回过头笑了一下,我赶紧低下头,生怕她发现我的诡计和企图。
我和我们寝室的老二演了个我写的相声,因为埋了许多包袱,引起了大家的阵阵笑声。后来,我又和老大用口琴合奏了一首《十五的月亮》。这两个节目因为有同学陪着,发挥得还算正常。最后一个节目,是我朗诵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首词我至少背过一百多遍,联谊会前我又看了好几遍,但当我一个人站在台上的时候,我竟然紧张得瑟瑟发抖,我朗诵到“转朱阁,低绮户”时再也想不起后边的“照无眠”。同学们使劲地鼓掌,越鼓掌我越紧张,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只能读了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草草收场。我的狼狈相可想而知,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当她穿着藏装和大家一起跳锅庄的时候,我的心跟着她的舞步一起在羌塘草原上飘荡。我甚至趁着混乱,色胆包天地来到她的身边,让她教我跳舞。邯郸学步,跳得多别扭多难看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那一刻,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甚至能听到她心跳的声音。
联谊会之后,一切如故。后来听说她恋爱了,又分手了!1999年春节,我从拉萨到林芝的公共汽车上,又奇迹般的遇到了她。路上,她给我一个旺旺雪饼和一块干牛肉,干牛肉我吃了,旺旺雪饼我一直藏到大学毕业。毕业后,我好像给她写过信,但是泥牛入海。后来,听说她回到了那曲,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今夜,我坐在青藏铁路的列车上,经过她居住的小镇。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又想起了她大大的眼睛和飘飘的秀发。我想,遥远的月亮上一定有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卓玛,用温柔的目光抚摸着我的梦,抚摸着那些青涩的时光。